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谓语动词的时态及用法

2.5.1 第三人称vs．非人称性写作风格

在文献中，我们发现科学期刊论文在叙述角度上主要有两种写作风格。一种是使用第一人称复数（first person plural），例如：“We observed that the solution turned red.”另一种风格则主张采用非人称性的客观口吻，例如：“The solution turned red.”尽管对于很多作者来说第一人称复数更易于使用，但是一些科学学术期刊并不赞成这种写作风格。这两种写作风格不是严格对立的，通常在一篇采用非人称性客观写作风格的文章中也偶尔能发现第一人称复数的用法。但无论如何，在科学写作中，我们应该尽量避免过多使用第一人称复数。

2.5.2 被动语态及其误用

虽然我们知道鼓励使用被动语态作为写作风格的情况不多，但是科学写作就是这些少数情况之一。尽管如此，我们只能在必要时使用被动语态。当我们描述一个所观测到的变化或者过程时，例如synthesis（合成）, observation（观察）, calculation（计算），要尽量避免使用被动语态。

无论是采用人称性还是非人称性的写作风格，主动语态和被动语态都是可以用的。下面是人称性写作风格中的一个例子：

a. We observed that the solution turned red.

我们观察到溶液变红了。（主动）

b. It was observed by us that the solution turned red.

溶液变红的现象被我们所观察到。（被动）

第二种写法不好，应该避免。它在传达信息内容上没有主动语态那么清楚。它应该改为：

a. The solution turned red.

溶液变成了红色。（主动语态）

b. The solution was observed to turn red.

溶液在观察下变成了红色。（被动语态）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必要使用被动语态，因为这只是一个简单的陈述句。

2.5.3 时态的应用

这里的时态是指描述一个动作的谓语动词随着发生时间的变化而变化。跟英语语法相比，汉语存在一个独特的情形，也就是汉语的时态并不以动词形式的改变为表现形式，而是借助语气助词（如“了”）或助动词（如“将”表示将来或者“过”表示过去）来表现。这种语法上的区别可能会使中国作者感觉英语中时态的一致性问题很棘手。

时态应用的关键法则是在一个句子的写作中保持一致性。在科学论文写作中，时态通常是由一系列的观察或者逻辑陈述过程所决定的，所以在这个过程中应该保持一致。在科学论文写作中很少发生时态突然变化的情况，但是我们在许多文章中却发现作者经常使用不同的时态，这是我们应该避免的，因为科学观察和理由陈述都带有前后连贯的特征。当然，出于风格的考虑，作者可以决定在某个部分的写作中使用某种时态。

如果是在过去做出的观察，那这一段中都应该用过去时。然而，当描述没有时间依赖性的事物性质或是过程的时候，还是用一般现在时更加合适。比如说，一个速率常数（rate constant）是个定值，即使这个速率常数是在过去某个时候测量得到的，但它的值也不会发生变化。这可能会有些别扭，混合时态也的确非常令人费解。例如，下面的句子a可能就会令我们难以理解。

a. We measured the rate constant, which is k=10 s-1.

我们测量过这个速率常数，它是k=10 s-1。

b. We measured the rate constant, which was k=10 s-1.

句子b这种表达是错误的，因为速率常数的值不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改变，如果使用过去时，意味着它曾经是10 s-1，但现在不是了。然而，最好的表达方式是将measured用作形容词。例如：

The measured rate constant is k=10 s-1.

经测量这个速率常数为k=10 s-1。

在上面这个句子中，我们用一般现在时来描述一个常数。然而，这个句子里面似乎仍然存在非持续性的测量和测量所得常数的恒久不变性之间的矛盾。显然，测量是在论文写作之前完成的，因此应该用过去时，而通过测量所获得的常数、性质或者价值等却通常不受时间的影响，所以应该用一般现在时。如果所讨论的是特定的、具体的测量或观察，动词则需要使用过去时。例如：

The solution turned red when the palladium complex was added to it.

当钯复合物被加到溶液中以后，溶液变成了红色。

如果我们要讨论这些溶液的一般性质，我们可以说：

Solutions of the palladium complex are red.

钯复合物的溶液是红色的。

如果一定要解决上面的矛盾，即常数和价值的一般现在时与测量行为的过去时之间的矛盾，可以分为几个独立的单句来分别进行描述，而且在每个单句中必须保持时态的一致性。任何涉及时态变化的情况都应该另起一个句子。

当钯复合物被加到溶液中以后，溶液变成了红色。（ The solution turned red when the palladium complex was added to it. ）基于这个观察，我们可以得出结论：钯复合物溶液是红色的。但是，我们在溶液中发现有沉淀物，而这种溶液中水的摩尔分数大于10%。这个观察与材料安全数据表是一致的。（ This observation is consistent with the Material Safety Data Sheet.）

这种情况下，文章的表述就出现了过去时和一般现在时的交叉。然而，我们需要注意的是对于过去的测量和观察的具体动作应该都用过去时，而这种观察所得的结果或者结论与其他数据或者表格一致这个事实则应该用一般现在时。我们建议在写作时尽量用简单句，这样就可以避免多种时态交叉所带来的困惑。

2.5.4 过去完成时——分词构建形容词

动词disorder的过去分词形式可以是disordered或者to be disordered。disordered也可以作为一个形容词。这个动词的现在时很少用到。另一方面，disorder这个词也可以用作名词。这类词的用法如下：

The polymers showed a great deal of disorder.

聚合物非常混乱。

在这个句子中，disorder是一个名词，描述了聚合物的状态。另一方面，我们也可以用另一种方式表达同样的意思：

The polymers were in a disordered state.

聚合物处于混乱的状态。

此外，show这个动词也容易用错。它的一般现在时、过去时和过去完成时分别为show, showed和had shown。比如说：

a. The absorption spectra showed in Figure 4 are…（错误）

b. The absorption spectra shown in Figure 4 are…（正确）

图4所示的吸收光谱为……

这两个例句中，应用过去分词作后置词语，句子a是错误的，因为showed为动词的过去式。句子b是正确的。

2.5.5 现在进行时

动词的现在进行时以 -ing结尾，在科学论文写作中应该谨慎使用。在一些特定情况下，用现在进行时是错的，需要我们特别注意。例如：

a. The rate of the reaction is depending on the polarity of the solvent. （错误）

b. The rate of the reaction is dependent on solvent polarity.（正确）

反应的速度取决于溶剂的极性。

此外，在写作中我们必须区分动词的动名词形式和名词形式。上面的这个例句摘自一篇科学期刊论文，我们已经将复杂的polarity of the solvent用solvent polarity替换了。再看下面这个例句：

a. The medium of H2O promotes a proton transferring for the forming of hydrogen bond between the enol and water.

b. The medium of H2O promotes a proton transfer leading to hydrogen bond formation between the enol and water.

水介质促成了烯醇和水之间的氢键形成所需要的质子转移。

句子a让人十分费解。正确的表述应该是句子b，将句子中的两个动词的进行时transferring和forming分别改为名词形式transfer和formation。

同样，在这个例句中我们也可以通过构成形容词短语hydrogen bond formation使句子更加简练清晰。它也说明了应用现在进行时所带来的好处，但是它常常用于一些表示构成原因或者由外加试剂导致一个变化发生的动词，如：leading to（导致……）, causing（引起……）, promoting（促成……）, simplifying（使……简化）。

这种微妙的用法效果很好。例如：

The calcium and carbonate ion fluxes from weathering by terrestrial water flowing into the ocean is increasing the ion concentration in the ocean, which leads to greater precipitation of calcium carbonate in the relatively shallow waters of the continental shelf.

可以改成：

The carbonate ion flux from weathering by terrestrial water flow increases the ion concentration in the ocean, leading to greater calcium carbonate precipitation in the relatively shallow waters of the continental shelf.

由于陆地水注入引起的碳酸盐离子的溶解增加了的海洋离子浓度，它导致了近海大陆架浅水水域的碳酸钙沉淀。

在这个例句中，我们发现可以用一般现在时来描述一个过程。尽管这看起来更像是写作风格的问题，但是如果我们能够用一般现在时来描述过程的话，语言就会变得更加简练易懂，尤其是在全文写作中大量地用一般现在时来表述过程时，效果也就更明显了。这样，我们就只要将现在进行时用于相对较少的、表示因果关系或者由于添加试剂而引发过程的动词即可。

2.5.6 情态动词

情态动词不能单独构成谓语动词，它必须与实义动词连用构成谓语，表示说话人对一个动作、行为或者状态的主观设想或态度。而这个设想或者态度又是这个动作、行为或者状态的必需条件、可能性或者在时间上的要求。与实义动词不同，情态动词没有不定式状态。理解不定式的意义对于我们正确使用情态动词很有帮助。我们在表3中列出了科学论文写作常用的情态动词的现在式和过去式。同时，由于情态动词本身没有不定式，我们还给出了一个与之意义相当的不定式短语。当我们在写作中对情态动词的选择不确定时，我们可以尝试用不定式来改写这个句子，从而帮助我们找到那个正确的情态动词。

Compared with other approaches, enzymatic synthesis could be the most promising method for industrial production of 1,3-diacylglycerol.

与其他方法相比，酶合成可能是1,3-二酰甘油工业化生产的最具前景的方法。

在这个句子中，could不是正确的情态动词。这个句子的意思是说这种方法有可能是最好的。而事实上，作者写这个句子的意思是要说这种方法应该就是最好的，否则提出这个方法就没有实际意义了。因此，在这句话中，我们应该选择的情态动词是may（或者might）。那么句子应该改为：

Compared with other approaches, enzymatic synthesis may be the most promising method for industrial production of 1,3-diacylglycerol.

与其他方法相比，酶合成应该是1,3-二酰甘油工业化生产的最具前景的方法。

这样的话，这个句子就表明了作者对这种方法的肯定，减少了前面用could的猜测性。这正确表达了作者的实际态度，也大大提高了读者的阅读兴趣，更为重要的是体现了其科学研究所带来的实际意义。中国学者往往对这种情态动词的用法缺少敏感性，以为它们的意思是差不多的，对差别的把握不够精确。而事实上，这些情态动词恰恰表达了作者对一个动作或者行为的主观态度和设想，我们完全可以想象它在整篇文章中的重要性，以及它对读者所产生的影响。我们再看一个例子：

The concentration of the enzyme was guaranteed to be much less than the substrate so that the Michaelis-Menten equation would be valid in this application.

在实验中保证了酶的浓度大大低于培养基的浓度，因此Michaelis-Menten方程在这种情况下将会是有效的。

情态动词would的不定式形式相当于to be going to，在这里暗示了有效的肯定性。然而，我们知道在科学实验中，这种在特定条件下的有效性往往是很难保证的，所以显得过于肯定了。我们认为，作者这个句子中想要表达的意思是“公式应该是成立的”。因此，正确的情态动词应该是should（应该）。那么，句子应该改为：

The concentration of the enzyme was guaranteed to be much less than the substrate so that the Michaelis-Menten equation should be valid in this application.

在实验中保证了酶的浓度大大低于培养基的浓度，因此Michaelis-Menten方程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是有效的。

此外，我们在审稿时经常发现，许多中国学者的稿件在类似的语境下常常用的是could（能够），它的意思相当于不定式to be able to。例如：

The concentration of the enzyme was guaranteed to be much less than the substrate so that the Michaelis-Menten equation could be valid in this application.

在实验中保证了酶的浓度大大低于培养基的浓度，因此Michaelis-Menten方程在这种情况下可能是有效的。

这种表达方法不是很准确。这个句子言下之意是说这个方程式有可能成立，也有可能不成立。然而，我们都知道这个句子实际要表达的意思是“在酶浓度低于培养基浓度时这个公式就成立了”。这些差别看似细微，但是对完善我们的写作风格很有帮助，同时给读者的印象是我们作者对这种方法和应用的理解与熟悉程度，同时也显示了科学语言的精确性。要知道，我们的写作风格和态度在某种程度上也就是我们进行科学研究的风格和态度的反映。可见，这种中肯、精确的风格和态度显然也增强了论文中所讨论的研究本身的可信度。

2.5.7 假设语气的使用

在英文写作中，我们经常需要使用would, could和might等助动词来表示假设的情况。然而，许多投稿的中国学者容易被英文中的这些区别细微然而举足轻重的情态动词搞糊涂。我们认为，在实际的写作过程中最简单有效的办法是能够避免使用这些情态动词就尽量不用它们。当然，这不是长久之计，随着文献阅读的积累越来越深厚、写作经验越来越丰富，我们对这些情态动词的使用也自然得心应手了。

虚拟条件句往往是实义动词前加上情态动词构成的一个复合谓语动词结构，用来表达基于某个条件的假设。通常情况下，条件句用于如“if …then…”的结构中。例如：

If the laser would only work today, then I could finally finish these experiments.

要是激光器今天可以用的话，我就可以完成最后的实验了。

尽管这种表达在英语口语中很常见，但是在科学期刊论文写作中却不是很有必要。相反，我们往往可以用一种确定的句子来进行表达。例如：

If the laser is working today, then I will（be able to）finally finish these experiments.

只要激光器今天可以用，我就可以完成最后的实验了。

为了迅速提高写作能力，我们可以学会用这个句子模型：

If（一般现在式的条件）…, then（一般将来式的结果）…

下面我们通过例子来说明在什么情况下可以避免使用条件句，例如：

a. The present study found that the propeptide would not be cleaved from the functional domain of the enzyme.（错误）

本研究发现前肽不会从酶的功能区被劈开。

b. The present study found that the propeptide was not cleaved from the functional domain of the enzyme.（正确）

本研究发现前肽没有从酶的功能区被劈开。

如果该句是条件句，那么当然可以用would。那么，我们怎么知道一个句子是否属于条件句呢？简单地说，我们问问自己条件是否存在就可以了。例如：

The present study found that the propeptide would not be cleaved from the functional domain of the enzyme, unless the protein was expressed in a

eucaryotic cell.

本研究发现前肽不会从酶的功能区被劈开，除非蛋白质被表现在一个真核细胞里。

在上面这个例句中，下划线部分就是明确的条件。

2.5.8 虚拟语气的使用

虚拟语气是动词的一种形式，用来表达可能、希望或者期待，但不一定能够实现。例如：

a. I wish that I were rich.（正确）

（要是我很有钱就好了。）

b. I wish that I was rich. （错误）

虚拟语气也可以用来表达一种假想的状态。例如：

If the atom were in an excited state, it would emit radiation.

如果原子处于激发态，它就会释放出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