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省时间
回到村子之后，里长首座肖华连夜将卡玛叫到自己的家中，向他询问砥山魔物一事。他害怕砥山会出现什么他难以掌控的情况。
听完卡玛的讲述之后，里长首座肖华脸色凝重。他担任砥山村里长首座已经有近五十年，魔物出没这种事情还是头一次遇到。倒不如说，如果不是此次发生的事件，肖华连魔物的存在都不得而知，毕竟魔物的存在实在是太罕见了。也就新晋的里长卡玛是大魔法师的弟子，学识渊博，才知道砥山出没之物为何。
肖华现在的关注点有两个，其一就是砥山上的魔物，它们为何出现，此次被消灭过后有没有余孽；其二就是卡玛口中所说，救了村民桑德、支援了卡玛的人类魔法师莉莉娅。
“卡玛，按照你的说法，魔物都是元素精灵不受控制自行聚合而成的存在？对吗？”
“是的，首座先生。据我老师所说，元素精灵有时候也会不受魔法师的召唤而降临于人间。”卡玛如实回答。实际上他现在已经十分疲劳，只想着快点回到家洗个澡睡大觉。于是他在有关魔物的说法之前加了一个“据我老师所说”，这样一来首座肖华就没有胆量再质疑自己了，可以省不少时间。
卡玛思索了一会，喝了一大口热茶，继续补充道：“他们聚集在一起，然后变形成野兽的样子，同时开始自主行动。”
“你说他们自主行动，行动的方式是什么样的呢？”
肖华推了推自己的大眼镜。他有相当严重的屈光不正，只能靠眼镜来矫正视力，这似乎是从前学习魔法时留下的病根。不过戴眼镜对他来说是个难度不小的事情，因为他那副瘦得刀削似的脸上几乎见不到鼻梁。因此，一年到头，凡是见着他的人总是能瞧见他不停地在推自己的眼镜。肖华自己也知道这些不便之处，但他就是懒得去改变，也许推眼镜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放松的过程。
“行动方式和它们所变化的野兽如出一辙。我所见到的火元素魔物所变的是狼型，所以其中出现了一只头领，它能够发出纯正的狼嚎，其他成员也如同狼群一般协同攻击。而桑德、拉瓦一行所遇到的猴子型土元素魔物则是呈现出与猴子一模一样的行为模式，打砸周围的东西，喧闹不堪。”卡玛又喝了口茶，想将困意压一压，“也不知道这些变幻模式是随机的还是固定的。”
“变幻模式？”
“啊，我的意思是，土元素魔物是不是只会变成猴子形，火元素魔物是不是只会变成狼形。”卡玛解释道。
“你说的这个，我们现在也无法确定呀，只能等你回到首都查了资料再告诉我啦，卡玛老师。”肖华的打趣似乎另有所图。
不过卡玛听了之后只是尴尬地赔笑了几下，对其另一层含义却假装浑然不知。他另起话题开口道：“现在我来给您讲讲那个自称是魔法师的人类女孩莉莉娅的事情吧。我觉得这里头蹊跷才多呢。”
“好吧，你就来给我说说看。”肖华点点头，他那副眼镜差点儿又掉了下来。
“刚才我已经粗略和您说了关于莉莉娅解决魔物时候的事情，她救助桑德的过程源于她的自述，可信程度有待商榷。我只能和你说说她在我的面前解决火焰魔物时候的事情。”卡玛闭上眼，中午的事情好像走马灯一样掠过脑海。
“……嗯，我就说异常的地方吧。首先是魔法，据桑德和我互相佐证，这位自称莉莉娅的魔法师在消灭魔物的过程中确实没有念过一句咒文……”
“不对啊卡玛，人类不是不能直接感应元素，需要魔阵辅助才能释放魔法的吗？”
肖华不等卡玛说完，就插嘴询问。引得卡玛一阵恼火，他忍住脾气装作心平气和地解释：“亲爱的首座大人，就算人类用魔阵引导元素，也需要咒文召唤元素不是么？”
“啊，是这样的没错，我忘记了。抱歉，抱歉，卡玛你可以继续说了。”
肖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请卡玛继续说下去，态度比刚才好了不少。暴露了自己的无知之后，他可不敢再不可一世了。
“您能明白就好。”卡玛维持着这皮笑肉不笑样子，继续说道，“刚才我说到她没有念过咒文。实际上，她消灭魔物的过程都是借由操纵魔杖里的那一只火鸟以及和魔法师身份不相配的灵活体术来完成的……我记得莉莉娅称魔杖里的封印兽为‘翔天鹓鶵’，并称其为伙伴。”
夜晚的寒意渐浓，卡玛将自己身上的冬衣裹紧了，若有所思。
“翔天鹓鶵？！”
肖华对这四个字有了反应，他似乎很惊讶，忽然将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
“怎么了？”
这种反应让卡玛觉得很诧异。
“啊，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名字相当奇怪而已。”肖华连忙解释道。
肖华应该隐瞒了什么，他应该知道一些关于莉莉娅魔杖的事情，不过听他似乎不想说给我听。卡玛暗自思忖，却也不去点破。他佯装不在意，继续说道：“鹓鶵这两个字，在我们灵族，应该是指一种传说中的鸟。”
“这我知道。”肖华自告奋勇，“我年轻的时候也曾在书里看到过这方面的记载，说是‘凤象者五，五色而赤者凤；黄者鵷鶵；青者鸾；紫者鸑鷟，白者鸿鹄。’对吧。”
“是这样的，这么说您应该知道，鹓鶵是灵族传说神鸟凤凰中的一类。不过再怎么说它应该也只是一个传说，现实中不应该出现的对吧？”卡玛开始有意撬开肖华的嘴，“还是说因为它的存在太过强大而神秘，被灵族的大魔法师们蓄意隐藏了起来？”
卡玛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肖华，目光如炬。
“不，就我所知应该没有。”肖华避开了卡玛的目光，随后装作一副无可奈何的口吻说道，“真是的，没想到卡玛你也相信这些啊。凤凰的传说可是连灵族的小孩子都知道呀。怎么可能真实存在嘛，哈哈。”
“也对也对，您看我们这样扯都扯到别处去了。刚才我们说到哪来着？”卡玛见肖华并不想透露秘密，便也不再追究，将话题转回原来的讨论。
“刚才我们说到那个不像魔法师的人类女孩。”见卡玛不再紧追不放，肖华也很开心，他放松了警惕继续和卡玛讨论莉莉娅的问题，“听了你的描述，我也觉得她不大像是魔法师。也许她是个拿着魔杖当武器的剑士。”
肖华又在说他那些并不好笑的俏皮话了，卡玛很干脆地无视了他。
“她现在住在桑德家里，还在昏迷中，我打算明后天待她醒来再去探望，顺便打探一下关于她自己的事……首座大人到时您要一起去吗？”卡玛问得很随意。
“我就不去了。”肖华看懂了气氛，拒绝了卡玛地邀请，“毕竟我和她又不认识，而且她救的人又是你……你去看看也好，到时候把问出来的情况和我回报一下就可以了。”
“嗯，您说的是，这样也好。”卡玛觉得差不多是时候结束对话了，他起身向肖华微微行了一个礼，“我的说明就到此为止了，我真的累坏了，首座大人您看……”
“好，好，没问题。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想必你也累坏了，这么晚把你叫来真不好意思，赶紧回去休息吧。”
肖华连声答应，在起身送客之后，他目送卡玛离开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