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电影纵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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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平成电影导演十一强

2009年是《电影旬报》创刊的90周年,电影旬报社于10月推出两本题为《不可不知的电影导演100人》的电影导演手册,一册介绍外国导演100人,另一册品评日本导演100人。

在后书《不可不知的电影导演100人:日本电影篇》(100 Directors of Japanese Films)的日本电影史年表中,最早被列出的日本影片是《本能寺合战》(1908)与《忠臣藏》(1912),因此该两片的导演牧野省三(1878—1929)遂被选为最早的重要导演。书中用一页半的篇幅简介他的生平创作及列出其主要作品后,再用半版推荐他的三部代表作。牧野之后的99位导演的条目俱沿此例,每人皆占两页,亦各有一张相片及一张或两张电影剧照。100名导演以出生年的先后排列,最后的14位导演皆活跃于平成年代(1989—),但相米慎二(1948—2001)、森田芳光(1950—2011)与根岸吉太郎(1950—)三人于1980年前后已执导演筒,而各人的三部代表作亦有两部拍于80年代。不把他们算作平成导演的话,本书中最重要的十一位平成导演及其代表作如下:

北野武(1947—),以新时代的电影文法和北野流蓝调扬名世界。代表作:《奏鸣曲》(1993),写流氓头目的英雄末路,Beat Takeshi、大杉涟主演;《花火》(1998),与患病妻子深情灿烂的人生旅情,Beat Takeshi、岸本加世子主演;《盲侠座头市》(2003),除暴安良的大杀戮, Beat Takeshi、浅野忠信主演。北野任导演时用本名北野武,但当演员时一向改称Beat Takeshi。

市川准(1948—2008),原为广告片名匠,努力支撑着90年代低迷的日本电影界。代表作:《死在医院》(1993),刻画癌症病人的最后岁月,岸部一德主演;《东京兄妹》(1995),从兄妹情看东京的下町生活,绪形直人、粟田丽主演;《大阪物语》(1999),14岁少女的暑假寻父记,池胁千鹤、泽田研二、田中裕子主演。

崔洋一(1949—),精练地刻画社会内“他者”的戏剧。代表作:《月在哪方明》(1993),韩裔的士司机与菲律宾吧女之恋,Ruby Moreno、岸谷五朗主演;《刑务所之中》(2002),全无暴力的囚犯生活,山崎努、香川照之主演;《血与骨》(2004),残暴朝鲜恶汉的施虐人生,Beat Takeshi、铃木京香主演。

井筒和幸(1952—),电影注满关西坏孩子力量的反抗作家。代表作:《孩子帝国》(1981),岛田绅助主演;《宇宙的法则》(1990),从东京返乡重建织布祖业的设计家的悲剧,古尾谷雅人主演;《无敌青春》(2005),跨越种族仇恨和校园斗争的青春恋爱,泽尻英龙华主演。

黑泽清(1955—),倾心恐怖片,并徘徊于电影表现的边缘。代表作:《X圣治》(1997),侦破催眠杀人案的警探,役所广司主演;《惹鬼回路》(2001),计算机中的鬼影令人疯狂自毁,加藤晴彦、麻生久美子主演;《东京奏鸣曲》(2008),四口家庭的崩溃与重生,香川照之、小泉今日子主演。

泷田洋二郎(1955—),拍桃色电影出身的巧匠,从严肃剧到喜剧皆显才华。代表作:《不要滑稽杂志》(1986),内田裕也、麻生佑未主演;《我们都还活着》(1993),日本商人在东南亚国家遭逢政变的亡命逃生,真田广之、山崎努主演;《入殓师》(2008),礼仪师以敬意和温情送死者上路,本木雅弘、广末凉子主演。

周防正行(1956—),三十年来推出雅俗共赏影片的寡作导演。代表作:《五个相扑的少年》(1992),乌合之众的大学相扑队勇夺冠军,本木雅弘主演;《谈谈情,跳跳舞》(1996),已婚的商社课长情迷舞蹈,役所广司、草刈民代主演;《即使这样也不是我做的》(2007),待业青年身陷非礼冤狱,加濑亮、濑户朝香主演。

阪本顺治(1958—),从大阪到世界、视野继续扩大的扎实作家。代表作:《托卡列夫手枪》(1994),向杀害儿子的绑匪复仇的父亲,大和武士主演;《颜》(2000),女杀人犯的逃亡及重生,藤山直美主演;《黑暗中的孩子们》(2008),泰国儿童卖春及贩卖器官的黑幕,江口洋介、宫崎葵主演。

是枝裕和(1962—),从拍电视纪录片入行至誉满全球。代表作:《幻之光》(1995),携子再婚的寡妇重拾生活情趣,江角真纪子主演;《无人知晓》(2004),不同生父的四个儿童被母亲遗弃,柳乐优弥主演;《步履不停》(2008),横山家三代九人共聚一堂,阿部宽、夏川结衣、树木希林主演。

岩井俊二(1963—),给日本电影带来新风貌的映像作家。代表作:《情书》(1995),重塑少年时期的隐秘恋情,中山美穗主演;《燕尾蝶》(1996),“圆都”的外来移民不择手段地赚钱,三上博史、Chara主演;《关于莉莉周的一切》(2001),中学生的寂寞与残暴,市原隼人、苍井优主演。

行定勋(1968—),21世纪电影界的中流柱石,兼备传统与创新风格。代表作:《GO!大暴走》(2001),日本校园韩国调子的青春之歌,洼冢洋介、柴咲幸主演;《在世界中心呼唤爱》(2004),超越生死的少年之恋,大泽隆夫、柴咲幸主演;《北之零年》(2005),四国的武士被流放至北海道拓荒,吉永小百合、渡边谦主演。

早活跃于80年代的崔洋一、井筒和幸、黑泽清和泷田洋二郎,同于平成年代创作出他们的最佳作品。崔的《血与骨》和井筒的《无敌青春》是《AERA》周刊于2008年所选的21世纪十大电影的第九位与第八位,而泷田的《入殓师》更荣获2008年的美国奥斯卡金像奖。

2010年7月,电影旬报社出版另一本《不可不知的21世纪电影导演100人》(100 Film Directors of 21st Century),介绍了活跃于新世纪的日本导演50人与外国导演50人。年纪最大的日本导演是1944年出生的小泉尧史,他是黑泽明的关门弟子,代表作有《雨停了》(2000)、《博士的爱情方程式》(2006)与《给明日的遗言》(2008)。而最年轻的是1976年出生的山下敦弘,他的首部长片为16毫米《赖皮生活》(2002),代表作有《琳达!琳达!琳达!》(2005)、《天然子结构》(2007)与《苦役列车》(2012)等。

从另一角度去评价日本导演在平成年代的表现,可以历史悠久的《电影旬报》年度十大佳片作参考。2013年是平成25年,过去廿五年来《电影旬报》共选了253部平成佳作,出于逾百位导演之手。如果以排名第一至第十的影片各得十分至一分计算,他们当中,成绩最优秀的是以下20位:

至于第21—30位的导演则有11位:21位是若松孝二与森田芳光,同获21分;23位是李相日与西村美和,同获20分;25位是深作欣二与桥口亮辅,同获19分;27位是取得19分的园子温;而并列28位的共有四人,各得16分,那是美国影评人也认识的黑泽明、筱田正浩、泷田洋二郎和小栗康平。

高居榜首的是年纪最大的山田洋次(1931—)。他在1969—1995年曾拍摄了46集以流浪小贩车寅次郎为主人公的《寅次郎的故事》喜剧系列。山田洋次是继承松竹电影庶民传统的国民大导演,其影片充满善良的人物、感人的情节、温馨的场面和深刻的意义。他1961年开始当导演,到2013年完成83部影片,其中有24部是平成影片,包括两部位列榜首的杰作:描写1980年代父子亲情和城乡差距的《儿子》(1991),和刻画一个生不逢时但安贫乐道的武士的《黄昏清兵卫》(2002)。他的另外七部平成十大影片为:《学校》(1993,第六位)、《学校II》(1996,第八位)、《学校III》(1998,第六位)、《十五岁·学校IV》(2000,第四位)、《隐剑鬼爪》(2004,第五位)、《武士的一分》(2006,第五位)与《母亲》(2008,第七位)。他年过八十还创作不断,最近的两部电影是以家庭为题材的《东京家族》(2013)和《小小的家》(2014);前片是向小津安二郎《东京物语》(1953)致敬之作,后片改编自中岛京子(1964—)荣获第143届直木奖的同名小说。

2015年1月8日,《电影旬报》公布了2014年的十大日本佳片名单,大林宣彦的《原野四十九日》名列第四,山田洋次的《小小的家》位列第六。大林的总分增至32分后,超越数人上升至第八位。山田以61分仍然高居榜首,但更拉开了与对手的差距,无疑越老越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