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还是那么骄傲

女孩被掐得翻了白眼几乎要昏厥过去，清照也下了必杀的决心。突然，清照手上一痛，她不由自主松开手，女孩坠落在地，被她的父母牢牢护在怀里。清照回眸，奄奄一息的犀牛精的手还停在半空，他在这个时候还在想着救这无情无义的女孩，不惜对自己动手。清照刚想破口大骂，金光一闪，肩头无尘往回瑟缩、发出了警报，清照眼眸一冷，急忙几个后空翻躲开攻击。等清照再度定睛看去，少年道士已经手持裹着黄色罡气的桃木剑挡在女孩一家人身前，一身浩然正气不容侵犯。

少年侧目，低声吩咐：“快走，按我之前跟你们说的路线。”

女孩一家急忙撤退。

犀牛精动了动，似乎还想去追女孩，少年已经拖着桃木剑向他走去。清照扑过去挡在犀牛精面前，凛冽的目光瞪着少年，和当年一样的倔强坚强，让少年和当年一样，不由自主被她的目光阻挡了行动。

犀牛精由离魅扶着，缓缓走到跟清照并肩、轻轻摁下清照“护犊”的双臂。清照懊恼地走到一边，她算是看明白了，她不想掺和的时候，离魅非逼她掺和；现在她掺和得兴致正高，反而她多事了？

少年看着白眼几乎翻到天上去的清照，眼里流出些许柔和的笑意，还是那么傲娇啊。少年眼里的笑意转瞬即逝，他依旧用他古井无波的眼眸盯着面前的两只妖精，等着他们开口。

犀牛精叹口气，从脖子上解下一条蓝色的心形吊坠项链：“也罢，既然无缘，把这个还给她吧，我自回深山修炼，不再过问人间。”

少年瞥了一眼那吊坠，伸手掐算了一番，嘴角透出隐隐的笑意：“你还是留着吧，免得日后后悔。”

犀牛精垂下睫羽，声音十分低落：“我已经后悔了。”

这个世界，这个复杂的人间，根本不是他该来的地方。他付出了所有，甚至愿意生生世世追随的爱，只不过是人家眼里的笑柄，他，终究是多余的。

少年不再多言，只又深深看了一眼还在怄气的清照，对她招招手：“后会有期。”

清照冷笑：“我可不想再见到你。”

少年并起剑指，简单地向清照敬礼表示离开：“这可不能如你所愿了。”言讫，便带着桃木剑，朝他来时的方向离开。

清照“嗤”了一声：“什么时候这么仁慈了？不杀这只蠢牛也就罢了，白送的项链都不要，他那东家又有理由少给钱咯。”

就算想放犀牛精一条生路，拿着那项链回去，至少可以骗他们说是杀掉了，这样还能拿到相应的赎金。

清照实在是搞不懂这些受所谓正统教育的人是怎么想的，宁愿付出不等价的劳动也要遵守他们所谓的“道”，是傻呢还是傻呢？

清照瞄了一眼伤痕累累的离魅和犀牛精，气不打一处来：“行了，跟我回去吧。”

清照转身就走，她摸摸左肩，无尘温柔地对着她的耳畔吹吹气，发丝被撩起些许，清照的嘴角因为无尘这体贴和恰到好处的慰藉，露出了难得的柔和。

等三只折腾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小店的门因为年久失修，开的时候发出巨大的响声，房东老板娘当场开窗破口大骂，清照毫不犹豫地抱着打架时失踪、如今又窜出来安静地呆在清照怀里的公主，和老板娘深夜打口水仗。

离魅头痛闭了眼。

她真觉得老板娘和清照就是相爱相杀，本来没什么事，这下好了，第二天街坊邻居又要有意见了。再被投诉她又该因为扰民去公安局喝茶了。

离魅扶着犀牛精进了屋，给他倒了杯水，又进去找了丹药给他。

犀牛精望着她，还是开口问了：“为什么要帮我？”

离魅看着古式窗叶外清照依然奋斗在口水战第一线的清瘦背影，表情不是平时的顽皮可爱：“因为都是失去过的妖怪啊。”

当年如果自己再勇敢一点，他就不会死，自己也不用抱憾终生了。

风过，扬起离魅的发丝，让离魅在月光下就像古代仕女图中的仕女一般，安静美好，犀牛精不禁有些愣，旋即，他选择撇开头，不去想那些莫名升起的情愫。

犀牛精道：“我要回去。”

“嗯，”离魅应着，调皮的神色又回到脸上，“是该回千姿城舔舔你的心了。”

离魅看向他，扬起一个笑容，那笑容就像一朵徐徐绽放的牡丹花，让犀牛不能挪开视线：“正好我也要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