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高中时候绝对属于手残人士,动手能力可能只比男生好一点点。但是,作为一个处女座,我的审美是有权威性的。美术、手工那些课,一个题目我就能设计出三个方案。因为别出心裁,只要不出大错,等第一般都是“优”。
从前和超仔坐的时候,每逢美术手工课,我就卖我的备用方案,一两套卖出去,我就能吃一顿星爸爸的下午茶。
虽然大叔是典型的“中国好同桌”,可是那货仗着是我同桌,平时教教我题目,一到手工课,作业往我这一丢,号称这是“报恩”的时刻。
然后,星爸爸挥挥手,从此变成了章鱼烧。
劳技结业考,除了笔试部分,手工部分是用电烙铁做一个电路,必须要蜂鸣器响,灯泡亮才算是满分。
之前上课,大叔基本都在玩手机,等到考试,他顺手做了我的那份卷子,把材料包往我这里一塞,继续窝在角落玩手机。
“大叔,你这个人……”
“一不小心做了你的笔试,那你就帮我把手工做了吧!”
“大哥,这是考试!考试!”
“同桌~你最好了!”
狠狠地瞪了他两眼,我还是“任劳任怨”地开始了细致活。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上手,第一个触脚还是朱琳帮我焊的。我不敢拿大叔的那份做实验,就算他有两份。
这里面有段插曲,大叔的后桌兼基友程西是学校模型队的,手工期末不需要考试,然后大叔撒了个娇,就扣下了程西的材料包。
我咬牙切齿地指责大叔出卖色相的行为是不对的。
大叔给我顺毛:“乖,不就是买个色相吗?多大点事!”
大叔,你晓不晓得男孩子要矜持!
后来的结果可想而知,我95,大叔100,虽然等第都是优,可是我很不甘心!到底是五分啊!
老师说:“接触脚要焊实!”
“怎么才算焊实?”
“……哎,行了,就是接触问题,扣你五分,算你过了。”
我嘟着嘴,垂头丧气地跑回去,使劲蹂躏大叔的校服外套。
大叔看了看我,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划了两下,开始挂机。
“又怎么了?”大叔低下头看着我。
我往桌子上一趴,哀怨地仰视大叔。
大叔的神情十分微妙,切换着矛盾和困惑。
我觉得大叔已经没有情商这种东西了,随便安抚我两句都不会,气血涌上大脑,我拽过大叔的一只手臂,就死死压着,脑袋往上一枕,我就去苏州找周公下棋了。
据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人说,这一幕为校史上添写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当事人没有被老师叫去办公室也是后来“校园密案”之一。
压榨我的不仅是大叔,还有无良的周组长。
社团活动,一个学期只要求做一张门票设计,他和大叔都来找我。
“同桌,你懂的!”
我不懂!
“组员,组长平时待你不薄啊!江湖救急……(省略1200字)”
老子不闯江湖!
然后我就被他们两个一人抓着一只手臂使劲摇,还是不同频率的那种!
“你俩给我撒开!”
火大,我非得伺候这两个大爷嘛!难道我是神经病吗?
可是我能不给老周面子,却不能看着大叔被社长喷一脸唾沫……
我果然还是有点神经病的。
“不是上面,左下角!”
“大叔,你拿了组长的图片!快点换过来!”
“组长,这个是可以剪一下的……”
……
“你们傻的吗?”
大叔&组长:“还不是你不肯帮我们做!”
……嘿,还讲不讲理了!
让我至今印象深刻的是生物解刨那次。
那天的生物实验室,即使大开窗户通风,也仍旧散不了浓浓的鱼腥味和血腥味。
老师叨叨完,大叔捞出了鱼,就捂着鼻子躲到窗户边去了。
“大叔!你是不是男的!”我哆哆嗦嗦地拿着解剖刀割着鱼的肚子,尽量不让鱼上蹿下跳,可怜的鱼只能用尾巴拍打桌面。
“欧巴!你过来贴标签呗!”我想就贴贴标签,手上不用沾血的话他总会来帮忙的。
谁知,大叔一边摇头,一边挥手:“同志,革命尚未成功,还需努力!”
“滚蛋!”我翻了个白眼,继续和鱼战斗。
我的鼻子只能闻到血的味道,厚重的血腥气让我几乎窒息。
“李铭!”我差不多是哭着喊大叔的名字的。
李铭挪过来两步,安慰性的拍拍我,又迅速逃回了窗边。
“你**好意思吗?”
朱玉听到声音,回过头一看情况不太对,马上过来帮我,给鱼贴上了卵巢、鱼胆、肝胰脏等等的标签。
“你不是女汉子吗?”
“你个只会卖笑的受!”我哑着嗓子,口不择言。
我知道这句话出口,不是我的错也成了我的错。
“大叔……”话被下课铃打断,大叔的脸阴沉,一把推开我,利落地收拾好桌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大叔收拾了桌子才走,我一时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当然,后来我也不知道当时差点被解剖弄哭的自己居然会成为一个经常和人体打交道的护士。
各自闷气一个下午,在放学之前总算互相道了歉,这章就算翻篇了。
我们在一起后也会有矛盾,大叔也像那次生物课,宁可气到睡书房也不会当场和我吵个天翻地覆。
他说我是属于越吵越来劲的那种,给空间冷静过了就理智了。如果隔天早饭都不能好好吃的话才算真的出了大分歧,需要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