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花开落宠辱不惊
所以，眨眨眼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她也终于可以恢复自己的狗狗身了。
一大早，他一开门，便是一阵惊喜：“杨桃？”
狗狗便就坐在门前的台阶上面无表情（除了呲牙咧嘴何时有过表情？）地看着他：才不要跟你那么要好的呢，嫌弃我没文化，真是的，太可恶了，不原谅你，就不原谅你。
他伸手将她提溜着抱进了怀中，笑道：“走，回家！”
狗狗眯着眼睛，不动声色：哼，我要跟你冷战。
“这儿真是个好地方，神奇的地方，我好似明白了些什么，回家，再过过咱们就回家！”
“你明白了些什么？”狗狗终于不敷衍地睁开了眼睛，奈何他把她放到了摇椅窝里，给她小碗中放了些食物后，就自个忙活他的去了。
惹得杨桃叫了他好几声“汪汪汪”，他也只是摸摸她的头，笑而不语。
不一会儿里屋中便传来轻妙的琴声，那个曲子，是那个调子，对，就是那个，是杨迢最喜欢的那首，之前的构架中少了的味道现在完美地融入契合了进去。
天外云雨快来了，不大的雷声轰隆隆，杨桃从门的夹缝中看过去，一段时间不来，房间里的乐器多了不少，当然她一只狗狗浅薄得啥都不认识也算是情有可原。
各种乐音传出，她也分不清什么是什么，他又不教她，她便就只能呆愣地抬头瞅瞅窗户，只看到了一只鹰煽动翅膀搏击向了远空。
雨下大了，那把水墨画油纸伞貌似还在湖边青石板上，待她前去取来，雨天也让他为她撑一次伞。
甜甜刚刚拿起伞，便就意识到了四周的山水有了微妙的变化，最后一阵诵经声响起，只那桃源寺庙不见了踪影，她心中忽生一个词：虚幻！
新专辑发布了，老格式了，懂的人自然懂的。
而那个她也终于要喜欢上他了，就从这首歌开始。
那晚，他家中又来了不少人，杨桃才不要见他们呢，对于上次的事她还在耿耿于怀着的，狗狗的心眼那么大干嘛？
围坐了一大桌人，有男有女，杨桃就一只狗窝在阳台上，月光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隐隐约约竖起耳朵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恭喜言老师喜提总监之位！”
“追捧你的这帮孩子还是很有眼光的，也是很执着的呢！”
“是啊，就冲着言午两个字，他们便就相信无疑，我看歌曲评论里面一句句真的很深情！”
“不做宣传就达到一抢而空的效果的，也就只有你言午可以做得到的吧！！”
“现在网络上下载歌曲太容易了，我看不少人的歌曲已经开始收费了，包括那些个大名鼎鼎的歌手歌曲的下载，已经有音乐公司同我谈你的问题了。当然了应言老师的要求，合同上之前说过的，这些事主要都是言老师自己决定的？”
“我不用，正如你们所说，喜欢我的大多都是一群孩子，孩子呢，大多都是穷的，这般年纪谁还不曾经是个穷学生的呢！”他笑道。
“言老师，你还真是宠他们，专辑价格压到最低，歌曲也是免费听，再这样下去，可是就要赔上老婆本了！”有人调侃道。
“我是个有工作的人，公司还差那点儿钱的吗？”他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衬得那个笑容分外干净。
“那要不要犒赏一下这波孩子呢？”有人从包里掏出了一大沓信封，“这些都是你闭关时候寄来的信，还有一堆礼物，在你办公室堆着呢！”
他目光被那些信牵动到了。
“言老师，这次你可偷不了懒了，你的专人演唱会是逃不了了。”
“好！”他拿过那沓信，心间顿生一股暖意。
那夜，甜甜还听到了不少笑声，她也只是耸拉下耳朵，懒散地趴在那儿，盯着月亮看，活脱脱一只忧郁的小狗狗，那双映着月光的眸子看起来充斥着满满的悲伤，可是谁也看不透她这重重的心事是什么？你知道吗？至少他不知道。
夜深了，三三两两的人影消失在了远行的车灯内。
“杨桃，杨桃！”她似乎听见有人在叫她了，偏过脑袋，他正在寻找她呢！
“哼，就不应，你自己找去吧！”身手矫健的小狗狗一赌气从阳台上跳了下去，在草坪里打了几个滚，随即准备偷偷离家出走一小会儿。
走到无人的地方，她重回了人身，拿出她的摄像机无聊地拍起了照，练习一下摄影技术，人啊，总该要有一技之长的。
镜头一转，一不小心调至到了二楼他的书房位置，此刻已是第二天的凌晨一点了，他仍在埋头写些什么，笔尖沙沙。
她略微调整了一下角度，微笑着替他记录下了这个瞬间，那个认真的样子让人想生气都气不起来。照片拿在手里，她笑了：好吧，介于你很好，我就原谅你了！
“汪汪汪！”她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窗台上。
“你怎么在这儿？一只狗跟猫一样！”他打开窗户，她爬了进来。
“也是啊，这貌似是猫的习性！”她想了想道，“不对，不是的啊，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我来提醒你早点儿睡啦！”
身手矫健的狗狗跳上了他的椅子，接而又跳上了桌子，用爪子按灭了他桌上的台灯。
“睡觉吗？我开个灯还影响你睡觉了啊？”他笑道，借着微弱的月光将她抱下了桌子，“好的，知道了，早点儿睡！”
“汪！”是这个意思。
“好，睡觉！”
“安！”
“师父，你说我代替迢迢去看他的演唱会好不好？”
“你有钱吗？”
“钱啊？”甜甜思索了一会儿，“我好歹也是半个摄影师的，钱，小问题的。”
“我以为你会亲自送张VIP票给她的呢！”
“那时候舒浩也给过她，她都没收，谁给的结果都一样的吧！师父你大概不会懂她，但是，甜甜知道的，她想要凭着自己的能力站到一个他可以看见她的地方，不高，可…”
“可是始终没有拥有过那份能力，自己无力，所以也堵绝了一切，太倔强太死心眼的姑娘！”
甜甜转移着话题：“我也想去看啊，我觉得我这样一个仇视音乐的人都快成为他的粉丝了的呢！诶？师父，你有没有去看过谁的演唱会的啊？要不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你请我？”
“你要去的话我也就多挣一份钱，小意思啦！”
“呦？”
“要不然你请我也行，你本事大，咱俩肯定不要门票也能混进去的，省得我还要费事挣个钱买个票！”
“呵，女人，原来主要还是想偷懒！”
甜甜将嘴巴抿成了一字型：“算了算了，我一只狗去行了吧？”
“那被人群踩踏着了，可别呼唤我！”
“我这就挣钱去，我请你，早晚有一天，我…”她咬牙切齿道。
“你…怎么了？”他的一根手指头从她唇间一扫而过，她那一字型的嘴巴就动也动不了了。
甜甜抬起脚重重一踩，就踩了个空。
“正规渠道进去，本帝可不引领坏风气，票准备好了叫我即可！”
甜甜在心里愤愤道：你真是要脸！
然后嘴巴就彻底一点儿都张不开了，恢复狗狗身后都还没有恢复过来，连“汪汪”都叫不出来了，若不是言老师这些日子挺忙的，估计定然要带她去看兽医的。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她拿起摄相机去赚钱的时候，她在一个小照相馆里算是兼职的吧，刚好原本的摄影师有事，她顶替一个月，底薪一千，加上提成，顾客越多她的薪资越高。奈何近来貌似并没有啥生意，她便就成了个看店的，本来她想的是：不过也就两张票，差不多的座位就行了的。
不料她那个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的师父这样说：“我要最前面的VIP座儿，后面看不见的我不坐，你也就别进去了！”
“不去就不去，我天天在家听他唱歌，干嘛还多此一举去个什么演唱会！”
“不行，你必须去，因为我要去！”
“你…好吧，我还能说什么呢？还早着呢，筹备都有好几个月，大不了我再去找其他兼职，你放一百个心！”
“这次的演唱会有好多站的好多场，你打探一下情况，我预备都去。”
“你让我抢银行去吧！”甜甜捂脸道。
“那给言先生带来的麻烦你自己掂量！”
“好的，师父，我就是不去，也一定会送你去的。你安心等着好了，徒儿一定不负你望！”甜甜挤出笑道。
“乖，这就对了嘛！”他又是摸狗一样地摸着她这个大姑娘的头发，甜甜真想反咬他一口，就化身成一只狗，把他咬成狂犬病人。
迫于生计，甜甜看店的第一天，运气还不错，来了那么一两个客人，是个母亲带着孩子来拍百天照的。小孩子可爱是可爱，就是不听话，坐又坐不稳，折腾了半天才拍得差不多。
迫于无奈，甜甜看店的第二到第七天，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全然无视了她这个小店的存在，她都怀疑是不是有人施了魔法让小店变透明了。
迫于责任，甜甜开始了策略转换，为了引人注目，她将那夜偷偷拍出来的言先生挑灯伏案的照片挂到了店中较为醒目的地方。搁置了一天，她思索了一天：这该没有侵犯肖像权的吧？生意呢，依旧不温不火。
她正撑着脑袋想着：看来想要一口吃个胖子是不行的了，要不这样我每去一个站点就提前去那儿赚点儿钱。好吧，也就只能这样了，看来我还真得再多个技巧，学什么摄影啊？下次学画，仿古拿去拍卖去！
“姐姐，我们拍照，要大头贴！”突然一个女孩儿恬静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甜甜抬眸，一看便就是一对情侣，一眼，只一眼，原谅她记性不好，她怎么觉得这俩人都很眼熟的啊？女孩儿漂亮温柔，带着书香气，男孩儿长得也还不错，不过通身气质咋看咋像一个风流才子。
她觉得自己是见过他们的，可是她就是想不起来，反正不是舒浩、依依、迢迢，更不是陆佳禹、宋博的啊。
“哦，好，你们稍等一下！”她还是先好好招待客人的吧。
“小姐姐，你也喜欢言午的吗？”这个十八九岁的男孩儿说话了，声音蛮好听的，眼睛盯着她搁置在那儿的照片问道。
“嗯，还好吧！”
“这个角度很好，场景选择得也超好，能不能把这张照片卖给我啊？”他跟她搭起话来了。
“啊，这个？”
“姐姐，你都不知道，她真的是言午的狂热粉丝，我们跨了两个省从学校赶过来，就是为了参加他偶像的第一场大型演唱会，他说第一场，他无论如何都要赶过来捧场！”女孩儿悉心地说道。
甜甜看看这个少年，他看那张照片时眼底有光，虽然同迢迢眼中闪现的光不一样，但那也是一束迷人的光。她再看那个女孩儿，女孩儿看她的男孩时眼里也闪着光，是真爱的吧，她想。
“姐姐，你就卖给我们吧，贵一点儿也没关系的！”女孩儿恳求道。
甜甜心想：既然你这么说的话，看你们也不太像是穷人家的孩子，那不如我就…说个高一点儿的价钱。
她小心翼翼道：“五百？”
男孩和女孩儿都愣住了，你这也太狮子大开口了吧？
甜甜心间有愧：不然这样，我回去后提示言先生加上他的签名，那也就…
男孩将目光从这个黑心商人身上移开了，拉着女孩的手，不舍道：“算了，咱们拍照吧！”
女孩儿看着男孩儿，转向了甜甜：“姐姐，我们俩都还是学生的，每月家里给的生活费也都是固定的，不会多。我们俩为了省车费，一连坐了好几天的火车，现在身上的钱也不多了，你这…价钱真的有点儿……贵了。”
甜甜本来是从他们的衣着判断出他们俩应该不穷，被她这么一说，人不可貌相，她立即红了耳根，不好意思了，于是便亲手取下了那张照片递给了他们：“这是我批出来的，你们要是喜欢的话，这就免费送给你们好了！”
“啊？那多不好意思，我们…”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有着一个信仰的人，你们喜欢就好！”
“那好，谢谢姐姐！”
“拍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