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天林昏厥不醒
“三爷，快回去，大爷他受伤了。”张妈扶起天孝，心急地说。
“我大哥受伤了，伤到了里啦？”天孝瞪大眼睛，看着张妈。
“伤到手臂。”
“哦，”天孝并不觉得手臂受伤，会很严重，所以，他并没有马上赶回去，而是看着掌柜等人打着灯笼，小心翼翼地从树丛外围往中间收拢，包围圈越缩越小，树丛里越来越亮，那个杀手已成瓮中之鳖。
“大爷他，已经晕过去了！”张妈加重语气说道。她以为天孝漠不关心，其实他是最怕大哥出事。
“张妈，你说什么？大哥不是手臂受伤吗？怎么会晕过去？”
“听说是打伤手臂的暗器有毒。”张妈说着，又连忙安慰天孝，“你不要着急，太太已经给他上药了，会好的……三爷，你慢点……摔疼没有呀？”
天孝已经没心情看众人抓杀手，三步并两步地往回跑，跑得太急，他绊在石头上，“扑哧”一下摔倒在地，张妈跟上前一把他扶起来。天孝毕竟还是个小孩，不领情地甩开张妈的手，一口气冲里大哥的房间。
“大哥……”
“三弟，你去哪里啦？外面很乱，别到处跑啊，”刘国秀很担心他，在看到张妈把他找回来后，悬起来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了。
“太太，三爷他竟然把那个杀手堵进了梧桐树旁的那片树林里，好勇敢！”张妈竖起了大拇指，但看到刘国秀紧张的表情后，连忙转个角度说道，“不过，三爷也太冒险了，那杀手很会使用暗器的。”
“是啊，三弟，今后行事不可呈强。”刘国秀摸摸他的头，很希望他永远不要出事。
天孝站在床边，眼睛盯着大哥，就这样默默地看着，旁人在说什么，他一句都没听见去。后来，天锡把天傅叫来，才把他请开。
天傅不愧是个专业医生，拿出就诊器具，通过望闻问切等方法，从伤口的颜色、脉搏的跳动、病症的描述、凶器的辨别等着手，对天林的伤势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
他先在龙门溪边找到几味草药做成浆，敷在伤上口解毒消肿，接着，他还开了个药方，递给刘国秀。天锡接了过来，按方配药，再到厨房亲自给大哥熬药。
“幸好你们事先给他服过抗毒的药，才抑制了毒性的快速蔓延，否则，就不容易医治了。”天傅对刘国秀的应急之法表示赞许和肯定。
“天傅哥，如此说来，他的伤……”刘国秀不太确定自己的理解。
“对，大兄弟的伤，并无大碍，但必须按时用药，记住，是口服加上外敷，两种方式同时使用，才会出现奇效。”天傅对自己看病的水平，信心十足。
“谢谢天傅哥了。”刘国秀当即表示感谢。
“我大哥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天孝沉默了很久，突然问道。
“这个不好说，得看排毒的效果和他自己的努力。”天傅从专业角度讲述着医学原理，天孝听不懂，也不愿听，只关心大哥的安危，对了，那个杀手应该抓到了，不知道是什么来历。
“天傅哥，你可知道这杀手用的是什么毒？”
“这毒好认，就是最常见的蛇毒。”天傅在医学上很专业。
“那个暗器是什么来历？”天孝继续追问。
“这个……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天傅看了看打伤天林的那个三角铁，眼神有些漂离不定，说话更是闪烁其词，众人对他的反应，都暗自记在了心里。由于他刚救了天林的命，谁都没有细究原因。
大家正在讨论天林的伤情时，掌柜来汇报情况。有个好消息就是，那个杀手被抓住了，不过嘴比较硬，无论怎么问都不吐露半个字。不过，还有个坏消息就是，在抓捕的过程中，花灯队里的一个人也被杀手暗器所伤。天傅立即收起医疗器具，往伤员所在房间赶去。
刚听到掌柜说杀手被抓住，天孝便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
杀了那个杀手，为大哥报仇。这是天孝最简单的想法。当他取出大哥的斩马刀，架到杀手脖子上时，遭到了掌柜等人一致反对。
“三爷，你不能杀他。”
“我要替大哥报仇，我为什么不能杀他？”
“因为他不能死。”
“哈哈哈……有种就杀了我啊？”杀手十分嚣张，不畏生死，双手已被捆绑，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掌柜怕天孝被杀手激怒而失控，两手抢过斩马刀，一脚踢在杀手的背心，“噢——”杀手发出长长的一声闷哼，一头栽倒在地，嘴角流淌出了鲜红的血水。
这个杀手擅长的是暗器，所以武功不并强，体质更弱。才遭遇掌柜一脚，就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拖到库房关起来。”掌柜见问不出什么话来，便叫两个伙计拖了下去。
装扮花姑娘的那个人清醒过来，对于杀手，他也是一问三不知。花灯队的主事感到很倒霉，年年平安无事，今年却摊上了刺杀，并且剌杀的对象还是大名鼎鼎的安家大爷。想想都后怕。
“三爷，掌柜，实在抱歉，虽然杀手不是我的人，但我也有责任，你们看该怎么办？我决不推迟。”主事主动请罪。
“此事我也不敢擅自做主，等我去问问大爷和太太的意思，再行定夺吧。”掌柜虽是长辈，拿主意的大事儿，还得请示主人的。
“大嫂在照顾大哥，小爹就不必打扰了，”天孝虽然年幼，但才思过人，想想说到，“我看这样子吧，让花灯队的人各回各家，不过，剌杀的事情，必须弄清楚，还望大家多加配合，随请随到。小爹，你说呢？”
“行，就这么办，大家都散了吧。”掌柜陪着天孝，把花灯队送出大院。
第二天，游龙洞和赵明同时传来消息，说四老爷的编外老婆小翠在天林遇刺的同一时间遭遇绑架。传话的人是瘦猴和丁东，两人真是冤家对头，瘦猴说赵明卑鄙无耻，为了替安家大院收帐，竟然绑架老爷的女人；丁东则说四老爷是个乌龟老王八，赖帐不还，还要污蔑好人。
“你卑鄙无耻……”
“你污蔑好人……”
两人身形都很灵巧，吵闹着走进安家大院，吵闹着向刘国秀传达消息，吵闹着离开凤凰山，来去就像一阵风似的。
由于天林仍处于昏迷之中，关于小翠被绑架的事情，大院上下都不知道如何是好。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消息也很快传到了猫耳岭。
多事之秋，天孝去猫耳岭拜年的行程被暂缓。马玉柔心有感应，简单收拾了一下行装，告别马蜂，在铁牛的陪同下，星夜赶路，来到了安家大院。
“妹妹，快进屋歇息。”刘国秀把马玉柔扶下马来，拉着她走进屋去。
铁牛取下行装，大步流星地往厨房钻，他最关心的是自己的肚子。马玉柔回头看见铁牛的囧样，正欲出面阻止，被刘国秀劝住，随他而去。
“大嫂，我大哥的伤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妹妹挂念。”刘国秀把马玉柔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说着又要起身，“妹妹一定是饿了，我去吩咐厨房给你煮碗面条……”
“不了不了，大嫂，我不饿的，再说，不是还没到吃饭的时候吗？”马玉柔语速加快，就像一串连珠炮，生怕马上给她盛面条似的。
“这……”
“没事儿，真的不饿，”马玉柔看着刘国秀为难的表情，站起来，拉着她的手，边往外走边说道：“大嫂，走，带我去看看大哥吧。”
“那好，跟我来。”
“好。”马玉柔跟在后面，穿过长长的走廊，不停地左顾右盼，被刘国秀猜到了小女孩的心思。
“妹妹，你是在找天孝吗？他出去办事去了，不过，也应该快回来了。”
“大嫂你就取笑我，我又没找他……不说他嘛，快带我去看看大哥。”马玉柔嘴上不承认，可一听到那个名字，心里就七上八下，静不下来。
“好吧，去看看你的大哥。”刘国秀被她逗乐了，都是过来的人，女孩子的心思哪能不明白。
马玉柔对天林的第一印象，是落水被救时失魂落魄的样子，现在她又看到了那个样子，不修边幅，萎靡不振，意识形态十分模糊。
“大哥，我是玉柔呀。”马玉柔上前连叫几声，他仍旧半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反应，她很吃惊地问：“大嫂，大哥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说来话长啊。”刘国摇头叹息，把当晚遇刺的经过大致描述了一遍。马玉柔听后，认为手臂上的伤不至于使他昏迷，便随口问了一句，“大嫂，你确定大哥只是伤到手臂吗？”
“当时，天孝也问过我这个问题，可是，他全身上下都被检查过了，再没有其他伤口啊。”刘国秀说着，好像想到了什么。
“大嫂，你能确定，大哥仅仅是被暗器所伤？”
“事发之时，我们都没在现场，是他遇剌后才赶过去的。”
屋里正一遍遍回忆着事发时的情形，屋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大嫂，我知道了……”人随声至。天孝拎着牛皮药包跑进屋来，见到马玉柔，特别兴奋，话到嘴边，却又忘了说什么。马玉更是手足无措，羞滴滴地看了一眼，把头埋进胸口。
这时，天锡听到三弟的声音，端着熬好了的中药汤，随后起到。“三弟，你又知道了什么……哟，马玉柔也来啦。”
“二哥好……我来吧，”马玉柔尴尬地笑了笑，躲开天孝的视线，欲去端药碗，被刘国秀抢了先，“妹妹，你休息一会儿吧，我来喂他。”
“对了，我又去找花灯队的人，问清楚了当时的详细经过，大哥除了被暗器所伤，头部还被撞到过。”天孝深情地看了一眼马玉柔，再把牛皮包小心地放到茶几之上。
“你的意思是，大哥的头部应该也有伤？”天锡追问道。
“而且，还是暗伤。”天孝一语道破。马玉柔在心里暗暗分析，同时也想到了天林昏迷的关键原因就是头部有暗伤。
“都怪我，这么多天，都没发现他有暗伤。”刘国秀放下药碗，小心翼翼地翻开天林的头发，仔细检查着。果然，在头部右后脑部位，一个鸡蛋大小的血胞高高鼓起。
看着刘国秀惊恐的眼神，大家都围了过来。
找到血胞的位置后，天孝暗暗松了口气。他摊开牛皮包，取出长长的银针，叫刘国秀把大哥扶好，准备放淤血。
“让我来，好吗？”马玉柔自告奋勇，赢得了众人的赞许。她自幼随着赵明勤学杂术，其中就包括医治疑难杂症。上次，她便协助赵明抢救过天林。
这次，天林被撞到头部，所以导致神经出血压迫脑干，才出现昏迷。马玉柔小小年纪，就精通医理，动作麻利娴熟，简直就是一个小郎中。她快速地放出淤血，有规律地慢慢旋转银针，从外治内，刺激经络，看得天孝目瞪口呆。
“好啦，大功告成！”马玉柔收起银针，伸个懒腰。
“妹妹辛苦了，”刘国秀把天林轻轻侧放到床上，便安排天孝带马玉柔去餐厅吃饭。
“大嫂不要客气，”马玉柔小嘴抿嘴一笑，拉上天孝说：“我饿了。”
“大嫂，我们，吃饭去了。”天孝被马玉柔拉着，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这种感觉又特别的好。
“快去吧，别把我妹妹饿坏了。”刘国秀挥挥手，点头微笑。
天孝和马玉柔刚到餐厅，张妈立即令人上了一桌子的好菜，说是太太吩咐，专门为马玉柔做的。
马玉柔受宠若惊地望着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激动地说：“这菜也太多了，哪吃得了呀？”
“大小姐，我可以帮你吃。”铁牛不请自来，坐到了餐桌旁。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吃货，从进大院到现在，他在厨房里没少吃东西，肚皮已经涨得鼓鼓的，可一看见满桌子的饭菜，还是馋得口水直流。
“铁牛，来得正好，我们一起吃吧。”天孝请张妈加了副碗筷。
饭量好，力气大。
铁牛吃饱喝足，正在院内抱着两百来斤的石磨来回走动，打发时间。马玉柔可没有让他就这样闲着，于是，叫他到仓库去，帮助天孝审问杀手。
杀手哪能经得住铁牛的折腾，没过多久，什么都招了。
难道，铁牛真有过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