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天下武会
——两年后——
时间匆匆而逝，一晃眼，又是两年过去。
空山显鸟语，甘露透晨光。在这云巅之上，万年巨木之顶，一少年悠然屹立。此处突破云海，于九天之上，伸手可摘星辰。一眼望去，只觉长空入洗，幽蓝深邃，直叫人生出渺小之心。
阵阵清风迎面而来，一缕青丝如三月杨柳，随风飘动。就在这飘逸长发之下，透着一双无比坚定的眼神。犹如十里寒潭，微微透着一丝寒气；又如漫天星辉，透着万道流光。少年轻轻闭上双眼，享受这美丽的日出。
忽然，双臂张开，身体自然倒向脚下一片云海。只见蓝天之下，白云之上，一道蓝色闪光迅速闪落。于蓝天间，俯冲向云海。袅绕云气，温柔似水，却被快速下坠的少年，活生生扯开一道缺口。出落云层之际，还强行拽出几缕淡云。
随着速度越来越快，少年衣襟在呼啸的狂风中，发出“哗哗”巨响。就在巨木半腰之际，突然凌空一转，双脚贴于树干，竟在树上跑了起来，宛似一只翱翔的雄鹰。若要在高速坠落中，强行改变自身方位，并奔跑于这巨木之间，对于凡人来说，几乎难以做到。
而这人双膝一弯，便安然落于树中世界。
“师父，你说的剑之道，在于离别。两年来，我一直苦苦追寻，却始终无法参透。”
青山依旧，物是人非。季风坐在坟前，呆呆看着墓碑，如见其人，顿时生出一丝悲凉。
“今天是我生辰，突然想起了父母，就先回趟家乡。改日再来看你吧。”撒过一碗酒，季风拔出手中的剑，两指细细抚摸，睹物思人。突然一个转身，剑声一响，双脚猛蹬。于地上出现一圈巨大裂纹。人已然翱翔于天地之间，消失不见。
***
季风走过一片黄沙，来到他曾经生活的地方。这里有他的父母、亲人、朋友。虽然已经不在了，但故地重游，还是能勾起一段美好回忆。
——小石桥——
村庄已经不在了，小石桥也只剩下断垣残壁。但小溪依旧清澈，依旧朝远方流去。蜻蜓飞过，轻点河面。水纹微微散开，映入天上日化，隐约可以看见此处残存的桥体，以及一端屹立的桥墩，在日光下，金光闪闪。
季风又想起，昔日与好友一起，坐在桥上，钓鱼嬉戏，多么和谐。但如今，却是独自一人，坐于这断桥之上，心中甚是凄凉。
“自我跟在你身边起，已经两年了。每年都来这里，难道还不能释怀吗？”
温柔的声音在季风耳边响起。他拿出怀中铁牌，上面那片荷花正闪烁奇异的光芒。而这声音，也是从上面发出。
“神莲啊，神莲。人世间的悲欢聚散，生死离别，又怎能看透。”季风抚摸手中铁牌，言语中，也透着一丝悲伤。
与往常一样，脚在水中荡漾。依然感到冰凉。但心，却在也感不到当初的清爽。因为桥上的人，已不复存在。
这是他诞生的地方，有着他最美好的记忆。每当来到这里，都触景生情，迟迟不肯离去。一直呆坐到傍晚，空中想起几声鸟鸣。这才抬头望天，方知天色。
“走了吧，该回去了。明天就是天下武会，早点回去准备吧！”
“天下武会，又与我何干？”季风低下头去，看着脚下水流缓和，几只小鱼在水下嬉戏打闹，相互追逐，心中登时平静了许多。
“又催我，下次不带你出来了。”季风食指轻弹了下铁牌，发出”锵”的响声，将它放入怀中，转身离去。
“哎呀，疼！”
夕阳下，一个身影被拖得老长，最终消失在地平面。
——天下武会——
十年一度的天下武会，终于即将开始。然而季风却依旧只是以一个伙计的身份，安置比武台、置办观众席、打理琐碎杂事。
两年前，在岳山川的摆布下，季风进入决赛。不仅输了比赛，还输了尊严。他想要找回这一切，但未进入八强的他却连参赛资格都没有。
他远远地看了眼高台之上的岳山川。此刻他正是以一种藐视万物的姿态站在那里。眼神扫过四周，面色冷峻，傲视群雄。
岳山川也向这边瞟了一眼，眼中尽是不屑和轻蔑之色。季风一下子握紧了拳头，却又缓缓地松开。多年来，他也是看到岳山川的进步。而自己又有哪点可以与他相提并论？
一个是天之骄子，一个碌碌无为。甚至连季风本人也开始觉得，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凡人无法反抗，就只好默默接受。
但他内心深处，却始终有着那么一丝念想。或许，有朝一日，自己能够变强。他想要打败岳山川，想要证明自己不是懦夫，想要找回他失去的一切。
但现实却告诉他，这一切终将变成虚无。
***
本次天下武会的在四海庄练武场举行。擂台于中，四周都是观众席。盟主岳海涥，就坐在最北面，萧岚羽坐在其身边。想来，萧岚羽身为剑圣，在天下盟中，还是有些分量。
对手决定机制，乃是通过抽签决定。共一千零二十四支签，五百一十二个数字，数字决定出场顺序，且每个数字共有两支签。相同数字的人，则是对手。
季风刚忙完，座于百丈开外的一颗大树上休息。擂台周围人山人海，围得水泄不通。但在这高处，还是能看清楚擂台之上的情况。
场上，墨瑰院——公仪策，对阵雾雨阁——周心梦。公仪策一手执折扇，一手负于身后，年纪轻轻，却颇有大家风范。只见他折扇一收，置于背后，另一只手掌心朝上，缓缓摆出谦让的架势，道了句：“请！”
周心梦一个拱手，也是道了句“请！”旋即，聚集真气，使出一招“寒冰落雨”一股寒气，瞬间弥漫擂台方圆十丈。众人冷的瑟瑟发抖，口中哈气无数。就连杯中的热茶，也瞬间变成了冰块。
“引丹田之气，猛灌水分、阴交、会阴等穴位。产生极阴之气，快速降低全身气温，从而凝结空气中的水分，形成碎冰。如此自残打发，若非纯阴之体，无异自取灭亡。”
公仪策见对方出招，却毫无慌张，只是煽动着手中折扇，好似置身于这擂台之外。眼见对方招式以成，这才聚气于扇中，朝前方猛地一挥。形成一阵劲风，将碎冰尽数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