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未医书重刊专辑:清代名医医案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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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 邪

尊体本阴虚,阳气并邪触发,热二十余日不解。盖阴液枯,不能作汗,邪亦不解也。连剂养阴之后,邪少须,则大汗泄,是云行雨施,品物咸亨之候,何疑其脱耶?但弱体,久病不解,元气愈亏。此邪稍出,大汗作,亦属接补关头,不容少懈耳。心静则气定而神住,切不可忧扰神气,致阳上升。至嘱至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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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者,热中之阴邪也。心先受之,侵入胞络,怠惰不语,神昏肢冷,为不治。今脉迟软,渐有是机,四末渐冷,竟有内闭外脱之虞。急用通阳救逆之法,仿古大顺散之义,未识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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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盛之人,中气必弱。寒热乍起,即现小便短数,头顶动,舌干齿燥,气促,左弦右弱,渴不欲饮,皆元不胜邪之象。恐其乘津液之衰,遽尔内陷。宜谨慎斟酌,缘此时正当燥令故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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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关按之,脉弦,特借仲景旋覆代赭法,同四磨饮投之。旋覆有旋转之力,代赭为镇坠之品,咸寒可降,酸可入肝,四磨则渐磨运化,使手太阴得行清肃之令,足厥阴无克侮之暴。今诊得两关弦象已减,面浮少退。是药已应,而暴渴欲饮,则仍然如故。是则阳明之府,中垢不去,煎熬津液,下流一日不通,上流一日上泛。虽有补虚之策,孰敢泛投?且其虚脉虚象,显然彰著,势不容缓。前既借仲景之法以退两关之弦,此独不可借仲景急去宿垢而存津液,然未可以子和霸法投之。拟以缓法,推陈致新,仍候昨日两道长印可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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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百已衰,多因神伤思虑。夏四月天气发泄,遂加便溏。长夏暑热无有不大耗气分,寒热之来,乃本元先怯,而六气得以乘虚。今不思纳谷之因,皆寒热二气扰逆,胃脘清真受戕,所以受困莫苏,不烦不渴,胃阳虚也。凡醒胃必先制肝,而治胃与脾迥别。古称胃气以下行为顺,区区术、甘之守,升、柴之升,竟是脾药,所以鲜克奏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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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人阴虚,热邪易入于阴,病后遗精,皆阴弱不主固摄也。泄泻在夏秋间,是暑湿内侵,其间有瓜果生冷,不易速行。是中寒下利,什中仅一,况此病因遗泄患疟,病人自认为虚,医者迎合,以致邪无出路,转辗内攻加剧。夫犯房劳而患客邪,不过比平常较胜,未必便是阴病。近代名贤,讹传阴症,伤人比比。总之遗泄阴亏。与利后阴伤,均非刚剂所宜。当拟柔剂,以扶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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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吸受秽浊,募原先病,呕逆,邪气分布营卫。热蒸头胀,身痛经旬,至神识昏迷,小便不通,上中下三焦交病。舌白,渴不多饮,仍是气分窒塞。当以芳香通神,淡渗宣窍,俾秽浊气由此分消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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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缩,语音不出,呼吸似喘,二便不通,神迷如寐。此少阴肾液先亏,温邪深陷阴中,瘈痉已见。厥阳内风上冒,本质素怯,邪伏殊甚,实为棘手。议护下焦之阴,清解温热之深藏,以冀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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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热烦躁,胸满中痛,足寒,自汗不寐,口燥不欲饮。诊其脉,右虚微。此邪气阻滞中焦,以致阴阳不通,上下不交也。仲景云:“胸中有热,胃中有邪气,腹中痛欲呕吐者,黄连汤主之。”以其胃中有邪气,遏阻阴阳升降之机。由是阳不降而胸中热,阴不升而腹中痛,故用此以和解中焦,散布胃气。所谓欲通上下,交阴阳,必先治其中也。今者元气素亏,邪气得以直入阳明,阻塞上下,故口燥胸满者,阳独治于上也,足寒腹痛者,阴独治于下也。阴阳既不和如此,正宜用黄连汤以通上下。但以烦躁自汗脉虚,阴阳且有相脱之势。必于本方加入肉桂以补虚阳,且倍用人参以助中焦枢运之机,使气和而运,其阳之在上者,得下通于阴;阴之在下者,得上交于阳。阴阳既和,邪气自解。且补不伤其滞,攻不虑其峻,为善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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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患风寒,误投麻黄,汗出不止,语音短怯,神气不收,面色白枯,时有寒热。诊其脉微涩而虚,虚则气少,涩则阴伤。此元气津液两伤之候也。盖麻黄辛温,为发汗重剂,不当用而用之,不特劫其津液外亡,并元气亦从此内脱。以胃中元气,即养于津液之中也。神失而不收者,汗为心之液,心为神之宅,汗多则并伤其脏,而神为不收矣。时有寒热者,气入而阳往乘阴,阴虚不胜则热,顷之气出而阴复乘阳,阳虚不胜则寒,阴阳两不足,则更实更虚,而不循尺度也。今之治法,当阴阳两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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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热恶寒,口渴胸满,身中疼痛,昼夜烦躁。诊得两脉虚涩,此积劳积郁积虚之候。劳则虚其中,郁则伤其上,虚则衰其下,由是风寒之邪,乘虚内陷,乃生寒邪。邪气既张,正气愈虚,血不得荣,面色则黑。以阴气素亏,则胸满中痛,昼夜不宁。夫邪因气入者,非解郁则风不出;邪因虚陷者,非补虚则邪不达。治法先滋其上,次和其中,次补其虚,转机用法,斯为善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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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左带微数,右关微弦,胸脘痞闷,右眼角赤,皆是肝木乘坤土。经旨有肾藏志,脾藏意。今梦寐惊惕,是见不藏之象。倘调养失宜,内有七情之扰,外有六淫之侮,再经反复,药饵无过树根草皮,焉能有济?故重言以申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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