视觉新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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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 辞注2

献给
约翰·柏奇威(Sir John Percivale)从男爵。
今上治下爱尔兰王国的一位枢密院顾问

爵爷:自我荣幸地认识了爵爷以后,我对爵爷就非常地敬仰,这种敬仰之心是确有根据的,因此,我觉得我不得不借此机会公开表示一番,否则我就违背本心了。是的,以爵爷财富的令人艳羡,早年的飞黄腾达,以及爵爷在贤哲显贵之间所享有的令名,诚然可以使人们在远远一望见爵爷仪表,心上就发生了尊重和敬仰;不过我之所以崇拜爵爷,主要的动机却不在此。在接触较密之后我就看到,爵爷的为人自有其伟大之处,远胜于爵禄财产的炫耀显赫。我的意思是说:爵爷富有纯真的德性和正见,对宗教有真实的关切心,对祖国有无私的爱护心。此外,爵爷在经世致用的实学方面造诣也异乎常人,而且天禀和易近人,更是使人望尘莫及(这在我认为是第一等美德)。我所以得知这些美点,并不是由于道路的传闻,而是由于亲身的体验。自我见知于爵爷以来,在这几个月中,爵爷同我曾有多次畅谈,既快心怀更沐训诲,因此,我就有机会来发现爵爷系众德兼备,品端学粹的,这就使我顿生了惊羡之心,敬仰之忱。一个人正当英年,又处于那样富贵环境中,却能始终不渝,不为现时习成风尚的繁华魔力,纵欲败度所转移;那诚然是值得赞叹的。这样地位的一个人,竟能脱除了一般显贵所素习的骄横之态,而能保持其谦和之度,那真是值得赞叹的。这样地位的一个人,一面既能谨慎周到处理其巨万财富,一面却又能慷慨豁达地来利用其家资,使自己既不伤于鄙吝,又不至漫无限度、浪费上天所赋予他的良材美物,那真是值得赞叹的。不过这还不算,他竟能不偏不倚,运用理性,手不释卷,披阅圣典,使自己对于自然的和启示的宗教原则,得到正确的意念,那真是令人惊异,而且几乎是不可置信的了。他竟然能热心爱国,以公益为怀,而且深究明察何者有益于国而提倡之,何者有害于国而阻止之,那真是令人惊异,而且几乎不可置信的了。他竟然能辛勤攻治最重要、最有用的学科,竟然能严格地遵守尊荣和道德的规则,竟然能深思熟虑世人的错误计算,和人类的真正归宿和幸福,使自己在各方面都有资格来勇敢地同人竞赛,使自己在今生得到伟大良善的头衔,在来世能以得到永远的幸福,那真是令人惊异,而且几乎难以置信的了。不过爵爷的谦德如果允许我的话,或者爵爷的品德如果需要阐明的话,则我对于爵爷的令德,还更有可称述的地方。我自然知道,要想象我这样无名的手笔,写出一点颂辞来会使爵爷的令名增加了光辉,那真是不揣冒昧的。不过我却分明知道,要借这机会来使人知道,我同爵爷这样有高明见解的人略有几分熟识,那就很能促进我的利益了。我因为着眼于这一点,才敢贸然向爵爷有这一类的陈述,而且我想,爵爷一向既然对我很是赏脸,因此,我就谬想,爵爷或许对我的陈述加以眷顾。不过我在这里却不得不请求爵爷的原谅,因为我在这样提说之后,或者已经触犯了爵爷所特有的那种过人的谦德。不过我仍请爵爷原谅我这点,因为我一提到约翰·柏奇威的名字,就不能不赞仰他那种惊人的、特殊的功德;因为我实在亲切地、明显地感觉到他这种功德,而且我觉得,我虽以如椽之笔,亦难把他那种功德写得传神,供人模仿。爵爷!我近来曾经畅研过一切感官中那种最高贵,最令人愉快,而范围又最广的一种。那一场消遣(或可以说是劳苦)的结果,就是我现在呈示于爵爷前的这部书。我所以不揣冒昧地把此书献于爵爷,正是希望爵爷由此会得到一点开心的玩意儿。因为爵爷虽然处于俗务世乐之中,可是对于高尚的沉思的快乐,仍感到一种兴趣。关于视觉,我的思想已经使我沈于冥想,远绝常蹊,因此,我如果把这些见解陈述于才疏智浅之人,那是不很适当的。不过爵爷既然识力宏肆,妙解无穷,超出凡庸,不拘偏见,因此,我就谬想爵爷正可以作为我这种企图的唯一赞助者。更有进者,爵爷不独能够发现我的错误,而且亦会饶恕那些错误。在我看来,爵爷在各方面,都有能力来在最抽象、最难解的事理方面,构成精确判断;唯一缺点只是:爵爷还不十分相信自己的能力。但是请恕我说,爵爷在这一点上,判断显然是有弱点的。说到下边这个论文,则我只得请求爵爷的宥恕,因为,在爵爷忙于重要国务的时候,我竟拿这样琐屑的东西放在爵爷面前,而且还想让爵爷知道,我实在心悦诚服地是爵爷的一个最忠实最恭谨的仆人。

乔治·贝克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