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猎人信条
一旁剑客实在看不下去了。
“你们玩够了没有！”
只见一个更快的身影向季风闪来，一剑拦截季风手中木棍，反手将剑往前一挺，正好架在他脖子上。此时剑刃紧紧抵住季风咽喉，若再进半寸，势必血溅当场。
“咳咳~~风儿”
玄琡子见季风危难，心中甚是不安，想起身，却奈何身中剧毒，动弹不得。
壮汉见季风终于被擒，心中甚是欢喜，用一双粗超的大手扭了下这季风细腻的脸蛋。得意笑道：“嘿嘿！小子，这下老实了！”
一旁女子急道：“大哥小心点，别划伤了这俊俏的脸蛋。”说话间，
季风眼珠一转，露出一丝冷笑：“哼！你们杀我，到不打紧。只是这老头年岁已高，本就半入黄土，不如让他安乐死去，何必各位亲自动手！”
“好一张，油嘴滑舌。”男子说话间，眼神毫无动容，手腕极速一转，”锵”地一声，剑于须臾间竟不偏不倚，径直插入那一叶之薄的剑鞘当中。
玄琡子道：“你们究竟是何来历？”
“我敬你是前辈，便让你死个明白，我等是赏金猎人。适才变成这小子刺伤你的，是我二妹，仙界-蛇族——杜莎；这是我三弟，神界-战将——邗青；而在下正——段秋水。
“济世碑”上，你可价值十万金。我等赏金猎人只是拿你人头，换取钱财。”
“哈哈哈，原来是凡、仙、神三界组成的猎人团。”
玄琡子想运功解毒，但此毒乃是天下奇毒——“夜幕星语”，其毒性蔓延速度极快，尤其是在夜晚。很快便已流遍全身经脉，连真气也消散殆尽，无力回天。
段秋水道:“玄琡子老前辈武功盖世，我等自是佩服。但今日我们胜之不武，说完遗言，你且自行了断吧。”言尽，他便转身，负手而立，仰头看天。
玄琡子道:“好！我自尽。只求你们放过这个孩子。”
说着，玄琡子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颤抖着递到季风手中。
“风儿，两年后，将举行天下武会。届时，无论谁夺得盟主之位，你都要将这封书信，亲自交到他手上。中途万不能拆开此信，也不能让他人看见此信。切记！”
玄琡子摸着季风的脸，忍着痛苦，牵强笑道：“呵呵，本来想授你一套本门剑诀。现在想想，还是算了。这套剑诀虽然威力巨大，但招式陈设固定，只会禁锢你练成千变万化的剑气大决。
记住，无论是剑法、修行，都不是单一而论，也不是一成不变。以后，只有靠你自己去体会了。”
季风使劲儿点头。
“你赶快走，我拖住他们。”玄琡子悄声道。
“不！师父，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剑术之道，犹如人生大道。初如碧莲，止若枯桑。剑皆有腐蚀锈折，人也应有生老病死。要成为一名优秀的剑客，就必须看透生死，看透离别。”
季风抬头看着玄琡子，两人眼神相对。仿佛这一瞬间就传递了千言万语。季风并无言语，只是摸了摸湿润的眼角。
“段秋水，你将我人头拿去领赏便是，只求你放过这孩子。他...他与我毫无瓜葛。”说完头低下去，叹了口气。
段秋水似乎并不是很想杀季风，当下倒吸了口气，道：“我段秋水当赏金猎人以来，杀人无数，有好，也有坏。但从不做亏本买卖。今日若多杀一人，却也领不了多的赏金，又何须做无用之功。”
邗青急道:“大哥！此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身手，若不趁其羽翼未丰将其除掉，日后恐怕后患无穷啊！”
一旁杜莎忽然紧张起来：“不行！大哥，不能杀他。不如把他交于我处置。”
邗青怒斥道：“我看你是被色迷了心窍！”
杜莎也娇脸一怒，指着邗青道：“你个粗汉，懂什么？我说不能杀，就是不能杀！”
段秋水双眼猛睁，怒道:“你俩够了！放这少年离去，谁也不准阻拦。”
玄琡子:“段秋水，还算你是个君子。如此我就放心了。”随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提剑，抹过那充满皱纹的颈脖。季风想要阻止，却也来不及了。中毒的黑血喷涌而出，溅到季风脸上。
“师父！师父！”季风大声喊着，拼命摇动着玄琡子的身体，却无济于事。
一道白色雾气，从玄琡子体内溢出，不知飞向了何处。
段秋水等人抬头，目送这道雾气。脸上露出满意之色，转身便要离去。
季风闪烁泪光的双眼，霎时间充满愤怒。他捡起玄琡子的剑，向段秋水砍出愤怒一击，却被他挥剑上挑，将剑击落，并再次将剑架在脖子上。
“我答应过玄琡子，不杀你，就请你也尊重他老人家的遗愿，好好活着。二妹，三弟，我们走。”
“我会找你们报仇的！”季风眼神中，充满了杀气。
邗青看见这股杀气，心想留他，必是后患，不如干脆杀了。便双拳聚起神芒，直逼向季风。却不知何时，段秋水的剑已然架在自己脖子上，不能再进半步。
“你若杀他，打算将我置于何处？”段秋水冷声道。
杜莎也是推了他那健壮的胸肌一下，娇怒道：“干什么？老娘的人，你也敢动。”
邗青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对面前这两人极度失望。“锵”一声，怒推开脖子上的剑，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谶语：
“因为你们的优柔寡断，我们终将死在这小子手上。”
段秋水瞟了他一眼，“嗖”一声，将剑插入鞘中。冷声道：“作为猎人。有些东西，比生命更重要。”
说完，三人一起飞身离开这树中世界。
他们离开多时，季风兀自跪在玄琡子面前，低头不语。又过了半晌，他眼中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缓缓抬头间，眼神惊现一股肃杀之意。月色下，顿时杀气冲天，百鸟惊飞。
***
季风将玄琡子埋在这万年古树之中，一点点将泥土糊上坟头。独自坐着，心如刀绞。
就这样，一直坐到了天亮。当微弱的日光照在了玄琡子的墓前，季风终于回神“师父走好！”旋即猛一掀袍起身，拿上玄琡子的剑，就如与他同行。就在离开之际，也不忘回头看一眼玄琡子的墓碑，眼神颇为不舍。
此时裂谷深处，惊现一道龙吟，顿时狂风骤起，天昏地暗，一个巨大的身影遮住了阳光。待季风抬头时，又瞬间风和日丽，草木恢复平静，再看地上时，那个巨大阴影已消失不见，季风没有想太多，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