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吸血鬼战争--一切的开始
“我们必须告诉你们所有的故事,如此你们才会知道,有那些事是我们无力扭转的。你们知道,这不只是故事的开始,它也可能是故事的结束。”她忽然又叹了口气,好似这一切已超过她所能负荷。
“我们的世界从未见过那样的灾难,”她注视着约瑟夫,“岩的话语,母神的重生,以及那么多的死亡。”
她低头一阵,像要努力打起精神来。她看看凯曼和洁曦,他们是她最爱的人。
“我从末谈过这些事,我曾经活过的那些日子,如今对我而言就如一则神话,在这则神话里,藏着我所知道的所有真相的根源。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也许我们能找到出路,找到改变一切的方式。我们能做的,就是要去了解这一切。”一阵寂然,所有的人都等着她说话。
“在一开始,”她说:“我和我的双生姊姊都是女巫。我们可以和精灵对话,精灵也喜欢我们,直到有一天,她派遣战土来到我们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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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和玛丽的视角)
她将我放掉,我立刻感到虚浮不定,风势在耳边顿成轰隆巨响。最糟糕的是,我看不见,只听得她说:“我的王子,上升吧”。
那瞬间充满绝美的无助。我正以全速火力冲向地表,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得了。然後我往上看,眼睛兀自刺痛,云朵围聚在我身边。我记起那高塔,上升的感觉,我暗自念着“要上升”,那下沉的势子马上停住。
仿佛是一轮气流包围住我,我立即飞升数百尺。云层就在我下方几乎看不见的一道白光。我决定要飘浮着,此刻有什么地方好去呢?也许我无法完全张开眼睛,看着风卷云动,但我不害怕那痛楚。
我不确定自从我的脑海中、或者上方某处,传来了她的笑声:“来啊!再升高一点。”
於是我旋身再度往上攀升,直到我看到她向我走来。她全身包裹着袍子,辫子被风吹得飞扬起来。她把我抓住,开始吻我。我拉紧她使自己稳住,试着往下瞧,看是不是能从云的缝隙中看见什么。我看见满布霜雪的山峰在月光中闪闪发亮;青色的山脉隐没在铺满厚雪的山谷。
“把我举起来,”她在我耳边轻语:“带我到西北方去。”
“我无法辨认方向。”
“你可以的。你的身体和心智都知道方向。不要问它们西北方在哪里,而是要告诉它们你要往何处去。你和道这个道理,就像当你举起枪瞄准一匹奔跑中的野狼,你不会计算狼距离你有多远,或者子弹的速度是多少。你会依直觉开枪,野狼就应声而倒。”
我开始以极轻快的速度再度往上升,也感觉到手臂上负着她身体的重量。她的眼睛直瞪着我,让我带着她走。我很大声的笑了出来,把她举起来亲吻,并且不断的往上升。西北方,意思就是往右再偏右一点,然後再往上方去。我的心灵的确能辨识方向,知道我该往何处去。我很技巧地转了一个个的弯。我旋转着,把她紧抓在我身上。我喜欢感受她身体的重量,感觉她靠着我。她的唇再度轻柔地覆上我的。
她在我耳边说:“你听到了吗?”
我静下心听。风声好像停止了,但似乎有人类的歌声从地球传来。有些是整齐的歌唱,有些则有些杂乱。那似是沿着山峰爬到山顶的一列信徒所唱,他们像是在虚弱和寒冷的状态下要强着歌唱维持一丝气息。另一种是从房子里发出巨大而极乐的声音,随着铙钹和鼓声凌厉地唱着。
我把她的头拢紧到自己身上,再往下看,云层已经变成厚重白茫茫的一片。但我仍可以透过信徒的心灵看见美丽的中庭、和有着大理石拱门和雕梁画楝房间寺庙。信徒们正朝着寺庙前进。
“我想看得更清楚。”我说。她没有回答,但也不阻止我往下飘去。我像是只鸟儿乘着风往下飞翔,来到了云层的最中央。她的身体再度变得很轻很轻,几乎没有重量。
穿过了白云之後,看见那座寺庙在下头闪闪发亮。它现在看起来像是陶土做的小模型,在它蜿蜒的墙旁各处都有隆起的土堆。到处可见燃烧的体和冒着烟的灰烬。男男女女正络绎不绝地沿着曲折的道路朝寺庙走去。
“亲爱的,告诉我在庙里的是谁?”她问,“这座庙奉的是什么神?”
看着它!再靠近一点!又是这套老把戏,但我突然一直往下掉。我大叫,她一把抓住我
“小心一点,宝贝!”她把我稳住。
我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快要跳出来。
“你不能一面想着要灵魂出窍去看那座庙,一面又想保持飞翔。你要试着透过那些凡人去看,就想你以前做过的一样。”我还是晃来晃去,只好紧拉着她。
“如果你再不平稳下来,我要再放手了。”她轻轻的说。
“命令你的心告诉它要往哪儿去。”
我大叹一口气,突然我的身体被急速的风刮得很痛,眼睛也再度剧烈的刺痛,看不见任何东西。但我仍尽力忍住这些疼痛,假装它们并不存在。我紧抓着她开始往下降,告诉自己要慢慢来。然後再试着去看信徒眼中的景象。
我看到了镀金的墙,拱形的门,每个地方都是精雕细琢。香烟缭绕,混合着鲜血的气味。朦朦胧胧中,我看见了他,这座庙宇所奉的神。
“是一个吸血鬼。”我轻呼,“是吸人血的恶魔,他引人们来此处人他宰割。这地方是死亡之域!”
“我们还会看到更多死亡发生。”她说,并且又轻吻着我的脸。“现在我们得快一点,好让那些凡人看不见我们。你要带我们坟堆旁的中庭去。”
我发誓在我还未意会过来之前,我们就完成了这个动作,我甚至想都还没想就撞到一道粗糙的泥墙,我的脚因踩到粗硬的石块而发抖。我的头七荤八素,内脏绞痛不堪。我的身体还想继续往下掉,穿过这层坚硬的岩石。
在我还没能看见任何东西之前,我听见了歌声,也闻到火烧体的味道。然後我看见火焰。
“你实在太笨手笨脚了。”她轻柔的说,“我们差一点撞上墙壁。”
“我根本不确定是怎麽一回事。”
“啊,这就是重点,”她说,“重点就是你不知道。你的灵魂迅速而完全的听令於你。当你往下掉时你仍听的见也看得见。就想你不确知用手指弹出声音来是什麽原理,但你却做得到,即使是一个凡人的小孩子也做得到。”
我点点头。我明白这个道理,就想枪与猎物的例子也是一样。
“只是程度的问题。”我说。
“还有顺从,无所畏惧的顺从。”她补充说。
我点头。但事实上我只想要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呼呼大睡。我眨了眨眼,看见熊熊的火焰,里头的体烧成焦黑一片。其中还有一个人还没死,她举起手臂,指头是扭曲的。然後他也死了。可怜的人。
她用冰冷的手摸了摸我的脸,接着是我的嘴,在顺一顺我纠结的乱发。
“你从来都没有老师,对不对?”她问:“艾达在创造你之後就一直想怎么得到你,你的父亲和兄弟们都是笨蛋。”
“我一直是自己的老师。”我平静的水,“而且我也是自己最自豪的学生。”我们都笑了。
“或许这种师生关系很复杂,但你说对了,我没有其他的老师。”
她对我微笑。我看见火焰在她的瞳孔里燃烧。她的脸光艳逼人,她是如此惊人的美丽。
“顺从我,”她说,“我就会教你意想不到的事情。你从不知道什麽是战争,真正的战争。你也从未感受到什麽是纯粹的正义。”
我没有回答。我觉得头很晕。不只因为长途空中飞行的疲累,也因为她温柔的话语和深不可测的黝黑眼珠。她的美丽似乎有一大部分是来自她甜美而平静的话语,以及她的眼神。当她雪白的脸突然闪过一个微笑或眉头轻皱,都是那麽坚定不移。
我知道如果我放任自己,很可怕的事情就会发生在我们之间。她应该也明白这一点。她把我再度抱在怀里。“我的孩子,喝吧,”她轻语,“鼓起勇气做我要你做的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开始拉着我走,我被拖行了一会儿,神智老是模糊不清。那座寺庙里传来平板的音乐,从墙外传来震天地响着。
“亚辛!亚辛!亚辛!”
她拉着我往前去,我的身体似乎变得不存在,只留下影子。我感觉到自己的脸,还有皮肤下骨头的存在。这实实在在的物体是我自己,但这肌肤,这灵魂的跃动都是前所未有的感受。我变成什么了?
木门神奇地自动打开来,我们穿越而入,但这仅仅是通往中央房间的外道路。那房间内挤满了狂热嘶喊着的信徒,他们一点儿都没发现我的存在,一迳地继续跳舞歌颂,希望能博取他们唯一真神的欢心。
“跟紧我…岩…”她说。
群众开始往两边分开,尖叫声取代了颂歌,整个房间混乱成一团。房间中央分开成一条道路。此时锣鼓皆息,信徒开始发出虔诚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