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少数民族小说的汉语写作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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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当代少数民族小说汉语写作的研究缘由

(一)研究现状

中国当代少数民族小说创作呈现出两种写作状态,即母语写作和汉语写作。运用母语写作的主要有蒙古族、藏族、维吾尔族、朝鲜族、哈萨克族、柯尔克孜族、彝族等族作家,即便以上这些民族的作家也有很大一部分采用汉语写作。其他少数民族作家则主要运用汉语写作。从比例上来看,少数民族小说汉语写作占90%以上,这是当代少数民族小说发展的一个独特现象。针对这个文学现象,关于少数民族小说汉语写作的研究迄今为止有以下几方面的研究成果:

第一,针对某一个少数民族小说作家汉语写作状况的研究。

当代文学十七年关于某一个少数民族作家的汉语写作的研究不是很多。比如对玛拉沁夫的研究,主要是从其蒙古族文化、蒙古族风俗风情、草原文学、国家主流意识对个人意识的消解等方面研究,没有对玛拉沁夫的汉语写作进行专门研究。对李乔的研究,主要就李乔的《欢笑的金沙江》对彝族文学的贡献、作品的彝族特色等方面进行研究,没有专门从汉语写作这个角度研究李乔的创作。对陆地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壮族特色、地方特色等方面,没有具体对陆地小说的汉语写作进行专门研究。对少数民族小说汉语写作这一现象的关注是在新时期以后。关于少数民族小说的汉语写作现象,最先开始的是对阿来小说的汉语写作进行的研究。阿来不仅仅是作家,其实他也是少数民族文学研究者,阿来对少数民族作家的汉语写作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并发表过数量不少的研究文章。2001年,阿来发表了《阿来:穿行于异质文化之间》的文章,强调自己是用汉语写作的藏族作家,他在该文中说:“我是一个用汉语写作的藏族人。”[9]将藏族作家进行汉语写作的现象明确地提出来,而此前还没有研究者对他的小说从汉语写作这个角度进行研究,可以说是阿来自己开启了关于藏族小说的汉语写作的研究。从这以后他反复提出这个问题,并对此进行了深入的阐述。比如2011年,《西湖》杂志上刊登了姜广平对阿来的访谈,题目是《我是一个藏族人,我用汉语写作》[10],就再次强调自己的汉语写作状态。从此,有研究者陆续注意到阿来小说汉语写作的特点。2009年,杨敏、梁佳发表论文《〈尘埃落定〉与少数民族作家汉语写作的几个问题》,对阿来采用汉语写作并受汉文化影响的状态做了论述,尤其是对作品中“傻子”受汉文化的儒家文化、道家文化的影响做了详细的研究。同年,杨琳发表论文《阿来小说语言的多文化混合语境》,从汉语写作角度研究阿来小说的语言,探讨阿来用汉语表达藏族思维的独特方式,从语言学角度研究阿来的汉语写作。2010年,梁海发表了《世界与民族之间的汉语写作——阿来的〈尘埃落定〉和〈空山〉的文化解读》,研究阿来用汉语寻找民族和世界对接密码的努力,探讨现代汉语写作在新的语言环境下的新内涵。同年,胡志明、秦世琼发表《族群记忆与文化多样性书写》一文,研究阿来小说运用汉语对藏族文化、汉族文化的多样化书写,探讨阿来用汉语表达藏汉文化碰撞的独特性问题。张直心的《语言杂媾与文化混血——查拉独几小说的文体描述》,通过对藏族作家查拉独几的小说使用混杂藏汉语言的特色研究,探讨查拉独几小说受藏汉多重文化影响的“杂媾”特色以及查拉独几在运用汉语时的独特之处。研究乌热尔图小说的文章很多,但大都是从其小说的民族意识、生态意识以及即将失去家园的忧患意识等方面研究。徐俐俐的文章《汉语写作何以成就少数民族优秀作品——以鄂温克作家乌热尔图为例》从少数民族作家的汉语写作角度,研究鄂温克族作家乌热尔图的汉语小说的写作策略,探讨乌热尔图的汉语小说的写作特色。该文研究乌热尔图运用鄂温克族意识、鄂温克族思维等方法传承鄂温克族文化的特点,探讨用汉语如何成就少数民族优秀作品的途径。这篇论文在研究少数民族小说汉语写作的历程中具有重要的作用。有关回族作家张承志的研究很多,从知网上搜索,学术期刊文章就达580多篇,但是从汉语写作这个角度研究的并不多。有的文章只是在研究他小说的其他特色时从某一个方面涉及汉语写作的问题,比如李咏吟在《生命体验与张承志的语言激流》中,研究张承志小说的语言特色,从汉语表达回族的历史文化角度研究了张承志的汉语写作;比如黄发有的《诗化品格与多语混融——张承志小说的语言风格》,研究张承志小说在汉语中融汇回族的宗教语言、维吾尔语、哈萨克语等少数民族语言,对于扩大汉语的少数民族内涵和为多民族文化的交流和对话所做的独特贡献;另外还有李莎的《试论回族作家张承志汉语创作下的回族透视》,研究张承志运用汉语对汉文化、草原文化和回族文化的多种透视,探讨张承志给汉语赋予更多文化内涵、给汉语增加更多少数民族文化内涵的创作特点。新疆维吾尔族作家阿拉提·阿斯木是双语作家,他既用汉语写作,又用维吾尔语写作。张治安、翟晓甜的文章《阿拉提·阿斯木汉语作品创作述论》,对阿拉提·阿斯木小说的题材、情节尤其是汉语中夹杂维吾尔语言的表达方式做了详细的研究,探讨维吾尔作家汉语写作特色。对霍达、郭雪波、叶梅、李传峰、朱春雨等著名作家的小说,还没见到从汉语写作这一角度研究的文章。

第二,针对某一个民族小说的汉语写作研究。

对某一个民族小说的汉语写作研究的学术论文、著作和博士学位论文较多,主要集中在对藏族作家的汉语写作、蒙古族作家的汉语写作、彝族作家的汉语写作的研究。对藏族汉语小说的研究主要从藏汉文化交流等方面进行研究,比如朱霞、宋卫红的《身份、视觉、对话——浅论藏族作家的汉语创作》,从藏族身份、藏族视觉和藏汉文化对话等三个方面研究当代藏族作家的汉语写作;朱霞、宋卫红的《当代藏族汉语文学的转型及其意义》研究藏族汉语文学的三次转型,探讨藏族汉语文学在既表达藏族特色又融入中华民族文化方面的努力和贡献。比如藏族学者丹珍草的学术专著《藏族当代作家的汉语创作论》,既从宏观角度研究当代汉语作家的汉语创作特色,又对藏族作家饶阶巴桑、降边嘉措、益希单增、扎西达娃和阿来的汉语写作做了单独的具体的研究。兰州大学徐美恒的博士学位论文《论藏族作家的汉语文学》对藏族作家的汉语文学做了整体研究,对藏族汉语文学的产生和发展做了细致研究,并对藏族汉语诗歌、藏族汉语小说和藏族汉语散文做了分别的研究。中央民族大学于宏的博士学位论文《试论当代藏族汉语文学的三维结构和双重品格》,从藏族汉语文学与藏族文化、文学的关系,以及与汉文化、汉文学的关系,与西方文化、西方文学关系的三维结构和具有藏汉双重品格来研究藏族汉语文学,探讨藏族汉语文学的多重文化特性。研究蒙古族汉语小说的主要有内蒙古大学带兄的博士学位论文《当代蒙古族汉语小说创作研究》,论文从草原写作策略、黄金家族情结和宗教意识三个方面研究蒙古族汉语小说的创作特色。罗庆春、徐其超的《从“文化混血”到“文学混血”——论彝族汉语文学的继承、创新、发展》研究彝汉文化交融对彝族汉语文学的影响,研究彝族汉语文学的“混血”特征。

第三,针对某一地区的少数民族小说的汉语写作研究。

对某一地区少数民族小说的汉语写作研究主要集中在少数民族文学较多的少数民族地区和边疆省份的少数民族小说研究。比如彝族学者罗庆春的文章《“第二母语”的诗性创造——四川当代少数民族汉语小说语言艺术论》对四川少数民族小说的汉语写作现象的语言艺术做了深入的研究,尤其是对四川的藏族、彝族、羌族等少数民族汉语小说的语言做详细的分析,探讨这些少数民族小说对“第二母语”即汉语的创造性使用;罗布江村、徐其超的文章《和而不同——新时期四川少数民族文学与汉文化》,研究新时期四川少数民族小说在保持少数民族文化特色的同时接受汉族文化,从而形成和而不同的文化特色,探讨少数民族运用汉语写作的小说和中华民族关系等问题;徐其超的《“文化混血”——新时期四川少数民族作家素质论》,从少数民族汉语作家的文化因素“混血”构成,研究其少数民族汉语作家的文化素质,从而探讨用汉语写作的少数民族小说的多文化交融特性。佟中明的《论新疆锡伯族用汉语创作的当代中青年作家群》,对锡伯族作家的汉语写作做了全面的研究,总结出锡伯族作家汉语写作的特点;伶加·庆夫的《双语与锡伯族创作文学》,主要研究锡伯族古代、现代和当代的双语创作,即锡伯语和汉语创作,并且指出锡伯族当代作家汉语写作越来越多的趋势。翟晓甜、翟新菊的文章《对新疆少数民族双语作家创作的几点思考——以伊犁双语作家创作为例》,通过对新疆伊犁地区少数民族双语作家的创作成就的研究,探讨用汉语写作的少数民族作家在双语写作中的双重文化生态,少数民族作家对汉文学的模仿与学习以及少数民族单边叙事和多重叙事等问题。新疆大学冯冠军的博士学位论文《坚守与超越——新疆少数民族双语作家研究》,对新疆的少数民族作家的双语写作主要是汉语写作做了详细的研究,从文化语境、历史叙事、本土意识、文化内涵等方面研究新疆维吾尔族、哈萨克族、柯尔克孜族、塔吉克族、锡伯族等少数民族作家的汉语写作。

第四,从综合角度研究少数民族小说的汉语写作现象。

从综合角度研究范围比较广,研究的成果也比较多。有的从少数民族作家的身份建构研究少数民族小说,比如复旦大学罗四鸰的博士学位论文《当代少数民族作家的身份建构与小说创作》,其研究对象是少数民族作家用汉语写作的小说,虽然没有从少数民族小说汉语写作这个角度进行研究,但是其研究的对象、研究的内涵,已经有很多方面涉及少数民族作家的汉语写作这个问题;有的从多民族文化的角度研究少数民族作家汉语写作的特点,说明少数民族汉语小说是中华民族文学多族别小说的一种。比如王勇的《另一种身份的汉语文学写作》,从汉族作者之外的另一种身份即少数民族身份作家的角度,从中华文化多元化角度研究少数民族小说的汉语写作,说明少数民族作家是另一种不同于汉族作家的族属身份的汉语文学写作,他们有其不同于汉族作家汉语写作的特点。张直心在《“汉化”?“欧化”?——少数民族作家汉语写作的文体探索》一文中,研究少数民族作家汉语写作受汉文化和西方文化的双重影响,说明少数民族作家首先受到的是汉族文化影响,采用汉语写作,必将受到汉族文学的影响,其次受到西方文化的影响。有的研究者将少数民族小说的母语写作和少数民族汉语写作对比,将美国的华裔英文写作和中国的少数民族作家的汉语写作对比,探讨少数民族小说汉语写作的特色。比如马卫华的《论民族文学的跨语际写作》从母语写作和汉语写作的对照,研究少数民族小说跨语际写作的特色;陈一军的论文《论少数民族作家的汉语创作》主要探讨少数民族汉语作家运用汉语表达少数民族文化的方法和策略。中央民族大学朱华的博士学位论文《中国少数民族汉文创作与美国华裔英文创作比较研究》,通过对少数民族汉语创作和美国华裔英文创作的比较,探讨两种跨文化写作的异同,强调在跨文化写作中坚守自己民族特色的重要性。

虽然有关少数民族小说的汉语写作的研究越来越深入,也越来越细致,但是,对当代少数民族小说的汉语写作现象做整体研究,即将55个少数民族小说作为一个整体,从文化、文学、语言等多方面深入、完整地研究少数民族小说汉语写作现象的成果,尚未见到。

(二)研究缘起

当代少数民族小说研究在当下已经进入成熟的阶段,对当代少数民族小说的具体内涵、当代少数民族作家的族属意识、当代少数民族小说的审美特征、当代少数民族小说的民族性与现代性、当代少数民族小说的民族意识和宗教意识、当代少数民族小说的跨文化特色以及跨境民族的少数民族小说等方面都有深入的研究,可以说几乎涵盖了少数民族小说研究的各个方面。中国是一个有56个民族的多民族国家,除汉族全部使用汉语以外,其他55个少数民族使用语言的情况十分复杂。按理说,少数民族小说应该使用少数民族本民族语言进行创作,即母语写作。但是,中国是一个多民族国家,在这个有着56个民族的大家庭里,必须有一种大家都通用的语言,这样才便于交流和沟通,这就是多民族国家的族际共同语。在中国,因为历史原因,汉语的适用面广,因此汉语就成了中国各民族的族际共同语。因此少数民族小说有90%运用汉语写作,进入研究者视野的主要是用汉语写作的少数民族小说,我们能够看到的少数民族母语小说也是翻译成汉语的少数民族小说。当今的少数民族小说研究者们,大多没有将少数民族小说的汉语写作现象单独列举出来,没有将少数民族小说的汉语写作和母语写作区别开来,而是笼统、含混地都称作少数民族小说。从当代少数民族小说写作的实际情况来看,中国当代少数民族作家分为母语写作和汉语写作两种写作状态,因此当代少数民族小说就有汉语小说和母语小说之分。有的少数民族作家只用母语写作,有的少数民族作家只用汉语写作,还有些少数民族作家可以进行双语写作,既用母语写作又用汉语写作。这些运用双语写作的少数民族作家,用汉语写作的是具有浓郁少数民族意识和特色的本民族的汉语小说,用母语写作的就是民族的母语小说。据相关资料,现在少数民族小说汉语写作(包括只用汉语写作和双语写作中的汉语写作)占整个少数民族小说写作的90%左右。因此少数民族母语写作的小说和汉语写作的小说构成了当代少数民族小说的整体。研究当代少数民族小说,去掉汉语写作的少数民族小说或者去掉母语写作的少数民族小说,都是不客观的,也是不全面的。因此将少数民族汉语写作的小说从少数民族小说中剥离出来,将少数民族汉语写作的小说和少数民族母语写作的小说区别开来,对少数民族汉语写作的小说这样具有独特文化张力的现象进行整体的独立的研究,从写作学角度,对当代少数民族小说的汉语写作现象做深入的研究,是当下研究少数民族小说的一个重要课题。

自古以来,主要的文学创作大都采用母语写作。比如,俄罗斯作家主要采用俄语写作,英美作家主要采用英语写作,拉丁语作家主要运用拉丁语写作,中国汉族作家主要采用汉语写作。但是中国当代少数民族作家的写作却呈现出特殊状态。那就是中国当代少数民族作家主要不是用母语写作而是运用汉语写作,这是当代少数民族小说创作的一个特殊现象。我们知道,中国是一个统一的多民族国家,是由55个少数民族和一个汉族组成的多民族国家。在这个多民族国家中,汉族是主体民族,汉族人口占全国人口总数的92%,55个少数民族人口却只占全国人口总数的8%,但是少数民族的生活区域却占有全国土地总面积50%—60%。55个少数民族中,有53个民族有自己的语言,有两个少数民族现在完全使用汉语,这两个少数民族就是回族和满族。当代中国,使用文字的情况也有其独特之处。首先,汉字是汉语的文字,是国际活动中代表中国的法定文字。汉字是全国使用最多的文字,是55个少数民族大都通用的文字。其次,少数民族90%使用汉字。少数民族使用汉字有以下几种情况:第一,通用汉语的少数民族都使用汉字,也就是说,回族、满族全部使用汉字;第二,南方的少数民族大都只有语言,没有文字,这些只有语言没有文字的少数民族主要使用汉字。中华民族是56个民族的共同称谓,汉语是中华民族的“共同母语”。“自古以来,我国境内一些少数民族一直有着在保留本民族的‘第一母语’的同时逐步习得并使用这一‘共同母语’进行本民族历史文化叙事的传统。新中国成立后,汉语自然成为法定的国家语言供56个民族共同平等使用。”[11]汉语是国家的法定语言,因此中国55个少数民族都在保留自己母语的情况下使用汉语。

从一般角度来说,用母语写作的少数民族小说是少数民族小说的核心组成部分,母语具有与生俱来的少数民族特质。运用母语写作,在描写本民族生活,表现和传播本民族文化,表达本民族意识等方面具有天然优势。但是,在中国当代多民族文化的现状中,在当代多元一体的中华民族语言环境中,汉语具有更强大的传播能力和传承能力,用汉语写作的少数民族小说便成为少数民族小说的主体部分。当代中国,还有一些少数民族具有完善的母语表述能力,他们运用母语进行文学创作,用母语描述少数民族的历史、文化和社会生活,展示少数民族在当今的精神风貌。他们用母语写作,能够更加鲜明、准确地描述少数民族生活,表达少数民族的心理状态。语言和文字的统一,使得他们的创作具有更多少数民族文化的质感。但是少数民族小说的母语写作只在部分民族中得到较好的发展,相对于当代少数民族小说的发展整体来说,比例很少,分布也不广。中国55个少数民族有两个民族(回族、满族)没有自己的语言,其他的53个民族中,有29个民族既有语言又有文字,就是这29个有语言有文字的少数民族的作家,也有很大部分不用母语写作而采用用汉语写作。“据统计,当今中国,只有11个少数民族还在用本民族文字创作长篇小说,其中维吾尔族、蒙古族、朝鲜族、哈萨克族、柯尔克孜族、乌孜别克族、塔吉克族等用母语创作的作品经常被翻译到国家级文学刊物《民族文学》上来。”[12]虽然当代运用母语写作的少数民族小说比例很小,但因为有少数民族小说母语写作现象的存在,用汉语写作的少数民族小说就不能笼统地被称为少数民族小说,少数民族小说当然不能就是少数民族汉语小说的总称或是少数民族母语小说的总称。因此,少数民族小说的汉语写作现象就凸显出来,成为当代少数民族文学中的一个急需研究的文学现象。少数民族作家不运用第一母语民族语言写作而用“第二母语”汉语写作,少数民族小说的汉语写作就成了一个具有文化张力的现象。研究用汉语写作的少数民族小说如何用汉语传承、传播少数民族文化,采取哪些策略保持少数民族文化,少数民族小说运用汉语写作具有哪些独特贡献,为什么少数民族作家运用汉语写作的小说还是少数民族小说等问题,就成为重要的研究课题。

从前面的研究现状可以看出,迄今为止的少数民族小说汉语写作研究,有对一些少数民族小说作家汉语写作现象的研究,有对一些具体民族小说的汉语写作现象的研究,有对一些地区的少数民族小说汉语写作现象的研究,有对少数民族小说汉语写作中的某一些现象的分别研究,但都只是从某一个方面进行研究,只是从语言、文化或是文学等单方面进行研究。从写作学角度对当代少数民族的小说的汉语写作现象做整体研究,即将55个少数民族小说作为一个整体,深入、完整地研究少数民族小说汉语写作现象的成果,尚未见到。因此,从文学、语言、文化多重角度对55个少数民族小说的汉语写作现象整体进行研究,尤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