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重重一击
重重一击
打更声透过重重的殿门刺入殿中，这是提醒皇上准备上朝的声音。皇甫陵睡眼迷蒙地睁开双眼，意识也跟着醒了过来，他机械地打着哈欠伸展胳膊，却碰到了让他魂飞魄散的东西。一个不着一物的女子正背对他与他躺在同一张床上，他本能地后退，脑中出现连环炸，三魂七魄也跟着吓得少了一半。那女子翻身过来，脸上的轮廓具体显现出来，是昨晚劝他喝酒的那个宫女，对，想起来了，是青螺的妹妹。完了，完了，身边不管躺的是谁，只要不是悬柳他就死定了。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呢，唉，还不如晕死算了，上朝所有的事都该无限期往后退了。这样睁了眼陷在眼前的景象里，以后还怎么面对悬柳。不，等等，此时还不能慌乱，得先处理眼前事，此事现在绝不能让悬柳知道。若她知道了，天下就要大乱了，她会分分钟让他的心死透透，她会整个扒了他一块块当烤肉吃，她会让整个天地都抡个圆，那种犹如世界末日般的可怕景象是皇甫陵脑中不可想象也不敢想象的，随便闪现一念头，都足以将他周身的冷汗骇出来。
“大胆奴婢，你怎敢偷偷爬上朕的龙塌，简直是拿命胡来。”皇甫陵吼的声嘶力竭，心却虚的要命，他极力想搜索出昨晚的记忆，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他开始慌张起来，一层层细汗从他额头上渗了出来。
“皇上明鉴，奴婢哪有胆子敢做下此事，是皇上您喝醉了强要了奴婢，奴婢也不敢不从。”青鸟赶紧从龙塌上滚着爬下来，光着身子跪在地上，小声啜泣着请皇甫陵恕罪。
“快把衣服穿上，别这样出现在朕眼中。”皇甫陵别过脸去，摸索到衣服丢于她。“你既穿好了衣服就速速退下，切莫被别人撞见，昨夜之事也切不可说与她人听，千万不能让皇后知晓此事。”
“奴婢知道了，奴婢定能为皇上守口如瓶，绝不给皇上惹麻烦。”青鸟后退着掩面离开，在无人察觉处露出一丝诡异的胜利之笑。
皇甫陵在殿内心乱如麻，他不知道这件事他要如何解决，更不知道这样犯过错的自己今后该如何面对悬柳。他真是悔死了，气自己好好的为什么要生气，生气了又为什么要喝酒，明知道自己酒量不好还要一个人在殿内喝闷酒，如今惹下这天大的错事，让他该如何是好。别说悬柳不会原谅他，他自己都不会原谅他自己。他在殿内来来回回镀着步，思想如蜘蛛网似的搅在一起，他不怕认错，自己做错了，悬柳怎么罚他都认。可关键是他要怎么认错才能得到悬柳的原谅，他真怕面对悬柳的眼神，更怕悬柳一生气再次离宫出走，现在再让他找不到悬柳，那可比生不如死可怕多了。他狠狠地扇了自己几巴掌，连骂自己该死，他陷在自责和悔恨的情绪里不能自拔，如陷在沼泽里，越挣扎陷的越深。
我做了一些皇甫陵喜欢的甜点，准备叫上青螺一起，前去泰和殿中向皇甫陵示好。我也适时反省了自己，在皇甫陵介意的这些事情里，我也确实做的不够到位。很多事情没有拿捏好分寸，失了夫妻间的尺度，也没有很好地考虑皇甫陵的感受，才让他对我有了误会，夫妻间生出嫌隙出来。
听管事太监说，昨夜皇甫陵一人在殿中喝闷酒，宿醉在了泰和殿。皇甫陵生性就不喜欢喝酒，酒量又不好，喝一次难受一次。我很少见他喝酒，仅有的一次也是在他向我正式表白的时候见过，其余都是在国宴上，偶有沾及也都是蜻蜓点水式的一杯代过。昨夜该是多生气难过呀，才会一人独自喝闷酒喝到睡着，我开始心疼起皇甫陵，愈发责怪自己行事太过我行我素，没有过多地把皇甫陵考虑进去，伤了皇甫陵的心。
我又把自己重新梳妆打扮了一遍，含着少女的羞涩心，换上皇后少有的可爱粉色长裙，一袭仙气飘飘的想要惊艳在皇甫陵的眼中。早该出现在我左右的青螺却迟迟没有来，我有些着急，便悄悄去了她房中寻她。有些事情就是那么的鬼使神差，明明可以派人去催传去寻找，我却偏偏选择了自己前往，一切都像是命中注定，一场无法逃脱的命运。
冥冥之中我像被人牵进了一场噩梦里，所有的事情都超出了该有的想象，我无力改变，却只能无助的向前，陷在梦里始终找不到出口也醒不过来。一场临近的噩梦让自己眼睁睁看着时间被无限拉长，厄运带着恐怖的面具轮番上场，我却无力吐槽。接下来的事情真的让我始料未及，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人生反转的太快，我根本来不及让身体和思想做出同等反应，也不能给予事件正确的回应。在青螺的房间门口，我听到了她们姐妹这样的对话。
“青鸟，你怎么能做出这等事？让我以后还有何颜面面对皇后。”
“姐姐，不是我愿意的，是皇上他······他喝醉了向我扑过来，我挣扎了但还是……。”
“那你为什么不拼死躲开？”
“我一介弱女子，皇上他力气那么大，叫我如何抵的过。更何况他是皇上呀，姐姐你是让我抗君命吗？我不敢。”
“那现在怎么办？若是皇后知道了此事，天下还有谁能保得了你？”
“皇上说让我不用担心，他自会为我安排。”
“怎么安排？皇上是绝对不会做出令皇后伤心的事，你还是醒醒吧，别再做那些没用的梦。”
“那我现在能怎么办？我已经是皇上的人了。”
“唉，妹妹，你可真是糊涂呀，你们这次是犯大错了，地都埋不了的大错。”
“姐姐你是不是有些大惊小怪了，不就是皇上临幸了我吗？有这么严重吗？皇后不是还为皇上亲自纳了四妃吗？”青鸟弱弱地说了一句，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那不一样，给的和偷的能一样吗？”青螺厉声质问。
“姐姐觉得若皇后知晓了此事，会作何处置？会杀死我吗？”
“会”我推门而进，吓得她们愣在原地，忘了下跪行礼。
“皇后娘娘恕罪，都是青螺平日管教不严，才让家妹做出此等没有礼义廉耻、辱没门楣的丑事，污了主子的耳朵，青螺真是罪该万死，愿以死谢罪，只是家妹实属无知，望娘娘您看在她年幼的份上饶她一命。“青螺挡在青鸟前面，跪下来请罪。
“你·····过来，本宫看看。”我指着青鸟一字一句的说着，没有任何表情，因为脑中比脸上更空白。
“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饶命，不关奴婢的事，是皇上他强要奴婢的，奴婢是不愿意的，奴婢挣扎了，不过最后还是没抵过皇上······他是皇上，奴婢怎敢抗命。”她不停地磕头，不停地求饶，我那颗要杀人的心却不断膨胀。
“还不快闭嘴”青螺呵斥着青鸟，眼神里全是躲避我的惊恐。
“抬起头“看着那张清晰而模糊的脸，我抬手就想给她一巴掌，手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她又有什么错呢？不过是个可怜的受害者，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男人犯了错为什么让一个女人去承担，我想要把手放下，手却在空中挣扎着不动，真的很想打她，打眼前这个女人，是真的真的很想打，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的打人欲望，想左右开弓加连环扇，管她谁是谁。
挣扎了很久，我还是选择放下那只停在半空的手，实在不想用权利去压人。自己以前总做梦，梦见自己拥有盖世武功，可以问鼎天下。现在我真的站在高处，拥有无上的权利，不被规矩和行为约束，却不觉得自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我被自己的心所禁锢，被时局和格局所逼迫，被自己头上的身份所要挟，要替天下和百姓想的东西太多，要为皇甫陵他们做的事情也太多，这些东西和事情里面却越来越少对我自己的考虑和喜好。
若我只是我，没有那么多的对错与理由，也不用纠结和思考。不喜欢，凭感觉就可以直接扇给她，大不了她回扇我一个，再大不了我们互扇，直到扇到我们各自满意为止。我现在真是懦弱了，越来越没用，这种事情还带纠结不定的。我可是原配，不管她是不是自愿，毕竟都已做下了这种事，我打她一巴掌还能咋的，瞎在那儿纠结。我是不是皇后做久了，高尚的样子端习惯了，就没有了往日的血性，要任人宰割？还是自己糟践自己。
我开始给自己的软弱找理由，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皇甫陵，我应该去找皇甫陵，他欠我一个交代，也欠眼前的女人一个了结。我强撑着走出门，内心早已塌天陷地，进入原始的混沌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