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寺庙观音白玉像,善恶因果转头空
洛家公子洛亭风仗剑策马出走,身旁并排而走的是两位年迈的花白老人。左侧是一位只顾得眯眼微笑的老白,身体健壮,气息平稳,绵延不绝,右侧是一位年过古稀的抱剑老头,抱剑笼袖,风度翩翩,不是常人。
出城奔行三十余里,便可看到远处有一座两丈多高的山坡,唤作平顶破,登上坡时天已是暮色沉沉,山雾弥漫,视线有限。
下马步行五余里,面前有一片密林,没入密林,密林的尽头一座破落不堪的小寺庙便藏在里面,藏得非常隐蔽,如果不是很老白眼尖还真看不到那座小寺庙。
抱剑老头站立于小寺庙外准备抓些野味,老白牵马向前,洛亭风徒步走上前,看到小寺庙有一面墙壁早已倒塌,另几面墙壁也是残破不堪,一尊金色佛像摆放在寺庙冲着门的方向上。
金色佛像颜色比较暗淡,佛像上的金箔也脱落了不少,佛像上两侧篆刻着密密麻麻的佛教梵文,梵文刻画的歪歪扭扭,但都是依次排列,玄奥无比。
佛像上面有蛛网覆盖,看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来过了,那尊佛像前还有三个巨大的香炉,不过香炉上都生了铜红的铁锈。
“天色已晚我等在此借宿一晚,求主人家不要介意,我等平安度过这一晚,必定给主人家多增添香油钱。”老白走出小寺庙,面朝庙门躬身跪拜,神色极为诚恳。
“心倒是挺诚恳,可世人有几个人像你这么诚恳。”突然,那尊金色佛像身后传来一男人的轻笑声,声音低沉而又沙哑。
一位身体魁梧,披头红发,长发飘荡遮盖双目,红发老汉与佛像背对背盘坐,透过微弱的篝火依稀可见他的双手与双脚各被两条粗大的铁链死死的缠绕,禁锢,无法动弹。
在他身前约有十步距离的千斤石柱上插着两把巨大的戒刀,刀柄比较粗大,刀柄也被两条粗大的铁链缠绕,虽然倒插在石柱上,但整个刀面还是不断闪烁着寒光,透露着惊人煞气。
两把戒刀各有不同,然而却同属于佛门武僧所使用的戒刀,一丈多高的戒刀上清晰的梵文若隐若现,散发着淡淡寒光。
早年间江湖上盛传,佛门两大圣地之一的万佛寺曾经有一位不知其名的僧人,独闯万佛塔,手握佛门至宝杀生,枉生,两把武僧戒刀。
参悟佛门武学秘典破魔刀法,却因擅动杀念,杀魔入心,江湖人称魔僧,曾屠掉魔教千余众,硬生生的将魔教三大护法斩杀。
佛门出动六大高手拼尽全力,才把他困压禁锢,谁知道当年名声赫赫的万佛寺僧人被困压在这里,一座小寺庙中,终年不尝饭食。
洛亭风顺着铁链只见红发老汉全身共有八条粗大的铁链,跟那千斤石柱上两把倒插戒刀上的铁链是一直延伸到金色佛像底部,深入寺庙四周。
红发老汉猛然抬起头,根本不理睬离他最近的洛亭风,只是笑眯眯地看向老白叫道:“老家伙,帮我用那两把戒刀将这该死的铁链子斩断,该死的铁链子要不是老夫我被那老和尚封闭了真气,这破铁链子早就被直接我崩断了。”
“这个嘛,还得看我家公子的意思,公子叫我做啥,我就做啥,公子不让做咱就不做。”老白微眯着双眼,摇了摇头,呵呵一笑道。
“哈哈,还真是个忠心的老仆,这位小公子你看如何?”红发老汉哈哈猖狂大笑,那桀骜不驯的笑声刺激着洛亭风的身心,几乎就要把他的耳膜给刺破了。
“这个当然是没问题,不过嘛,我需要你做我三年的仆从,之后我自然会让你离去。”洛亭风微微一愣,旋即开口笑道。
“哈哈,想我当年能把江湖弄得天翻地覆,乌烟瘴气,而今日却要做一个小娃娃的仆从,哈哈,我宁可永远困死在这里也不愿意做你个小娃娃的仆从。”红发老汉哈哈大笑,披头双发散开,露出惊人的血红眸子,不由得喃喃自嘲语了一句。
“不做也罢,老白咱去那边,反正一会那老头抓来野味了,还好带来了几坛好酒,野味加上好酒那真是绝配,这种美味是某些人享受不了的。”洛亭风假装拉着老白就要走到寺庙那边,取下快马上的几坛还有泥封的好酒,故意将声音变得更大,让红发老汉听得更清楚。
而红发老汉自然而然是听到了,但愣是装作没听到,闭目沉思,想要祛除心中的杂念。
“老白你去将那几坛好酒拿来,那老头就快回来,趁他没回来要不咱俩先喝点。”洛亭风见红发老汉没反应,就加大力度,然后开口继续说:“我记得咱之前喝了五坛子,那酒可不是一般的香,也不是一般人能够享受的,现在只有你我才能享受的到,旁人只能坐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
“好,公子等着我马上就拿来,”老白似懂非懂的笑了笑,又道:“公子我记得那酒可是上了年份的花雕,这等好酒可不是别人能够享受的到。”
“你们,你们,我认输还不行吗?”红发老汉终于忍不住了,在求饶,奋力晃动着双臂甩动铁链子,咔咔作响。
“我们,我们咋了,我们只是过路的在这里歇歇脚,明天就走了,以后还会品尝到各地的好酒,想就感觉很逍遥自在。”洛亭风愣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脸无辜的看着红发老汉。
“我听说西秦的香鸡特别好吃,公子咱之前去过西秦就是没尝到,下次咱再去定要把那掌柜的吃穷。”老白也跟着公子洛亭风开始引诱这红发老汉。
两人一唱一和,简直天衣无缝,硬是把红发老汉气的脸色涨红。
“公子,我回来了。你看我带来什么了?”那抱剑老头从寺庙外走来,一只手拎着一只肥硕的野鸡,还有一只还在活蹦乱跳的野兔,笑呵呵的连声说道。
“做得不赖,今天允许你多喝点,但不能喝太多。”洛亭风笑着看向那老头手中的肥硕的野鸡和野兔,有些嘴馋的说道。
“公子你未免有点太小气了。”老头子有些生气的说道,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有点小脾气。
“哈哈,你还真信了,今天就让你多喝点,以后不能这样了?”洛亭风像是教训小孩子似的,笑了笑给那老头说。
“还是公子好,那我去烤野味了。”那老头笑道,目光紧接着看向老白有些小得意,然后看向那红发老汉幸灾乐祸,最后还得乖乖得寺院旁架起火堆烤野味。
“公子那我呢,我可跟你的时间最长,跟你也最有感情,可不能亏待我。”老白看那老头子乐滋滋的烤着野味,看他那得意样,老白就心里有点不舒服。
“你呢,我当然是不会亏待了。”洛亭风都有些哭笑不得了,这两个家伙还争风吃醋,并且还是两个大男的,这让彻底他无语了。
洛亭风好像忘了一个人,那就是红发老汉,此时的红发老汉正睁着大大的眼睛,死死的瞪着洛亭风,他也知道洛亭风所使的是引诱法,但以他这火暴性子根本就忍受不了。
他已经在此被困了三年了,三年前寺庙中还会有个小和尚会经常给他送些野果子充饥,但后来慢慢的寺院香客少了,逐渐荒废了,小和尚也走了,就剩下他自己,幸好他真气雄厚,不然搁谁谁也受不了。
“公子我错了,我愿意做你的仆从护卫你三年。”红发老汉还是极为洒脱的开口了,不是他怕饿死,而是他真的受不了,用野味,美酒来引诱他,再说他已经快二十年没喝过酒了,真的受不了了。
“这可是你说的,老白,老头你们可听到了,我可没有逼他,他是自愿的。”洛亭风心喜万分,顺便将自己摘得一干而净,但强忍着没有笑,仍是平静的说道。
“公子,我俩可都什么听到了。”老白与那老头异口同声的叫道,说完便转过头私下里偷笑。
“公子,老僧必定会好好保护好公子你,想当初老僧在江湖上可是何等的威风。”红发老汉生怕洛亭风不相信,然后又继续说道,并在好好两字中加重了语气。
“那就好这可都是你说的,老头动手。”洛亭风不看红发老汉,只是弯腰席地坐下轻声说道。
那抱剑老头会心的笑了笑,道:“好的,公子你可要看瞧好了。”提手一把断剑,纵身一跃,脚尖轻踩,断剑只是抬手一挥,剑光闪烁,寒光暴涨,刹那间便直接斩在红发老汉全身八条铁链上。
红发老汉看到后却有些丧气了,这铁链并非普通铁链,而是那老和尚从西域找来的精金和铁熔炼在一起的,就连他也只能在耗费很多真气的情况下才能弄断。
这老头提一把破断剑,只是一挥就能弄断可就真的奇了,怪了。
“铛!”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接连响起,八条粗大的铁链子掉落下来,同时砸出八个相同的大坑,满地尘灰荡漾。
红发老汉血红色眸子中越发血红,洛亭风与老白主仆两人都看向金色佛像身后。
八条粗大乌黑的铁链从红发老汉后背脊骨自上向下而出,宛如蛟龙出海,气势磅礴,而后红发老汉上半身发出嗤嗤的声响,一根连着一根细小的骨刺破皮肤,从他的身体激射出来,密密麻麻的,把这座破旧的小寺庙折腾得已经不堪重负了。
红发老汉双脚踏出,仰天大笑,已是破布条的僧袍上露出了那雄健的身体,半晌,只见他上前来到两座千斤石柱上,俯身粗糙的双掌猛然用力一拍,两座千斤石柱砰的一声炸裂,碎石乱飞,声势甚是骇人。
随手一拔,千斤石柱石基上两把佛门至宝戒刀,在今日又重新回到他的手中,手指回扣在刀环上,摩挲个反复来回,然后甩手一挥,两把戒刀便倒插在金色佛像身前。
洛亭风走到金色佛像身前,想要仔细看看,这所谓的佛门至宝到底有何稀奇之处,伸手就要触摸,不经意间,他看到眼前的金色佛像整个头部有些不对劲。
于是起身抱着金色佛像的头部,发现那尊金色佛像竟然还能转动,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是金色佛像头部稍微转动了一下,只见佛像身前十步距离,凹陷出一层层台阶,台阶最低层石板上。
一尊全身由白玉铸造而成的观音佛像,虽然深入地下,但白玉观音依然晶莹剔透,盘坐莲花台,双手合什,姿态端庄,惟妙惟肖,佛家真品,散发着白色光辉。
“白玉观音像,善恶因果转头空。”红发老汉血红色的眸子被白白色光芒所吸引,满脸惊愕的喃喃自语着,神情中尽是说不出的不可思议。
佛门至宝白玉观音选自上等羊脂玉,有多少能工技匠耗费了五年光阴才雕琢而成,那白玉观音和蔼可亲,惟妙惟肖,右手曲伸指向前方,左手平摊,手托白玉净瓶,美丽而庄严,给人一种圣洁,出尘的气息,宛如春雨过后的清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