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想我们高中那会儿，天天作业多到压死人，主课基本都是抄完笔记就睡觉，特别“安宁”。各种事情最多的就是副课，而且每逢节日就撒开蹄子狂奔，老师也懒得管我们。

忘了是高几的时候，年级备战体育节，照例举行了班级性质的“800米”“1000米”比赛。

我中考800米换算下来也就只有70分，要不是别的课走了运气，我估计也进不了市重点。

不过跑步慢不能怪我，空气质量不太好的时候，我跑400米最多就打打喷嚏，但是空气质量不好，哪怕跑200米，我的眼睛也会肿成金鱼眼，而且下面的课基本就是睡觉，连笔记都没精力记。不过医院只说我体质比较敏感，没有给我开什么免考证明。

有天上午，我和大叔因为生物课闹了矛盾，除了必要，我就没和他说过一句话，连中午剥虾时都是冷着脸的。

“嫂子……”少轩坐在我旁边，来回打量我们两个，“哥……你们是不是……”

“少轩，你管干嘛？”大叔打断崔少轩，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崔少轩，你想想你哥平时怎么卖队友的，不是亲哥终究是有差别的！你千万要小心他。”我和李铭杠上了。

“我……”

“少轩，女人都是老虎。”

“少轩，你想想多少人高谈阔论江湖义气，背后反捅兄弟两刀，男人狠心起来手腕更绝！如果哪天你哥一个心情不好拿你开刀……”

周围的男生听了两句觉得不对，拽着少轩逃了，留着我和大叔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下午的跑步，我们在五班后面跑，我看到别班的人跑得像飞一样，“呼”一圈，“呼”一圈，“呼”一圈，这就跑完了！而且还不带喘气的！

我和朱琳讨论要不要请个假，反正体育课还能补跑，那时候跑慢了也不丢人，如果现在跑，全年级人都在看着。

刚想请假，只听见后面一个男神嘲讽道:“嘁，胖子就是胖子，连跑的胆子都没有，临阵脱逃比熊还不如！”

“李铭，你**再说一句试试。”

“我有说错吗？十七个女生里面，你只要跑个第八，我跪下喊你爸爸！”

“小子，你给我看好了！”

我和大叔赌气，冲上了跑道，朱琳拦都拦不住我。

“预备备！”

“跑！”

第一圈我没跑快，卡在十四位;第二圈有女生节奏乱了，跟不上，我轻松跑进前十;第三圈，我已经喘不上气，速度也逐渐慢了，看了一眼坐在草坪上的大叔，索性破罐子破摔，不管三七二十一，憋着一口气，冲向终点。

跑过终点线，我强撑着走到草坪，没有精力管名次不名次，两眼一黑，跌坐在地上。

很不幸，老师就现在我附近，一群人围过来看成绩，嫌我碍手碍脚，我坐在草地上被无数只手推来推去。

我没力气了，真的没了，我想挪地方但是四肢根本不听使唤。

逆着光，我仰望一个个黑色的身影，脑子里充斥着人群叽叽喳喳的声音，有一刻，我突然很心寒。

突然，一双手将我从人群中拉了出去，把我的手臂往他脖子上一架，半扛半抱地走向医务室。

“你是不是傻！叫你跑你还真跑！”

谁的声音满是焦躁……

“和我赌气也不用玩命啊！你看你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了！”

我费力地抬眼看他:“那我现在什么样子？”

那人顿了顿:“反正不好看。”

切。我在他眼里什么时候好看过了？

我笑了，往他肩膀上一靠，闻着他身上洗衣粉的味道，轻轻地喊了一声:“大叔……”

“嗯，我在。”

到了医务室，老师确认了我除了缺氧，没什么大碍，然后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还把大叔一起责备了一顿。

大叔等老师说完了，低头问我:“你的杯子在操场上吗？”

“……呃，教室。”

“……”

大叔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拿着他的水杯出了医务室，过了一会儿，他回来塞给我一瓶水:“杯子洗过了，我先去集合了，一会儿觉得好了自己回来。”

当时的卫生老师也就二十七八岁，大叔走了以后，特别八卦地问我:“你的那个啊？”

“老师！您想什么呢！”

“我问你们是不是同班同学，你才思想不纯洁。”末了，老师忍不住嘀咕，“啧啧，明明医务室有一次性杯子，一定要用他的，这小心思啊……”

我:“……”

老师，你真的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