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学编程

小陌从他老乡那实验室回到宿舍来了，手里拿着打印的几张A4纸。

小陌把打印的纸拿在手上，大声说着：“同学们呐，给你们看看，这就是高科技。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什么高科技？不就几张打印纸写了个简历吗？你就吹吧。”智承拿过他的纸一看，一模一样的。上面是小陌自己的一个简历，写着好玩的。

“就这简历？高科技？谁不会写啊！”大家一听，一阵“嘘”声。

“小陌的意思是他用电脑打印出了简历！只要输进去了就可以打印很多张一模一样的，不用费力了的意思啦。”阿铸说。阿铸知道小陌在老乡那里学电脑。

听阿铸这么一说，大家明白了小陌的意思，他的意思是他会用电脑处理文档了。“看你们这些人不懂高科技了吧，还是阿铸懂，同情兄呐！”小陌握着阿铸的手使劲地抖了起来，一脸的激动。同情兄这词在当时是开玩笑的，这词来源于《围城》里的，同学之间乱用着玩的。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已经提了很多年了，很多厂里都把这条标语刻成了大字，竖立在厂里醒目的位置。文子他们厂里也有的，在顺子刚到长沙的时候就在文子他们厂就看到过，在国旗的基座上就刻着“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几个大字。

不过真正对科技引起重视却是几年后的事了。也难怪的，一是真正的技术要掌握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完成的事，另一方面就是钱了，没钱就没办法引进科技技术。有些技术仅靠某一企业自己去研究，那是不现实的，比如说软件就不是文子他们厂里能够完成的。

不管怎么说，科技的投入在不断加大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之前那微机的价格贵得吓人。顺子记得刚进校的时候，有一位教授申请买了一台486的微机，那老师当成宝贝一样专门锁在一间实验室里，甚至连他的研究生也不让碰，据说别的老师对他这种做法很有意见。小陌消息灵通，打听到那台微机花了四万多块，那时四万多块可不是小数目。当时四万多是一个什么概念？几年后的房改的时候一套六十多平的房子也只需要二万块的样子。

这几年微机系统的价格降下来了，文子他们厂里开始引进了一套微机系统。一时间，，厂里掀起了学微机的热潮。文子的学习能力强，很快掌握了电脑的使用。因此他被调到了机房，专门从事厂里的配方管理。

后来，文子上起了电大，学起了数据库编程。那时的数据库，全都是用Dos环境下DBASE语言编的。不得不说，一个本科生工作了再去上电大还是需要一些勇气的，因为这种做法是从高学历去学低学历的课程，别人免不了会用另类的眼光来看的。

文子学计算机，顺子是知道的。他知道文子忙，再加上顺子与文子离得远，他自己又加选了辅修课程，课业一下就紧张起来了。因此顺子平时去找文子倒找得少了起来。

这天，顺子觉得好久没去找文子了。他笑话起自己来，心里想：“如果我再不去就要忘记路了。”顺子想找个时间去看看文子。

顺子的辅修，每个周六的上午都是有课的。到了下午，顺子去找文子了。

顺子来到了文子的厂里。他先去文子的宿舍找，转了一圈也没找着文子。于是他去问跟他一起进厂的小伙。小伙说，“文子现在忙于学电脑，有可能在微机室，你去那找找看。”

几经周折，顺子找到了微机室，果然找到了文子。

“周末还上班？”顺子问。

“没有上班，在编程玩玩。想看看不？”文子得意起来。

顺子看了一眼，文子用的语言不是学校里学的BASIC语言。

“这不是我们学的那个，不明白。”顺子说。

“这是数据库软件了，处理数据用的，厂里有配方管理软件，有点意思。现在正好在学数据库管理软件，想编一个工资管理软件玩玩，现在差不多完成了。前几天，厂长来看了，说想法很好，可以试试。”可能是得到了厂长的认可，文子脸上多了几分得意。

这个程序是文子编的第一个真正能用的软件，这些天在不断地调试，已经连续编了好几周了。那时候文子年轻，他精力充沛，晚上时间更足。

因为顺子在学校里的宿舍是跟计算机系的学生一起的，他看到过那些学计算机的学生常常编程很晚了才回来，有钱的学生干脆买了计算机放在宿舍里，还偷偷的接了电源，被学校里查处过很多次了。因此顺子知道编程也不轻松，晚上加班是常有的事。

文子想在顺子面前显摆一下自己的成就，找了张工资表让顺子随便报了几个名字，来展示他的成果。

“你按上面的名字随便报几个来试试，看查得准不准？”

顺子随便报了几个名字，文子输进了电脑里，然后核对了一下电脑里显示的结果，结果是一致的。

“这才是我要的嘛，成了。”文子兴奋的表情一直都在。

“这么多命令都是自己输进去的？”顺子问了下。

“当然。”

顺子知道完全凭DOS命令编出数据库应用程序确实需要花不少时间的。

文子打算结束了当天的工作陪陪顺子了。他叫了声：“小严，可以锁机房了。”这时顺子才注意到在里面还有位女的。听文子说，机房是厂里的重要部位，有专人管理，要到机房来就得有机房管理员的许可才行。

出了机房，文子一直夸机房管理员小严不错，说得眉飞色舞起来，顺子听着有些肉麻了。便调侃起文子来，“我的文子哥，你是来编程还是来看小严的？好好地招了吧。”

顺子猜得没错，小严最后还真成了顺子的嫂子。这是后话了。

文子想事情想得远些，他做的这些编程的事，不知不觉中竟然成了长沙第一批开发数据库的人员之一。那时他编的工资系统很不完善，甚至字符长度都不规范，但不管怎么说，还真的用起来了。

不久，文子开始改良厂里的配方管理系统，他将厂里所有的配方全部进行了信息化管理。随着开发工具的迅速发展，再也不用DBASE语言，而开始改用更好的FOXBASE语言了。有了上一次编工资系统的经验，他的配方管理系统很快就成功了，成百上千的配方都输入到了系统里。

厂里微机配方管理信息系统升级成功的消息引起了总公司的重视，甚至在总公司得到了表彰，这着实让文子兴奋了好一阵。后来配方管理系统在全系统推广了起来，文子也顺利地调入到了技术科重点负责信息系统维护了，他在计算机领域与外界交流的机会多了起来。

总公司信息系统的推广引起了一些客户的注意。

一天，技术科的主任找到了文子，看到文子一个人坐在电脑前，于是凑了过去。

“洛阳有个客户，他们也想开发一套跟咱们差不多的数据库系统，我答应了介绍你跟他们认识。有没有兴趣？”他神秘地问起了文子来。

“跟我们的系统应该差不多吧，那就好办了，可以试试的。”到了技术科之后，厂里平时也没有什么事安排给文子，看到有机会了，文子当然不会放过。他急需练练手的机会。

洛阳的项目跟厂里的类似，只是距离有点远。既然是技术科的主任介绍的项目，那他自然会有办法来做这事的。一下子，文子去洛阳出差的机会突然多了起来。因为数据库内容相似，做起来就简单了很多，从现场调研到程序修改完成只花了两个月就做完了。

技术科的主任找到文子，说：“你编的程序洛阳的客户用了之后相当满意，你为我们单位赢得了好的口碑。”随即交给文子一笔很大的现金。不过这笔钱文子没见到厂里的表彰决定，他感觉应该是洛阳那边私下里给的，他也就没有多问了。

文子收获了在外面开发软件的第一笔收入，文子用这笔钱买了自己的电脑。

“没想到一个不起眼的程序竟然有这么大的需求，在当时来看，软件开发应该是一个极好的机遇。”后来文子跟顺子聊起了第一次在洛阳做软件的经历时，经常发出这样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