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身陷险境
龙爷别墅。
龙爷与司机在客厅面对面交谈了半个多小时。
门外站着侧耳倾听的青艾。她的脸色随着司机的叙述时而紧张时而放松，不时皱眉或撇嘴。
“事情大概经过就这样。请龙爷定夺。”司机的声音传入青艾耳中。
“很好！”龙爷的声音，“辛苦了，放你两天假，好好休息。”
“谢谢龙爷关心。我先告辞了。”司机站起来对龙爷鞠了一躬。
青艾推门而入，张开双臂挡在门口。
“等等。我想回学校。”她看着龙爷说，“能不能让他送送我？”
龙爷洞若观火，暗喑感慨“关心则乱”四个字的言简意足。
“龙爷不会言而无信吧。您可是说过随时可以送我回校。”青艾的小尖牙露了出来。
龙爷笑着点点头“当然不会。你去准备一下，我即刻安排。”
“谢谢龙爷！”青艾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司机看着青艾离去的方向：“这……”
“回答她的问题，配合她的行为。”龙爷淡淡的说。
“那地方很危险。”司机似乎想说服龙爷改变决定。
龙爷：“白小姐是第一个从这别墅里全身而退的女人。你怀疑我看人的眼光？”
“不敢。谨遵龙爷吩咐。”司机说完转身下楼。
龙爷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
车水马龙的街道。
司机专心致志的开着车，青艾在后座上沉默不语。路两旁店铺林立，不时有大型超市从车窗外掠过。
“大哥，七月在哪儿呢？”青艾忽然向司机提问，显得漫不经心。
司机：“不知道。”
青艾：“你们一道去的。”
司机：“是的。”
“那……”青艾欲言又止，“他要你先回来？”
“嗯。他让我转告白小姐：他会将人带回来。”司机面无表情。
“听起来，这句话更像是他让你转告龙爷的哦。”青艾对司机露出微笑。
确实不太像傻白甜。司机想。
“哎，这边，请靠边停一下！”青艾突然提高音量对司机说，“我去超市买点东西。”
司机依言照办。
青艾下车关上车门，俯身对司机说：“请在这等我，回来得快的话，30分钟足够了。”
司机没有回答。而是掏出一副耳机，插在手机上开始听歌，仿佛天塌下来都与他无关。
青艾咬咬下唇，走进路边一家大型超市。透过玻璃门回望，能看见安坐在车子里的司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机只听流行歌的样子。
她直穿过一楼各种精品区，从后门出了商场，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
出租车司机：“到哪？”
青艾：“跑长途吗？”
出租车司机：“多长？”
青艾：“七个小时左右的车程。”
出租车司机抬腕看看手表，露出为难的神色。
青艾：“正常计费外付您1000块辛苦费。”
“您稍等。我打个电话沟通一下。”出租车司机用方言与人交流了几句，挂断了通话。
随后，车子夹在滚滚车流中驶出市区，沿着省道一路飞驰。
戴着耳机听歌的司机看了看时间，30分钟已过。他拔下耳机后拨通了龙爷的手机。
“龙爷，她果然去了。”
“嗯。切记不要对任何人透露白小姐的行踪。”
“是。”
杜鹃家。
正是中饭时间。与昨晚一样，三个人围桌而坐，两菜一汤。
杜鹃不时的给七月夹菜。七月的饭碗快见底时，她去厨房将饭锅整个搬了出来。
七月这次配合得非常默契。杜鹃手中的饭锅刚一放下，他立刻拿着饭勺掀起了盖子。
从小在农村吃惯百家饭的七月吃了一惊。这锅饭绝对不下十个人的量。三个人吃饭，煮这么多……而且这些饭是新煮的。昨天晚上的剩饭哪去了？农民持家都很节俭，很少有浪费粮食不心疼的。
“这么多啊！”七月不知不觉的说出声。
杜鹃妈妈的脸色瞬间变得阴云密布。
“不多啊七月哥哥。妈妈又要养猪还要养鸡，不止我们三个人吃饭的呀。”杜鹃忙着对七月解释。
至少到现在为止，七月尚没有见过杜鹃家养的猪。不过他对杜鹃口中“妈妈养的蛇“比较感兴趣，关于猪的话题被他无意识淡化甚至忽略了。
七月看了杜鹃妈妈一眼，对杜鹃笑笑：“你妈妈好能干。”
杜鹃妈妈置若罔闻。倒是杜鹃听后笑得很骄傲。
饭后，杜鹃领着七月在附近山上溜达。
她们母女当然不可能认识七月信口编出来的所谓亲戚，更不愿意让附近村民知道家里住着个陌生男人。
原本杜鹃妈妈天一亮就想赶七月走。杜鹃却央求妈妈让他多逗留几天。爱女心切的妈妈只好勉强答应。这深山老林，一个十来岁的孩子长年没有玩伴，想想也着实可怜。
两人爬上昨天相遇的那块巨石，抱膝而坐，欣赏着四周丰盈而泛滥的绿色。七月想着失足掉落崖下的小白脸和络腮胡，心情有些压抑和沉重。
“七月哥哥，你不喜欢大山吗？”
“喜欢。七月哥哥小时候看的山比这儿更美。”
“要是找不到亲戚怎么办？你还有没有其他亲人？”
七月摇摇头，眼前浮现出青艾的影子。
杜鹃伸出小手握住七月的手：“你是七月哥哥，我是杜鹃妹妹。”
七月朝她感激的笑笑，心里生出一股暖意。
“小鹃几岁会帮妈妈干活呀？”七月试探的问。
“五岁就会呢。”杜鹃伸出手细数“洗碗、扫地、浇水、摘水果……”
“小鹃会喂猪喂鸡吗？”七月问。
杜鹃撅着嘴摇了摇头。
“是不是妈妈不让你帮忙？”七月开始诱导性的发问。
“嗯。”杜鹃不开心的低下头。
“爸爸在外地工作不能照顾妈妈和小鹃，我猜的对不对？”七月狠心向杜鹃求证。第六感告诉他，杜鹃爸爸早就不在人世了。
杜鹃沉默的看着七月，大眼睛里盈满了泪水。
“我不知道。”杜鹃举起双手捂住眼睛，“每次我问起爸爸，妈妈就会狠狠的揍我。”
七月揽着杜鹃瘦小的肩，一边轻拍安抚一边在心里痛骂自己。
良久，杜鹃抬头，对七月露出天真的笑容。
“回去了，七月哥哥。风开始转凉了。”
七月站起来，牵着她的手。两人走入那条隐藏在茅草中的小径，回到了刺槐林中的家。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青艾出现在七月与杜鹃坐过的巨石旁。她走到巨石边缘朝下看了看，表情变得有些沉郁。
山风吹来，她打了个寒颤。举目四望却不见一丝人烟，她心里不禁有点发慌。
朝前走，朝前走就会有人家了。有路的地方就会有人经过，有人经过的地方附近就会有人居住。青艾不断的安慰着自己，为自己打气。
她有点后悔自己的轻率鲁莽。来这里能帮上七月的忙么，谁知道会不会拖他后腿呢。
天快黑了，野兽毒蛇都已经蠢蠢欲动了吧。当发现这个鬼地方连手机信号都没有的时候，她哭了起来，开始觉得自己像个超级大笨蛋。
这时，一个编着麻花辫穿着蓝花布衣的中年女人出现了。她就像是来自混沌世界的闪电，照亮了青艾泪水模糊的双眼。
青艾跑过去拉住中年女人的手，又哭又笑语无伦次的模样像极了受尽惊吓的小孩。
女人看着青艾姣好的五官魔鬼的身材和时尚新潮的装扮，深不见底的眼中闪过一道光。她仿佛在等着青艾向自己求助。
“朋友们相约来山里玩，我和他们走散了。我是路痴，分不清东南西北……能在姐姐家借宿一晚吗？”青艾的脸上还挂着泪珠。
女人伸手替青艾擦去眼泪。
“跟我来！”
女人领着青艾走得不紧不慢。任凭青艾一路絮絮叨叨，女人都沉默似金。
当她们停在一堆残垣断壁前时，青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这样的地方让人住简直难以置信。她转头向女人投去询问的目光。
女人走进其中稍好的三面土墙中间，从一堆柴火中挪出一个结实的大木桶。又从角落里翻出一个缝隙较宽的木头盖子。
“你进去。”女人的语气中有命令的意味。
青艾一动不动。
“你进去坐好，我帮你盖上盖子。”女人朝青艾晃了晃手中的木盖。
青艾觉得自己遇见疯子了。很明显，女人不会住在这种破地方。青艾痛恨自己的病急乱投医送羊入虎口。傻子都知道，此刻进去了就会成待宰羔羊。
青艾一把推开女人，朝来时的路狂奔。
女人惊慌的追了上去。两人之间距离越拉越近。
青艾猛然停住，急速转身，抬起长腿踢向女人。
女人没料到青艾这一着，被踢中小腿骨，惨叫一声跌坐在地。
青艾愣了一下，转身继续向前奔逃。她想扶女人起来，又担心自己被反伤。七月生死未卜，说不定他正在某个黑暗之处等着有人出手相救。自己再不能出任何意外了。
分神的青艾绊到了路边的野葛藤，重重向前扑倒。
女人站起来走向青艾，她的右手紧攥着一根粗树枝，形如球棒。
青艾回头看见这一幕，急躁的用手拉扯缠住脚踝的野葛藤，却越扯越乱越扯越紧。
她试图爬起来继续向前奔逃。
事与愿违，她再次跌倒在地。
女人走到青艾身后，不停喘着粗气。
只犹豫了一秒，她就高高举起木棒，向青艾头上用力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