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儿子（外姓人）

我从头到尾都在写家庭的悲剧、父母对孩子的影响，像我这种心思细腻敏感多疑的人容易滋生出很多情感，像帅那种神经大条的人无论生活如何影响，她总是过一天算一天。在我看来她过的稀里糊涂不明不白，在她看来她活的很透彻。

我母亲不止一次的对我说：你不结婚、不生孩子这就是违背了自然的发展规律，人类的繁衍都是这么一步步走过来的，你就得顺着前人的生活经验继续生活下去。

我不想否认她说得是对的，也不想承认我不想在我心理问题很严重的时候以一个没有结果的事情来解决当下我未能解决的事情。

从小我就对一句话特别困惑，这句话是这么说的：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样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在我30来年的生命中，我看的情况是：不幸的家庭都是一样，幸福的家庭从来都是以各自多姿多彩的形式继续着它们的幸福。

我并不是一个悲观主义者，更不是一个悲观的乐观主义者。我所描述的事情在很大一部分人的生活中都会遇到，我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解决办法，我也不会傻乎乎的相信命运是公平的这套封建主义的理论，如果这套理论是正确的，那么命是天注定的，运是自己争取的，你的命都已经注定了，运势给你一路绿灯，你也照样成不了其他人。

都说选择大于努力，那么什么是选择？你见识过巨大的信息流量在你的手机屏幕上来回滚动，你听过无数的大咖对你谈天说地，说的天花乱坠，到最后呢？结果还不照样是跟没听过一样？真正能促使你成为你自己的，其实你的内心早已经在行动，只是你被束缚住了身体，无法得到心灵上满足。

我所描述的所有事情都是客观发生过的，对于我自己身上发生的，我增添的只是我在当时以及现在无法理解的感受，并没有控诉任何人，也没有抱怨任何事。

我不止一次的想我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宇宙存在了无数年，以我活到死的年纪来衡量宇宙根本就不是量级的对比，那么宇宙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呢？她本身肯定是有思想的，如果没有思想她怎么能把纷乱复杂的感情、事物、有形的、无形的、有生命的、无生命的东西传达给我们，人类有思想，思考如何生存，即便是生存的意义找到了，对于浩渺的宇宙并不是一件值得记录的事情。因为人类如何思考对于宇宙来说，她的本质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我经常想一些在我有限的知识层面上无法解释的问题，这些无法解释的疑惑也不会成为我的困扰，我只有在思考这些无法触及的问题时才会感受到内心的自由。

我爷爷曾经告诉过我关于我父亲的一件事情。我父亲去当兵那年正好赶上了打仗，过了一段时间发来了电报，上面写着我父亲的名字，他牺牲在了战场上。我奶奶当时就晕倒了，我爷爷把我大姑父叫到厕所里，瞒着所有人告诉我大姑父让他赶紧去我父亲服役的军区询问一下具体的情况。

后来我大姑父传来消息，那位牺牲的军人只是跟我父亲同名同姓而已。

我对紧急事件的处理能力很强，事情越紧急我越能沉着冷静的把问题弄清楚。在这点上我可能是遗传了我的爷爷。或者也许是我从小察言观色成为了习惯。

谈论起儿子，总是避免不了的话题就是婚姻。婚姻往大了说是两个不同的家庭为了一件共同的利益不得不在相互试探的边缘进行亲切友好的讨好奉承，往小了说是两个陌生的人组成了一个能维持共同利益的家庭。

儿子结婚叫娶媳妇，闺女结婚叫嫁人。一个娶一个嫁就能充分体现两个人在婚姻中的地位。当然娶和嫁两个字都跟女字脱离不了关系，这很明显的证明女人才是一个家的重中之重。当然现代社会在不断的进步，男人和女人之间都是平等的关系。

我发现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在佳的婚姻中，她一直是主动的一方，跟她相处过的不同男人都是被动的。在她的思想中，如果相爱的男人并不能给她如她所期待的感情生活，那么这个男人就会面临被抛弃的结果。在这点上，她的母亲其实并没有认识到已经把她的闺女养成了一个儿子。

帅的母亲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帅去做，她可能有没意识到，老二闺女在她夜以继日的强大压力下，也活成了儿子。

我姐姐的婚姻已经持续了12年之久，期间只发生过一次两人走到民政局门口要办离婚手续的事情。

离婚的起因我并不清楚，我只记得那天我父母匆匆忙忙的从集上回来，开着三轮车拉着我到了离家很远的城际公路上，我呆在三轮车里，他俩上了一趟去县城的车，赶往亲家看自己的闺女、女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父母在集上接到了我姐夫的一个电话，他就说了一句话：妈，她要跟我离婚。挂完电话，无论我父母如何联系都不接电话。且不说俩人离婚或者不离婚，我姐夫这种把所有责任推卸一旁，完全不把他的老丈人、丈母娘当做长辈的做法本就是不可理喻的。

差不多三个小时后我父母才从县城赶回来。回到家他们什么都没对我说，我也不过问。事情的处理结果是，我姐夫一家人跟没事人一样笑呵呵的去饭馆吃饭了。

发生在他身上的另外一件事儿让我有把他打残的冲动。

每年春节我都从来没有感受到家的温暖和和睦。

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我姐姐他们一家都会回来。每次回来我姐夫根本就不会在我家吃一顿团圆饭，屁股都没坐热，就去他姨家打麻将了。

有一年在我姐姐跟他好说歹说之后，他开车拉着我姐姐和两个孩子去了我姥姥家，他就在院子里站了不到2分钟连招呼都不打，开车直接去了他姨家打麻将，到晚上天都黑了也没过来接两个孩子回家。我姐打电话问他为什么走，他说从进门就没有一个人主动招呼他，客客气气的给他递根烟。

无与伦比的丑态。

我母亲开着一个电动三轮把我们几个拉回家，我、我姐姐、两个孩子坐在后面。冬天的风那么冷，我几次三番对我母亲说，要不我开着，你在后面坐着。我姐姐听完后对我嚷嚷了两句：你开就显得你多么洋气了是么？

我很气愤的对她说：妈开车，风这么大全都让她一个人吹了。让她坐在后面我还能挡着点风。我真想不通你这个脑子天天都在想什么？

晚上8点多钟，我姐夫还是没回家。我姐姐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回来吃饭，他在电话里那头喝的醉醺醺的，就是拖拖拉拉的不打算回来。

我父母跟她开始闲聊，聊到有一次我姐夫自己回来办事儿，在他姨家又喝多了，我父亲去接他回来，在回来的路上他对我父亲骂骂咧咧，嘴里不干不净。我父亲很生气，对他吼了两句。

我姐夫装作酒醒了，在厕所偷偷给我姐姐打电话，给我姐姐告状说我父亲要揍他。我姐姐居然不分青红皂白直接给我父亲打了一个电话，言辞激烈的对我父亲一顿批评。

我母亲对我姐姐说：你当时连什么情况都不清楚直接对你父亲连吼带叫的，你自己的丈夫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不清楚吗？

我姐姐一副天下我有的姿态说：他就是那个死脾气，在家里对他爹，对他妈都是如此。

我当时就差没骂我姐姐一句，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你从小到大，父母让你受过一丁点委屈吗？所有的事情都会让你自己做主，父母有自作主张的对你指手画脚吗？你都多大人了，这么点小事都分不清楚？

我母亲接着说：你自己看看，哪一年回来他不都得闹一次？谁家像他一样初二回来不在自己的丈母家过，跑到外面打麻将？我跟你爸做的都已经够仁至义尽了吧？谁家的老人像我们一样受这个委屈？我俩没别的目的，你嫁到城里，我们看不见你，只希望你别委屈就行。

可你呢？那次劈头盖脸的对你爸一顿骂，你自己想想你做的对吗？

我姐姐从来都没认为自己在哪方面做的错，她的自大和自私完全遗传了我父亲。

我姐夫回来之后，我跟父亲在厨房里面又炒了几个菜，我父亲说：今天跟他把这件事说说清楚，他不吃菜无所谓，不喝酒也得给他灌进去。

当天晚上我跟我父亲战线很统一，也很坚决。家并不是你一个外姓人可以随意撒泼打滚不讲道理的地方。

期间我频繁举杯跟他喝酒，我父亲在一旁说着他这些年做的这些破事儿。他也没有任何言语。我紧挨着他做，在我的手边放着一把椅子，我当时就一个想法，你如果胆敢有一句顶撞我父亲的话，我一把椅子砸过去，你去医院看病，我陪床。

我对我父母有任何的不满，那时基于我们讲道理的基础上。你不讲理甚至还辱骂我父亲，别说是你，就算是你父亲在场，我照样一把椅子砸过去。

这些年我姐夫逐渐明白一件事，他们这个家如果没有我姐姐的帮衬早已经分崩离析的散掉了。所以他不止一次的对我说，能娶了你姐姐是他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有一次他忽然对我说了像模像样的人话：每次回家看爸妈总是想着花样买点东西，有一次回去我打开冰箱看到里面什么都没有，就一点儿要坏掉的菜叶子时，我心里特别难受。我跟你姐姐说无论街坊邻居怎么看我这个女婿，每次回家别的都不买，能带多少肉就带多少肉。

不管这句话是真情还是假意，至少我是相信了。在近几年他确实是这么做的。

我姐夫的真正改变是在他跟我姐姐两人开了饭馆之后。转变之大让我都瞠目结舌。

女婿好不好，自己的丈母娘和老丈人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