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进了软件公司
圈里人知道文子会编程，而且只要几千块钱就能搞定，于是找文子开发软件的人越来越多，但这些找他的人的程序大多是一些规模不大的程序，三五千块钱的，七八千块钱的都有。老是做小项目，文子慢慢地做得有些麻木了。
当时软件业发展那是挺快的，不但软件更新快，硬件发展也快。不断地有新的开发工具出来，已经进入了行业的文子不得不一直跟着开发工具的进步而进步，整天都得去学习新的开发工具的。
这天，文子照样在玩着自己的程序，他在摸索着一个新出来的开发工具。突然他的电话想了，文子一听，是原来的技术科主任打来的。那主任已经调到总公司去了，自从上次文子的配方管理软件推广后，技术科的主任受了到总公司的重视，调到了总公司负责技术管理去了。从那时起，两人的关系就非同一般了，很多事彼此心照不宣的。两人聊了起来。
“文子，你现在还做软件吗？”电话那头问了起来。
“一直在做啊，现在的开发工具跟以前已经很不一样了，越来越漂亮了。你有时间的时候可以过来看看。”文子以为老主任只是想了解一下软件的变化，兴奋地聊了很多的现在软件的不一样。
“我有个熟人想开发一个大数据库管理软件，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显然对方感兴趣的不是开发工具的发展，而是有项目在找人做。一听说是老主任的熟人，文子马上就猜到了是老主任自己想接下这个项目，再委托给文子来做。
”大项目？不会又是你那种几千块的吧？“文子笑着说，以前这老主任经常给他推荐一些三五千的项目，甚至一二千的也有。文子一直开玩笑说他推荐的项目太小了。
“这次绝对是大项目了，他们这个项目预计投入十万块钱。”对方继续说。
“十万块！”文子差点叫了起来，真有十万块肯定是他接触过的最大的项目了。
当时对文子来说已经是个非常大的数字了，那时文子一个月的工资收入也就两三百块的样子。
“不过，你只能拿六成，其余的有其它用途。”文子明白了这老主任的意思，心想：“六成就六成吧，够忙活一阵了，不管怎样也算是个大项目。有了钱就可再换一台电脑了。”
“这六成里还得包括四台电脑，你要负责调试好设备，并把软件联网起来。”对方继续说着。
“这可得好好核计一下了，我核计完了再回复你。”
文子感觉哪里不对，没有立即答应下来。
凭直觉，文子感觉这事不好做。后来他算了一下，四台电脑连起来就要花去三万，剩下的只有三万了，这里面还要请人做硬件和其它的开发，最后二万也赚不到。想起十万的项目自己只能得二万，文子就觉得不舒服。他想，如果对方只拿二万回扣，那他也就会把它接了，不拿二万，就拿三万，他也会认了，没办法，毕竟对方有门路。
最后，文子坚持要求别的硬件他都不管，只做开发软件要价四万。
几个回合下来，文子一直坚持着这个最低价。也许是文子的坚持造成了这个项目没有谈成，也许是对方的公司要求严格管理项目。最终这个项目被当时的一家软件开发公司拿下来了。
软件公司拿下了项目，文子开始不服气，不就是用工具编出来的吗？他觉得应该都差不多的，充其量只是每个人使用的运算规则不一样而已。于量他找老主任设法要到了那软件公司的标书来看看。当看了软件公司的标书之后，看到那规整的系统构架、那完备的后台维护、那完整的定义。他开始服了，确实软件公司做出来的软件整个构架都是不一样的，不一样的构架反映出了不一样的设计思维与逻辑的。
看到这里，文子开始有了新的想法，他想去软件公司里练练了。
文子心里想，“软件公司的水平确实比我更专业，我这样小打小闹可不行。还是需要到软件公司里好好学习一下、好好历练一下才行。否则永远都只能在河边淌淌水，而游不了泳的。”
如果真要去软件公司，那就意味着必须放下厂里的工作，这对文子来说是一个艰难的选择。想想当初自己好不容易从大山里出来了，终于在城市里落了脚。现在如果放弃这一切，那后果会是什么？如果因为进软件公司被厂里知道了肯定会产生不好的影响，但如果不去试试，花了几年时间做的事又怎么甘心放下。他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对策。
文子想，“我一定可以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文子开始打听起这家软件公司来。根据项目标书上的介绍，他知道这家软件公司的地址和基本的信息。他开始向别人打听那软件公司的事，最后也没有问个明白。毕竟，当时软件开发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很遥远、很陌生的事情。他想，打听来打听去还不如自己直接去这家公司看看。
他决定干脆先到那软件公司去探探路，看看这家公司到底有什么来头。
文子把自己做的软件磁盘和准备的简历装进了包里，根据项目书上的地址悄悄地来到了这家软件公司所在地。那时程序都是装在磁盘里的，不象现在用个U盘，动不动就多少个G。那种磁盘现在很多人都没有见过了，每张磁盘的容量只有1.44M，有时一套软件就得用一整盒磁盘来装的。
软件公司在五一路的一个繁华地段的写字楼里，这也是文子第一次进到那种高档的写字楼。文子不禁有些紧张起来，他在大厅里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找到了大厅里的公司导图。根据大厅的公司导图，他在楼上找到了这家软件公司。
在公司的门口，他看到门口正贴着招聘软件工程师的广告。
看到公司正在招聘，文子干脆去试试招聘算了，这样更有由头来看看这家软件公司的情况。于是他找到公司的接待人员自我推荐了起来。其实文子之前并不知道他们在招聘，他庆幸自己正好带了相关的材料。他鬼使神差地试起招聘来了。
老总正愁招不到熟练的软件开发工程师。听说有人来应聘，他干脆亲自来面试文子。
老总姓余，快四十岁了，以前是做机械设计的，在国外留过学，对计算机接触得比较早，回国之后就开了这家软件公司。他跟文子一样，也是半路出家进的软件这行，看文子以本科的学历，专科的专业来应聘，挺有感慨。
文子跟余总聊起了自己开发过的软件，最后老板问起了他对中大型项目的理解，恰巧就是上次文子曾经了解过的那个十万块的项目，而且文子已经仔细研究过他们的软件标书了，聊起来完全没有障碍。
老总跟文子聊得很投机。听文子说带了磁盘过来了，他决定让技术人员来看看。
“把你以前编的软件展示一下吧，我找技术人员过来看看。”
技术人员过来了，看了一下文子编的程序，然后问了一些软件开发的各种相关问题。
“我们现在都用面向对象的开发工具了，与你这个程序相比的话，区别还是比较明显的。”技术人员看余总跟文子聊得很是投机，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文子的软件，然后看着老总的反应。
“没关系吧，面向对象是近几个月才出来的，文子这种自学开发的人员跟不上也应该属于正常的，你们项目组带着他做应该学得很快，要不让他试试？”
老总向技术人员表态了。既然老总都说了先试试，他们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文子第一次应聘软件公司就成功了，心里很是高兴。不过文子还是担心，他对软件公司的那一套做法没有底，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胜任。他担心万一做不了软件开发而带来的压力，于是找到了技术科的同事，商量起对策来。
“反正现在厂里的业务也不满，三天两头就要减产，拖着也不是办法。如果出去找个新工作也是挺好的，就象你们软件一样，给自己做个备份更可靠些。象你这么年轻，不能没有准备的。”技术科同事说。
“我也想出去，就怕万一没做成，心里不踏实。”文子说。
“我倒有个办法，要不你干脆办个病假吧，先吊着，然后奖金给技术科的人分了，每个人的钱多了，那些同事自然不会说什么了。”
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文子去找了熟人办了病假加入了软件公司。
文子在软件公司里编程，其实比自己自学更轻松的，他不再用自己去琢磨那些软件工具的未来走向，这一切都有公司专门的人员去做了，而他自己，只要专心地理解开发工具，再在公司的统一规划下实现软件功能就行了。也就是后来人们常说的，软件狗了。几个月下来，文子对那些开发的事情也熟悉了，很好地适应了软件公司的工作。进了软件公司，他感觉到开发好的程序必须要有团队才行，原来自己的那套单打独斗的方式会很快就被淘汰的。
第二年，文子办了停薪留职。
又过了一年，文子干脆办了下岗手续了。这一切手续都办得很顺利，因为厂里业务每况愈下，下岗了自然不会跟别人争岗位了。而等到办理下岗手续的时候，文子已经是软件公司的业务经理了。想起每年厂里的领导都来慰问他这个下岗职工，他就感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但每次他自然也不会去说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