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女郎
华灯初上，灯红酒绿。夜已三更，人潮依旧。
每个城市里都有那么几条阴暗的小巷，那里被喧嚣的霓虹色彩包裹，热闹的声音伴随着黑夜的暗幽，在小巷中蔓延。
打扮精致的男人醉醺醺地从出租车上下来，他一摇三晃，来到路灯底下，开始让自己憋了许久的膀胱得到释放。
男人刚转身，就被一个突然出现的身影吓了一跳，他定住一看，原来是个娇艳的女郎。男人靠在路灯上看着穿着性感的女郎，突然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在女郎美艳的注视下，男人笑得分外暧昧：“包夜么？”
女郎回以深邃的一笑，主动凑上去，献上了甜蜜的一吻。
浓墨渐渐被白亮所取代。
清照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叉着腰站在房间里，皱着眉扯着嗓子大喊：“侯耀杰！”
少年从沙发上蹦起来，一脸受惊和茫然。
清照指着地板开始破口大骂：“我救你回来时干嘛的？地板不扫店里不收拾，几点了店门还不开！你是想被我赶出去啊！”
侯耀杰揉揉凌乱的头发，看着清照穿着吊带衫春光外露的美丽，眼神还是有点回不过来：“这种事说一下就好了至于这么暴躁吗？”
侯耀杰起身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老这么狂躁要早衰的，你看你现在都有点更年期的征兆了。”
清照顺手抓起身边一根鸡毛掸子，开始追着侯耀杰狂打，一时间二人的嘲哳声便响彻了小巷。
待秋从里面捧着一个ipad出来，手一指，便将扭打在一起的二人分开、分别摔到两个沙发上去了。待秋睥睨着在沙发上揉着痛处扭摆的二人，十分不悦：“大清早的干嘛？都不让人好好看电视了。”
“靠之，你可真有钱，”清照爬了起来，匍匐的姿势让对面的侯耀杰一览无余，“你这个老古董不是不喜欢看情情爱爱说恶心吗？现在怎么捧着了？”
待秋一脸看怪物的神情：“我在看榕城新闻，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淫荡。”
清照刚要炸毛，待秋便把ipad递给清照：“你看这个。”
清照瞄了一眼，也被吸引住。视频是第一时间视频，还没有来得及打马赛克。视频里的男人下体被硬生生拔了下来，惊惧痛苦的表情还留在脸上，动脉所在皆被割开了好大的口子、血液已经流得几乎枯竭。
清照撇撇嘴，大早上看这个略恶心啊。清照看着待秋：“什么人干的？这男人看起来还长得蛮不错的。”
“花痴。”侯耀杰翻了一个白眼。
清照丢了一个抱枕过去，正中侯耀杰的脸。
“目前还不清楚，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待秋夺回ipad，生怕多呆一秒她的宝贝ipad就会被清照搞坏，“说不定你的无尘或者那只小猫咪又有得吃了。”
清照伸了个懒腰，点点头：“难得你主动带我出去，那我就去吧。”
“那我呢？”侯耀杰一脸期待。
这回清照和待秋倒是难得地一致了：“看家！”
侯耀杰瞬间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清照换好衣服化了妆，和穿着同样是黑色紧身服的待秋一起出现时，侯耀杰吹了个口哨。清照和待秋简直是视觉享受，B和E还是很难选择的。
清照又嘱咐侯耀杰把家里收拾好，这才上了待秋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宾利，风驰电掣地拐去了目的地。刚下车，清照就飞扑到花坛旁边，对着泥土呕吐起来。幸好早上吃的不多，现在也没吐多少，就是肠胃直恶心。待秋站在一边看得很嫌弃：“甚无用。”
清照翻了个白眼。待秋也真是够了，自己不是人就不把别人当人看，这速度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可她有妖法清照可没有，把待秋的妖法全部抽了再扔车上她就跟其她的动物没有什么区别，说不定还不如其她的动物，那么胖的雪豹，她可不信待秋到时候还能这么自信。
待秋走到她身边，伸出脚踢了踢清照：“好了没？”
清照站了起来，率先往巷子里面走，待秋跟在后头，啃着油条。巷子因为死人，而且死因奇特，怀疑他杀，所以巷子已经封掉了，路灯附近都挂着隔离带和指示牌，提醒生人勿近。清照被巷子里的血腥味和各种垃圾和臭水沟里的混合味道熏得厉害，加之晕车，差点没当场晕倒，她勉强扶住墙壁，拿了印着井野的口罩戴上，这才喘了一口气。
待秋站在隔离带前，看着路灯前那一大片血迹，还有墙上各种血印，油条啃得越发认真。
清照也真是服了待秋了，这种地方还能吃得下，是不是待秋的野性还没褪去，所以无所谓？
待秋向后招招手，清照上前看了一眼，血迹是呈喷涌状的，这就说明，这些血是人还活着的时候，把器官拔下来生生喷上去的。清照一哆嗦，虽然她不是男人，也感觉到某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意，她还能想象到男人在达到顶峰那一刹那突然被巨大的痛楚所替代的嚎叫。
清照问：“什么人干的？”
待秋把油条都塞进嘴里：“你是鬼使，你问我？”
待秋一脸“养你何用”的表情，清照“嗤”了一声：“你说她会不会继续作案？”
“会，”待秋拿出手绢擦擦嘴，“把她引出来吧。”
“怎么引？”清照有点想法的苗头，但没有完全的把握说出来。
待秋懒得跟她说话，一个转身，已经站到了车边，她进了宾利，车风一般的消失，等待秋再度出现之时，她的手里正提着不断挣扎的侯耀杰：“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清照对侯耀杰投以无比同情的目光。
——待侯耀杰穿着暴露地站在路灯的不远处，不安地瞄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捂着自己的三点，低声向清照吼：“你确定除了那个东西之外不会有别人过来？”之时，清照已经靠在待秋身上笑到抽搐，待秋一脸嫌弃地挪开身子，可是她挪到哪儿清照都能靠到。
清照捂着已经笑得快要掉出来的肚子，抹着眼角的眼泪：“你放心，我在四周布了阵，除了她，没人看得见的。”
侯耀杰这才放了点心，可是看见清照肆意在他身上游走的赤裸的目光，他又开始脸红：“不许看！”
清照指着他，一脸“你不乖”：“你也就年轻的时候能让我看一看，还不珍惜。”
侯耀杰差点没气到咬了自己的舌头。蛤？这么说还是他不识抬举？自古以来只有男色狼，还没见过一个女生这么下流的。侯耀杰不禁又侧侧身，把重点部位又捂严实了点。其实侯耀杰只是穿了一件贞操裤外加引起情趣的上衣罢了，他原本也很坦然，毕竟参与到捉鬼行动还是很兴奋的，他如今的愤怒与羞辱，都是拜清照比他更坦然的目光所赐。
侯耀杰刚想再往后面躲，背后那冰凉至极的触感便让他呆若木鸡，他迅速往清照怀里窜，却被背后的力量拽得死死的，动弹不得。侯耀杰想叫，却发不出声音，眼见自己被别的力量打开手脚，呈“大”字型悬浮在半空。
一个美艳非凡的女郎叼着烟从墙壁的阴暗里凸了出来，脸上没有任何笑容，声音听起来却是在笑：“哎呀，哎呀，多好的祭品，可惜刮花了。”女郎的手扫过侯耀杰的腹部，碗大的伤疤十分醒目。
女郎对着对面扬扬下巴，手夹住嘴里的烟：“要献祭也不找一个好一点的货色来，这个破相了，也没什么修为。”
清照赔笑：“下次给你个好的。”
清照内心在向老天告饶：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可真不是故意想到舒友临的啊，她也没那个本事把舒友临骗过来不是？
女郎身子一抖，束缚侯耀杰的力量消失，侯耀杰跌倒在地上，他迅速爬起来，顾不得身上脏了，急忙躲到了清照身后。
女郎道：“说，找我什么事？”
“不是这儿的人吧？”清照歪着脑袋看着女郎笑，风情并不比她差，“来榕城撒野，不先问问是谁的地盘？”
“我只是路过，”女郎吸了一口烟，并不把清照的话当回事，“事实上全世界都是我旅途里的风景，我是周游列国，给世界当清道夫的。”
“清哪一道？”清照突然也很想学她帅气地抽根烟，很遗憾，她手里连跟牙签都没有。
女郎把燃到末尾的烟狠狠吸了两口，丢在地上用脚踩灭了：“渣男。”
女郎走近清照，待秋的手变成了雪豹爪子，棕宝石一般的瞳仁布满杀气。女郎并不在意：“这里不是个好说话的地方。想知道我的故事，起码找个好一点的餐厅？”
“然后方便你找下一个目标？”清照露出笑容。
女郎笑而不语，算是默认。
待秋收起爪子。这种事情清照一定会上赶着去插手，而且她看出来女郎对他们并没有恶意，反正最近也无聊，听个故事好啦。
侯耀杰套上外套，很是害羞地跟在三个女人后面，感觉一路上的人都透过他厚厚的运动装外套将他内里穿的什么看得一清二楚。他把衣服拉紧了点，头也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