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和李铭是什么时候开始暧昧的是真的不记得了，日久生情的事谁说得准呢？

那次实验室回教室的路上，我的脑袋一直紧绷着，五分钟的路仿佛走过了五个世纪那么长，一口气闷在心里头，喘不过来。

以前和超仔做同桌，我和他闹过别扭，可没有一次想这样让我害怕。

“他不理我了”五个字，就像是法院判决我无期徒刑。

我是说过分了……可是没有带手套以至于我要徒手解剖的人也是他啊！凭什么他生气能生得那么理直气壮！

到了教室门口，我看到大叔面无表情地坐在座位上，浑身散发着低气压，低着头在桌肚里翻找什么，桌上被从桌肚里拿出来的书搞得一片狼藉。

我没胆子进教室，我怕再做点什么，下一节课他就找班主任申请换同桌。

“站门口干嘛？不洗手了？”一瓶洗手液在我眼前晃了晃。

“你……不生气了？”

“气啊！”大叔凶神恶煞地说，末了，他揉揉我脑袋，“不过，咱俩，内部解决。”

洗手时，正好遇上章常欣，她问我:“你喜欢大叔吗？”

我一怔:“哪种喜欢？”

“少年少女的爱情啊！”章常欣满脸向往，“高中悄悄摸摸的初恋多甜啊！”

“那你问我……是什么意思？”我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你想追他？”

“我追不到一个心里有人的人啊！他没打算让第三个人进他的世界，我也撬不开那扇门。”

“进他的世界？”

“哎呀，反正他心里有人，倒贴的人，他也看不上啊！”章常欣笑笑，把手纸往垃圾桶一扔，拍拍我的肩膀，走了。

大叔……心里头……有人……

那他还有事没事撩拨我？

哦，不，是我自作多情。

靠！

晚自习，我晕晕乎乎的，老子的大叔就来气，忍不住戳了他的腰好几下。

“干嘛！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练习册没写完呢！”大叔想了想，“哦，对了上午的是我错了，还对你发火，很抱歉啊。”

我恍恍惚惚地继续戳他。

大叔翻了个白眼(内心os:那么认真的道歉居然走神)，左手擒住我作恶的两只手，右手继续奋笔疾书。

大叔真的有喜欢的人吗？

藏得够深，同桌都不知道。

我轻轻挠着大叔的手心，趴在桌上看着大叔认真的侧脸。

好像认真的时候的确很耐看，要追女生的话，学霸确实也会比较有竞争力吧……

拿着满分成绩单，霸道地许她一个未来？

不知怎么，很好笑的场景让我很郁闷，反手扯过大叔的手臂，枕在上面，蹭了蹭。

呼吸间是洗衣粉的味道，比其他男生隔条走道都能闻到的浑浊气息好闻多了。

那个人真有福气，被抱着也不会被熏到，而且还挺舒服。

“同桌，你是要来条士力架吗？”大叔推推我，“你真的好重。”

“大叔，你喜欢的女生是谁啊？”

大叔一怔:“什么？”

“她是不是也是个学霸，你们相约一起考大学，让毕业证书成为你们爱的见证，然后共同谱写……”

“同桌……”大叔一头黑线，打断我那“狗血玛丽苏”的想象。

“大叔……追到手的话……”我欲说还休，却道不出天凉好个秋。

“你一天到晚想什么呢？”大叔弹了下我的额头。

“你都有喜欢的人了还调戏我！”

“姑奶奶，我哪里来的心上人？你还听到谁被喊过‘三嫂’？”

“没……”

“那不就完了吗？”大叔眼睛还黏在练习册上，左手习惯性揉了揉我的脑袋。

心，漏跳了一拍。

所以，是他默许的？

“那，你……”

“要么睡觉，要么做题。”潜台词:赶紧禁言。

“哦。”

“乖。”

下课铃终于响了，班里的人迅速闪了个没影，

“笨蛋。”大叔突然凑过来，离亲上就差一点点，他缩了回去，又揉我脑袋，“我很洁身自好的，你别听别人胡说。”

我还是懵的状态，回过神，脸就“刷”一下红了，“嗯”了一声，再也不敢看大叔了。

晚上回去做梦，梦见大叔那时没有停下，班主任还站在我们身后……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