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付出代价
月黑风高的夜晚，宰相府里鸦默雀静。
今晚曼罗皇帝又在宫中大宴群臣，宰相罗殷平尚未归来。除了巡逻值夜的府兵外，其余府兵皆已入梦。府兵头领严布也随宰相去往宫中，这对凌仇而言，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他悄无声息的翻入宰相府，绑了一名府兵，问清严布的住处，然后潜入房中埋伏起来。
三更时分，宰相回府，严布也回到房中准备就寝。
凌仇躲在房梁上，看着那身材魁梧，像座铁塔般挺拔威武的严布，握拳的手心中冒出了紧张的汗水。
武道境中期的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果然不一般。
那严布牛饮一样喝了杯水，往屋中间的八仙桌前一坐，低沉的说了一声：“出来吧。”
凌仇一听，心头不由得惊讶起来，心想：他什么时候发现我的？怎么这般冷静？还是说这屋里另有其人？
他本想按兵不动，再看究竟。
可这时，严布横眉立目，大喝道：“偷偷摸摸的，给我下来！”
凌仇叹了口气，知道严布说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于是，他把心一横，双拳凝霜，从房梁上纵身跃下。
落到地面之时，凌仇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双拳带着淡淡的白雾，打向严布的面门。
事情败露，只得抢占先机。
可严布终究比他高出一个大境界，这样的实力差距，并不是出其不意就能弥补的。
只见严布身形未动，依旧保持着坐姿，钵大的拳头迎着凌仇就打了过来。
“砰！”
闷声响起，凌仇感觉像是被一块巨石砸到胸口，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的撞在屋门上。
这一拳看似平淡无奇，可其中蕴含的力道却十分强劲，屋门被撞开后，凌仇狼狈的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而后喉头一甜，“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门外正在值夜的府兵，看到从头领屋中飞出一人，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一拥而上，将他围在中间。
事到如今，凌仇只好以命相拼。
那些府兵论实力最高不过六段力，但这个情形和凌仇那次在酒肆中的境遇不尽相同。对方人多势众，刚打退一个，下一个立马就扑了上来。
九段力的凌仇也并非摆设了，他每一拳带出的白雾在夜晚中都看得很清晰。被击中的府兵不是面色苍白，就是浑身被冷汗湿透，而那些冷汗很快还会结出冰霜。
这种威力比失忆前还叫做凌浩然的他，可是差得十万八千里呢，不过至少可以勉力支撑片刻。
没错，片刻就是片刻。
当凌仇看到严布在夜色衬托下，如同修罗般的身影时，同时感觉到的，还有一股巨力钳住了他的喉咙。
“这等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来刺杀我，说！谁派你来的？”
凌仇这些年一直在国师府修炼，从未离开过半步，所以没人知道他是谁。
面对严布的质问，凌仇一言未发。
严布钳在他脖子上的手，只微微一紧，凌仇的脸上立马通红起来，太阳穴暴起青筋，咬着牙看向他。
“还不说？”严布冷哼一声，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一挥手像是在扔一只猫猫狗狗似的，将凌仇扔到地上，说道，“把他押入地牢，慢慢问，有什么结果明日再报给我，我累了。”
“是！”
几名府兵答应后，取出铁索，将凌仇五花大绑的押着离开了。
冲动总会付出代价的，凌仇对自己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决定，懊悔不已。
宰相府的地牢里，凌仇被绑在铁桩上，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了。几名府兵轮流着对他进行审问，但是他宁可被皮鞭抽得皮开肉绽，也没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来。
就在被关押的三天后，严布来到了地牢，跟随严布而来的，竟然还有一个人。
已经奄奄一息的凌仇，有气无力的抬眼看去，差一点就惊呼出来，原来另一个人竟是国师！
国师看到凌仇的样子，不禁皱了下眉头。
这时，严布恭恭敬敬的说道：“国师，您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国师往前走了几步，围着凌仇左右端详，才说道：“没错，就是他，没想到他行刺我未果，又来行刺严头领。”
“我……”凌仇不知道国师为何会这样说，忍不住想要去问，可话到嘴边，立马又生生的咽了回去，他忽然猜测到国师也许是为了救他，才会这么说的。
果不其然，国师立刻对严布说道：“严头领，把他交给我吧，我倒想知道知道，他为什么要多番行刺。”
严布听了，有些犹豫，说道：“国师，您开口要人，末将本没理由阻拦，可这人是在宰相府中抓获的，一切应由宰相发落才是，您要是想带他走，还请跟宰相知会一下。”
“怎么？”国师蹙眉，手中黑杖往地上重重的一杵，说道，“我想带个小毛贼回去审问，还需要宰相的允许不成？”
“这……”
就在严布危难之际，从外面又走进来一个人，正是宰相罗殷平。
他不紧不慢的对国师说道：“国师位极人臣，又是太子的老师，论朝中职位比我都要高出半格，想做什么事情，我怎么能阻拦？”
严布见到宰相来了，立刻退到一边。
国师知道，既然惊动了宰相，那想要解救凌仇一事，可就难上加难了。
正如国师所料，罗殷平的话听起来虽然恭敬，可话锋一转，又道：“只是这人恐怕不是国师口中的小毛贼而已吧？”
听他这么一说，国师眼睛微眯，上下打量着他，说道：“宰相此言何意啊？”
罗殷平微微一笑，说道：“如今太子殿下和我儿罗万出征赫里半载有余，渺无音讯，生死未卜，朝中上下流言四起，皆称圣甲军中哗变，我正打算遣严头领率我府上精兵前去一探究竟。这个时候，此人来刺杀严头领，国师还想带走他，怕不只是巧合吧？”
“那宰相是觉着军中哗变有老夫我的功劳了？”
“不敢。”罗殷平那态度可完全没有不敢的意思，他继续说道，“事关重大，我有心卖国师一个面子，也力不从心了，我已上奏吾皇，将他送进万年牢，必须撬开他的嘴。”
听到“万年牢”三个字，国师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无可奈何的看向凌仇。他知道万年牢是怎样一个恐怖的地方，自曼罗帝国建国以来，那里就关押着无数穷凶极恶，罪大恶极的犯人，这其中不乏强者高人，可却没有一人能离开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