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kelamagan 流动的沙之国:塔克拉玛干沙漠
她是世界上第二大流动沙漠,沙丘高度世界第一,有着世界上面积最大的流动性沙丘,人们说它的名字就叫作“进得去,出不来”。
在维吾尔语中,塔克拉玛干的意思就是“被遗弃的故乡”,几乎在大家的印象中,她就是一个漫天黄沙包围着的沙丘,一眼望不到边的沙漠……
少年时代听人说起沙漠,总是以为“平沙莽莽黄入天”,是一派的死气沉沉,是生命的洪荒之地。但是在塔克拉玛干,你会真正认识到生命无所不在,就算是被公认为“死亡之海”,也一样有着生命的春天。
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胡杨林
胡杨林被称为“第三纪活化石”。塔克拉玛干的胡杨林秋色别有一番风情,无论是朝霞映染,还是身披夕阳,它在给人以神秘感的同时,也让人解读到生机与希望。
死亡之海的“魅”与“惑”
在新疆天山和昆仑山之间的塔里木盆地是一个让无数人神往的地方。它曾经被人称为亚洲的腹地、亚洲的心脏。而塔克拉玛干的存在,是塔里木最被人铭记的标识。
被称为“死亡之海”的塔克拉玛干沙漠
有人称塔克拉玛干为“死亡之海”,但另有一种说法虽然不太流行,却意味深长。“塔克拉”是新疆塔里木地区使用吐火罗语的部分原始居民吐火罗人的转音译音,而“玛干”在西北民族语言以及波斯语之中有“家园”之意。所以有人认为塔克拉玛干就是“吐火罗人的家园”的含义,隋唐时期,吐火罗人的确生活在这里。
奔流不息的内陆河,为塔克拉玛干营造出了人类文明的萌生、发展、融会的空间。与丝绸之路相伴,不同的民族在这里休养生息。在塔克拉玛干,高度发达的古代文明至今依旧与沙海死界并存,流沙之下潜藏着独具特色的绿洲遗址,为世人演绎着历史与现实、过往与今天的交错。
沙漠中行进的驼队
在丝绸之路上行走的人们,都听说过一个传说:塔克拉玛干之中,被流沙掩埋的城邦多达300座。从那些历史悠久、被发现的时候还可以饮用的砖茶,以及成磅的金币之中,传说不断被强化,让人们深信不疑。这片东西长1000千米,南北宽400千米,占地面积33.76万平方千米的沙漠,成为不能被生物插足的地方。
“广袤的沙漠,沙海连绵,戈壁无垠,林海葱郁,驼铃声声,金色的胡杨与湛蓝的天空竞相辉映,奏响了生命之魂的赞歌。”
穿越沙漠腹地的河流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发现这里不只有走不完、看不尽的沙丘和踏浪前行的沙漠之舟,还有“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奇景,以及被风沙掩埋的神秘古道,在人迹罕至的死亡之海中还有穿越腹地的河流,两岸甚至郁郁葱葱地长满了胡杨树。所有的这些都被漫漫黄沙遮掩着,不为人所知。
然而,造物者不忍心让这样的美被掩盖,他留了一个窥视塔克拉玛干之美的窗口,那就是被誉为神仙山、通圣山的红白山。大漠之中的诸多景观都汇聚在这里,你不用经历过多的劳顿,就可以登临突兀于沙海之间的山巅之上,俯瞰穿越塔克拉玛干腹地的大河,走进神秘的城堡,遥想当年古战场上刀光剑影、殊死搏杀的血色场面;你还可以漫步在大漠古道,追寻前人的踪迹,饱览瀚海奇山。
红白山位于墨玉县喀瓦克乡,距离乌鲁木齐1000多千米,距离和田市180千米,它守护着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西缘,也是唯一横亘其间的绵长山体。虽然这座山并不高,可是在茫茫沙海之中,显得格外醒目。
如果你是夏日里来到红白山,滔滔的洪水在山下的河床奔腾而过,你会看到山头都快要被洪水浸没了。远远看过去,红白山好像一条卧在河岸的巨龙正探首豪饮。登到山顶上俯瞰,只见宽阔的和田河波涛汹涌、浊浪滔天,由南而北滚滚而来,两岸茂密的胡杨林也一样林涛起伏,波澜壮阔,到处都是一片生机,谁会相信这里居然是“死亡之海”呢?
胡杨林
回过头再向北望去,你会看到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与世界。沿着山脚向西,眼前是一片荒漠,似乎传说之中的死亡之海笼罩着你。在大风推动下,一排排宛如鱼鳞的沙丘就像是大海的波浪,由南向北而来。
更令人诧异的是横亘东西的红白山如同陡峭的崖岸,让汹涌的沙海波浪戛然而止。这座东西走向的山脉就像一座天然的屏障,挡住了西北、东北风造成的流沙南侵,消弭了南面和田与墨玉一线的沙侵灾害。一边是平原绿地,一边是浩瀚沙海,堪称神奇,难怪人们将这座大漠绿洲的保护者称为“神山”了。
沙漠腹地的奇迹,清甜幽深的沙漠鱼湖
新疆塔里木的绿洲文明,是世界文明史上的重要内容。一定程度上,正是因为独特的绿洲文明,塔里木才被称之为亚洲的心脏,塔克拉玛干则成为观察绿洲文明遗迹的走廊。
在塔克拉玛干沙漠南缘,和田市民丰县境内,走出县城沿着315国道东行40千米,距离沙漠公路终端13千米处,被称为贝勒克勒克的鱼湖就静静地坐落于此。
鱼湖既是一个村子的名字,又是一片湖泊的名字,它不是河,所以不会流走,也不会被沙漠吸干。它水位稳定,年际变化小,从北向南由五个小湖组成,它们不仅形状各异,而且水的味道也有区别,这其中以二湖为最,不仅是五个湖泊之中最佳垂钓处,而且湖畔有甜水泉,泉水清甜,据检测是最优质的矿泉水。
一潭幽深的湖水和一片茫茫沙漠,它们之间似乎很难有所结合,在人们的印象之中,沙漠就是干涸与枯燥,而湖水则代表清润与生命。但在神奇的塔克拉玛干,这一切都成为可能,因为在这片沙漠下,其实储存着无法计量的水资源。有人估计,如果将沙漠之中的所有水都放出来,那么塔克拉玛干会被1000米深的水覆盖。
行走在浩瀚沙海的驼队以及矗立其间的胡杨。
这些不可能的想法,让鱼湖显得更加奇特,甚至透露出一丝神秘。315国道从鱼湖之中穿越而过,将它切分为上湖和下湖,但不管你从哪一侧望去,都能望见一望无际的沙丘矗立着,湖畔的绿洲被黄沙环抱着,芦苇在风中摇曳着。那幽蓝的湖水,波光潋滟,群鱼仿佛在天空游弋,垂钓者三三两两,让你恍然以为到了江南。
当地的人曾说:这个湖太深了,好像没有底。当你站在用木板搭建的码头上,也一样会有这样的感觉。因为鱼湖的岸堤是沙质的,开始的时候会有大片沼泽,之后是浅水区,此时你还能清晰地看到水底的淤泥与草根在缓缓地向着深处延伸,可是突然之间,水底的一切都不见了,脚下只有一个幽暗的深渊,你似乎站在一个绝壁之上。深渊下的黑暗似乎要将你的影子吸进去一样,脚下的木板也会发出让人惊颤的“咯吱”声,吓得人赶紧往回逃。
沙海深处的神秘部落
塔克拉玛干几乎聚集了世界上最多的沙子,也掩埋了很多文明古城,更在近现代夺走无数中外探险家的性命。西方人几乎闻之色变,认为那是人类无法生存的地方。但事实上,在沙海深处,一直生活着一个神秘的部落。
从于田县城出发,向北走五六十千米,有一个目前沙漠之中唯一有人类生存的地方——达里雅布依乡。炙热的沙海狂风吹拂着人们的脸颊,连绵不绝的沙包和枯萎的红柳丛会让你一度怀疑这只是个传说,但在经历了无垠的沙漠瀚海和荒凉景致的洗礼之后,你会看到胡杨林之中的土坯房,这就是沙海部落的生存基地。
这里远离凡俗,民风淳朴,几乎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虽然这里曾经有轰动世界的尼雅古城遗址,很多探险家也曾经在这里挖掘出新石器时代的石斧、汉代的书简,以及唐宋时期的铜钱、毛织物、丝织品等数以万计的珍贵文物,但是这里的维吾尔族同胞却从不动它们。在他们的眼里,这都是属于祖先的东西,不管它们有多值钱,自己都不能据为己有。虽然这只是大漠的一隅,却堪称是“君子国”。
沙漠中常年炙热,年降水量很小,所以水在塔克拉玛干尤为珍贵。几千年来,不知道有多少勇士因为干渴而倒在了沙海之中,可是这里的部落却又如何生存下来的呢?
原来在沙漠中,有两条较大的河流,和田河与克里雅河。处于沙漠腹地200千米的达里雅布依乡就位于克里雅河两岸,这条河流为当地人提供了水源,在沙砾之中孕育出了一条宽数百米的生命带,密密匝匝的红柳、芦苇和胡杨林,以及不断出没的野兔、野猪、狐狸等,为这里带来了勃勃生机。当地160多户人家,有一千多人口,几乎都是牧民,他们依靠河畔的红柳和胡杨来饲养牲畜,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来到达里雅布依乡牧民家做客,你会见识到很多有趣的事。这里的人们洗完衣服就在沙丘上手刨几个坑,然后把洗净的衣服放进去,再用沙子埋住。过不了一会儿工夫,将衣服挖出来抖一抖,你会发现衣服不但变干了,还很干净。
这里的牧民很好客,几乎每家都有十几床被褥,都是准备给留宿的客人用的。就算是不认识的客人,也会被热情款待。
虽然远离现代都市,但生活在沙海深处的他们却极其健康。达里雅布依乡是南疆有名的“长寿之乡”,百岁老人在这里并不罕见。一方面因为他们生活安逸,饮食健康;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沙漠为他们提供了天然的药库。沙海之中的苦豆子可以治愈痢疾,沙枣树皮可以治疗外伤和烧伤,红柳皮可以治疗皮肤病,卡恰古丽草能消炎解毒,青蒿对止血有奇效……尤其是胡杨林中的甘草,一株就有一百多斤,细的有胳膊粗,粗的直径有脸盆那么大,而这些都是沙海为这里的人们献上的礼物。
塔克拉玛干那浩瀚无垠的荒漠,狂风呼啸,沙丘滚动,无比壮观,也令人止步于它的凶悍。可是当我们真正走进它,会发现它就像是一只温驯巨兽,虽然看似可怖,却又很憨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