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个曾经属于我的男孩，可现在他的微笑从来都不属于我……
—————季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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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好愁啊！”付卿脸颊有些婴儿肥，再加上带着圆圆的金属框眼镜，这么叹气托腮嘴巴一嘟，活像一只呆萌的小肥猫。
以至于，默然听着她的哀愁心里实在生不出一点忧心，反而被萌笑了。
好吧，季默然耸了耸肩膀，她承认自己这样有点不厚道了。
“默默！”付卿被踩着尾巴了，气鼓鼓的看着季默然，“你还笑话我！”
转而她又闷闷道，“现在又没什么节假日，真搞不懂他们又要弄什么同学聚会！”
默然眨了眨眼睛，她也没赶上青春骚动的末班车啊，没什么不能见面的前任吧！
付卿倒不是讨厌什么人，实在是同学会成了一场变相的炫耀。不是这个嫁得好，就是那个是大老板。女人之间无非是那些唠唠叨叨的情情爱爱话题，然后就是……扯到她母胎solo上了……
哦，那时候她还没男朋友呢！
于是造成心理创伤面积太大……
虽然她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可为了这个原因刻意带过去，总觉得没必要。
所以她一点都不想去什么同学会，听说好几个同学已经升职当妈妈了。难不成自己过去听哪家超市的尿不湿更便宜吗？
“事业有成才会想去参加什么同学会吧！”她扶了扶眼镜，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亮了一下。
“不过去年过年的那段时间，我倒是在酒店里碰到你们班的同学聚会。”她的神色有些激昂，“我才知道原来那个夏天泽是个超级壕的富二代。想高中的时候他还对你死缠烂打呢。”
她的神情似在回忆，“我还以为他能追到你的，结果没想到你出国了。高考结束后，听说他去美国留学了。现在是sky中国区的CEO，还是我主编要我采访的对象，你说巧不巧。”
刚刚因为同学聚会的哀愁短暂的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就立马恢复了八卦小记者的本性，眼睛一亮，一副吃瓜模样，“他现在和香港的一位富家女打得火热呢！听说已经准备订婚了。啧，单看家室这俩人还挺配的。”付卿的声音突然压低，“不过听说那个富家女在那边吃得挺开的……这不，我的主编就要我顺便挖挖这个料。”她的尾音颇为无奈。
默然原本柔和的眼角突然僵硬了下去，恍惚了一刹那。
“我马上就要入职sky的中国区公司。”
一句话吐出口，连她自己都没意识过来。
说完她笑得有点尴尬……以及落寞。
付卿这才意识到一点不对劲，她脸上的神色简直太显而易见了。
虽然她们俩关系不错，可高中分班后，她们不在一个班上。只是听说过有个男孩子追求过默默，整个高中部都传遍了，绝对属于痴情的追求。不过后来并没有成功，她看着默默现在这幅样子突然觉得不是自己所知道的那么简单了。
季默然半阖着眸子，下巴微微往里缩着。那时候自己努力入职sky的欧洲总部…就是想靠近他一点……
不过，这些年的努力的好像有点白费了。嗬～他已经有未婚妻了呀。
她蜷着手指，下意识的抠着指甲盖。
是啊，自己怎么会觉得这些年他同自己一样在等待呢？难过不言而喻。
自己爱得隐秘，在这个秘密还未吐露的时候，就已经落败了。
那时候自己总是很迟钝，后知后觉的就惦念上了，然后成了一种贪念。在国外的那段时间……很想他，有几年连做梦都恍惚，她突然明白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洒脱。
在网上搜索他的名字，想查查高考后他在哪所大学读书。结果弹出来的资料出乎意外的丰富。
原来他也出国了……
接下来的几个月她翻来覆去的思量挣扎，最终某天夜晚她生出了一种兴奋的冲动，这种冲动一直在她耳边反反复复的响起。
直接跟他说啊！现在女生追男生也没什么的。
可是……
不是不好意思说，而是不敢。当年她面试完回国的时候，怎么也联系不上他了。电话，QQ，email好像都换了。这让她怎么敢唐突的敢开口。而且当时她也心高气傲，怪他怎么这么决绝。
一个人困在自己的思想里，就容易走入极端，她越思量越觉得自己高估了他对自己的喜欢，不然这么会这么不堪一击。
自己只是出国参加一场面试而已，来不及提前告知他，为什么回来后就面目全非了。
他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那时候她想，这样的男生值得自己喜欢吗？
而在国外的那几年，她发现放下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轻松，他就是会时不时闯进自己脑子里，搅得一团乱。而自己没有丝毫的办法。
无数个夜晚，她反复的审度，克制，逼着自己承认这只是一种不甘心。
……其实不过是她不想承认自己输给了他。
他可以决然抽身而去，而自己却在这里败得一塌涂地。
后来她慢慢的沉浸下来，居然在在困境中寻得了一点乐趣，没什么值不值得，只是自己就是惦念上了。
她开始想怎么样可以对他徐徐图之，除了有一点耐心她别无长物。
十几年压抑克制的性子，让她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完美的机会，出现在他身旁。然后一切都朝着好的方面发展，自己有足够的把握……
……只不过现在好像有些晚了。
情深缘浅，向来如此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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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然以为自己和他的相遇再怎么也应该是在一周后的公司里。等自己收拾好这一身散乱的情绪。决不是在这闹哄哄的商场，遇到他陪着别的女人挑选衣服。
让自己最后的一点奢望破灭。
付卿被一旁的店员拦了下来。“不好意思小姐，这里暂时不能进。请你去别的地方逛。”
付卿抬头瞄了一眼，高端品牌定制，难怪。她倒是没介意店员的话，笑嘻嘻指了指旁边的商铺，“不是，我去那逛。”
店员拦了上去，“不好意思现在里面有客人，客人要求安静，不希望被打扰。您可以从这边过去。”
这家店门极大，要去后面那家店铺要绕一大圈的路。
打扰？付卿听到店员这样说反而生出些执拗，“高端品牌店就不让顾客进去吗？”
“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有先生已经清场了。而且我们店里的衣服均价都是好几万。”店员强忍着耐心解释道，话说得表面很客气，可听着总有股尖锐的不屑。
“看电影呢，服装店都能清场！”付卿心里有些气，忍不住讽刺了一句。
此时，季默然的脸色已经完全僵硬了，血管里的血液迅速的翻涌，迟疑和不安迅速的抢占了她的大脑。
她机械性的扯了扯付卿的衣服，神色有些不自然，“卿卿，我不想逛了。”
“没事，大不了我们绕过去呗…！”付卿大大咧咧道，顺着她的神色看到店内一道挺拔俊朗的身影。
人影走近，她眼睛猛地一震，夏天泽？！
刚刚自己及时岔开了话题，想着好好陪她逛逛街，散散心。
嗬！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个夏天泽，好好的去高档餐厅逛逛不行吗，非要来逛街？
“默默，要不……我……我们去别的地方。”付卿这时也心虚，声音低低的问道。
“卿卿，”默然的神色有些疲惫，继续道，“不用了，还有我真的没事。失恋的人有权单独待待吧！”默然看着她，带着一贯淡淡的笑。眸子里那卧着抹低沉，温和却倔强。
付卿明白了，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人。不由懊恼，高中的时候自己怎么就没看出来呢！还以为只是夏天泽单方面的纠缠。
默默的性格她很了解，只好妥协道，“那…那好吧，不过你晚上要给我打电话，我等着你的晚安kiss。”
“嗯。”季默然点头应到。
至少付卿离开的时候在她脸上除了一些阴郁，没看到一点点的不对劲。
………
一个身着高级定制黑色西服的男人，迈着修长矫健的双腿，从品牌店里走了出来。
白衬衫的扣子解开了几颗，精致的颈部线条和一点点锁骨就这么赤/裸裸的展现出来。
“Alice，这次谢了谢。我已经给你订好回香港的机票。”低沉的音线有些撩人，话语简洁有力。
女孩俏丽的脸，故作笼上一层哀怨，“唉，可悲啊！利用完了，就打发我。不过我很好奇，阿姨给你安排那么多相亲，你怎么一个都没看上吗？我在方暮哥的手机上看到过一些照片，比我呢，确实是差了一点。但配你绰绰有余啊。”
Alice长得很娇俏，语气里带着撒娇的嗲，浑身焕发一种青春的活力，在人群之中很是夺目。
“现在还没心情。”夏天泽回得很官方。
Alice被逗得笑了起来，“哦，拉我来挡阿姨的相亲，就有心情自由恋爱啦。”
“再不走，赶不上飞机了。”夏天泽手指扣在手腕上的表提醒道。
Alice看了一眼手机，脸上染上一片急色，抱怨道，“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
夏天泽笑了笑没说话，Alice打了个电话，踩着八公分的高跟鞋，急匆匆的就走了。走之前还朝威胁他，“记着，我交男朋友的事，帮我瞒着我哥！要不然我就告诉阿姨，你玩弄我感情，还四处勾搭不三不四的人。”
夏天泽有点哭笑不得，这千金大小姐还真是麻烦不起，“我投降了，好吧。”
Alice这才扬着得意忘形的笑，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
“总裁，回公司吗？”站在一旁的助理上前问道。
“走吧。”夏天泽活动了脖子，陪这大小姐逛街还真是件耗神的事。
“今天下午有一场市场部的会议，三点半去见万和的牧总……”
林助理有条不紊的汇报行程，而他前面的boss停住了脚步，而且脸色有点奇怪？诧异，喜悦又愤怒？
奇怪，太奇怪了！林助理忍不住喊道，“…总裁？”
夏天泽却急步走去。
季默然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伤心，而且有点难于抑制。不是说没有开始，就不会太难过吗？
一路恍惚，四周闹哄哄的，在她眼里却好像什么都不存在，白茫茫的，无边无际，她的肩膀胳膊不停的被人流撞到。
夏天泽走近就看到她这番失魂落魄的模样。
“嘭，”一声闷响，季默然摸着额头回神，才发觉自己撞到人了。
“对不起。”她慌乱的道歉，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霎时，连同眸子里的歉意都一起僵硬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遇到，还在我这么狼狈的时候。
夏天泽的眸子里也满了惊讶，心好像一下子被揪得紧紧的，猝不及防。
是她！真的是她！
脑子里无数的质问，发狂的要往外冒，最后沉寂出一句小心翼翼的话。
“你……怎么了？”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女人，他的声音不可察觉的有点发颤。
季默然对着他的关心的眼睛，刚刚的千般情绪，都化成了难堪挂在脸色。这个时候不应该遇到他。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逃！逃吧！
默然愣了一下，随即推开他，笑了。她想体面，却笑得很苍凉。
那双噙满泪水的眸子，生生的拽住了夏天泽的心，依旧轻而易举的抑制了他的呼吸。
刚刚他就看到了这抹身影，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却又不敢确定，忐忑不安的一遍遍确认。
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匆匆跑了过来，庆幸自己接住了！果然是她！她回来了！
默然看着眼前的人倔强的笑了。可落在夏天泽的眼里却愈发的肆意悲凉。
她错开步子，直接走开了。
夏天泽一愣，心乱得一塌糊涂，正打算追过去，跟上来的助理感叹了一声，“诶，这小姐姐是失恋了吧！”就让他生生的收回了脚步。
一时间，所有的喜悦与不安分崩离析。
原来…八年来自己所承受的和这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她总能这么肆无忌惮的伤害自己还不自知。
自己是发狂了才会担心她。
…………
默然回家躺了好几天，暴风骤雨般复杂的思绪过后就是浓烈的不甘心，那股不甘心让她发觉自己很可耻。
她甚至觉得，他们也只是在交往，而自己也可以争取……
一周后，她渐渐冷静下来，好似几天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一样。整理房间，陪父母去逛超市，同付卿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准备入职的事……
只是晚上时不时的会失眠，时不时的突然惊醒，然后彻夜难眠，眼睛没有原由的就会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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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部派过来的产品设计师已经入职小半月，本来早就应该安排欢迎会，正好撞到总裁你去国外出差。所以就一直拖到现在。我已经安排好了聚会的地方，晚上您去露个面就可以。”
“现在要去产品设计部开季度会议。”
林助理跟在他身旁，语速飞快的汇报。
男人一身挺拔的西装，神色带着深深的疲惫。
“名字。”他懒懒的问。
“哦，Noreen是个中国人。”
“嗯。”夏天泽大步流星的走进会议室。
里面的人早就到了，都安安静静的等着。看着走进来的男人，统一喊了一声“总裁。”
夏天泽眸子都未抬一下，懒懒的应了一声，大步走了过去，落座。他疲倦的揉了揉眉间。
道，“开始。”
站在一旁的林助理立马上前，侧向一旁干练温婉的女人，介绍道，“总裁，这位就是总部派过来的设计师Noreen。Noreen，这位就是sky中国区的执行总裁夏天泽。”
夏天泽起身，朝身旁看了过去，“你…”
声音随着他的动作一起戛然而止，上天好像格外喜欢给他开了玩笑，自己好不容易把她忘得好好的，结果转身就看见她岁月静好的站在自己面前。
每次都这么猝不及防，而这次自己不会为她狼狈不堪。
也只是一瞬，夏天泽的神色就恢复如常。“你好！Noreen。”
季默然这才愣愣的伸出手去，“你…你好。”她刚搭上他的指尖，眼前的人就把手收了回去。
连客套都没有，只有疏离。
默然的心一沉，几近呆滞的坐了下去。
看来他真的是讨厌极了自己。
还以为至少是朋友呢！是朋友也好啊！
从夏天泽进门开始，默然的心就一直是提着的。她想他看到自己会有什么反应呢？
诧异，责怪，愤恨？
可惜都不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自己一眼。没有任何情绪，没有比这还要糟糕的结果了，她想。
人都是会变的，像自己，现在遇到他一颗心就乱了，像他，看到自己，已经风淡云轻得连招呼都不要。
这场会议默然心不在焉，她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结束了。
会议室发出喜悦的欢呼。她问过自己的助理小茹才知道，原来晚上要办她的欢迎会。
他也会去，可按规矩，这种欢迎会老板最多去露一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