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对象事实和主要关注
言语产生的自动认知功能体凸显哪些认知过程?我们不妨先考虑以下近乎深层结构或者核心句的英语语句:
(1)Boys like girls.
(2)Girls like boys.
(3)Him I like.
(4)People like people.
(5)I’m a weekend formaniacs.
前四句都有动词“like”。人们能够像小鸟那样自如“唱”出来的这些语句有一个共同特征:动词数量不多,而且不需要注意其用法便可使用。原因是人们日常的事件经验对其使用和理解发挥了限制作用。通过统计便可知道,“like”前后可以搭配的名词的数量相当多,而在其前面的是主语或者发出动作的施事。执行“like”的施事个体虽多,但性质却相当一致,比如都具有生命性。因此,这类词尽管多,我们的注意却可以自动到“施事类”中去搜索。在这一认知功能环境,作为一般认知因素的注意的任务仅涉及对象定位。语句末尾的宾语不同于主语的匹配过程。例句中的宾语是说话人实现用意所依赖的词。如果该词选不好,语句说出去便达不到言语行为的效果。有关选择需要考虑说话的目的、作用方式和预期效果。这一事实意味着,语言的认知过程在操作上客观表现出意义与形式(语音形式)的两相性分化,人们称此为音义二重性。第三句的位置变化与前两句位置变化的性质不同。这是语序的两种不同表现。第四句则同时涉及语法功能和语序两个方面。第五句本意还是“like”,但说话人想到一个生动的表达形式,即“a maniac for weekends”。原本一个别具意趣、富有思想体验和意义逻辑连贯的表达形式,却在意趣涌动之际发生了口误。这个例子表明,言语产生除了上述选词过程之外,还有意义和形式匹配一面,即把单词嵌入语块模式中。这也表明了一种介入过程:结构简单的语句原本无需注意句法,但是在“借用”一个新奇的短语框架时便需要注意和知觉功能的参与,具体过程就是创建一个短语结构。据称此种匹配方式在提高语速方面有一些效果。我们不妨将之看做语言相关的认知功能的一种扩展方式,具体表现为经验语言认知(表征)对于语言使用过程的介入。
不过,“幽婉动听”的语句仅仅是语言大观中的一种比较基础的现象。许多时候,人们的言语行为并未表现出最佳水平,也并不总是处于模块咬合状态。日常说话还需要一些认知过程来应对现场即席因素的变化,包括对方的反馈和环境事件。由第五句可以看出,语言产生可以因为即席因素的影响而出现颇有规律的失误。该例不仅表现出构式这一依赖经验语言认知能力的因素的介入,也包含了说话人的情感因素。试想同样的意思可以有众多的表达方式,但是说话人在作出罕有选择时的心境也不同寻常。即席因素大多有依据场合而变化的共现方式,可以导致相关的认知机制功能顾此失彼,比如工作状态时断时续,资源支持时有时无,注意焦点忽此忽彼。这些认知过程的介入也会波及模块之间的功能,导致口误、停顿等功能失序。正是在言语行为的这些正常和异常的表象之下,隐藏着我们与彼此以及与外部世界通过场合相互关联的认知功能方式。
既有研究大多关注语言过程的神经认知实现方式。关于言语触发、认知过程的协同变化以及具体的控制方式,人们迄今提出的研究问题并不多。以下所列问题包含了这一层考虑:
1)从意念到语音形式输出,说话人在心理层面施加于言语产生的控制是如何实现的?响应这些控制的言语产生认知过程有哪些?这些过程究竟怎样来表征其协同变化?这是总的层面上的问题。既有研究主要关注阶段区分、语音过程和语义过程的分合、处理过程的序列型与瀑布型方式等。给出有关答案的困难主要在于源自说话的心理层面的控制和神经认知过程的适应性。
2)分解到具体层面时,一是要说明特定过程,二是要为总层面上的问题的答案提供选择依据:
a.词如何当选?具体包括其启动时间、启动方式、过程的性质以及适应性变化。
b.句法功能如何实现?该问题具体涉及词的句法功能范畴和句子功能模式二者的功能价值分布,也涉及其功能方式相对于整个言语产生过程的可取度。
c.言语产生的认知过程接受哪些主体因素和情景因素的影响?此种影响是否具有方式表现,比如特定类型的因素在整个言语产生的进程中有无相对确定的介入点?关于这些因素的发现有助于我们面向语言认知功能方式区分功能限制因素和非功能限制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