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鸡飞狗跳
西风东渐,天朝女子也越穿越清凉,只是小女孩虽然也经常穿得显山露水,其实并不完全明白这么穿对男人意味着什么。妇人们清楚,而且悲哀地发现,她们正慢慢地失去这种吸引男人的原始本钱。拥有时不知道珍惜,等明白了,又只能无奈地看着它消逝,人生境遇,大抵如此。豁达些的,索性宽衣博带,把风光留给后辈,不与她们较短长。眼皮子浅的,穿衣打扮愈加凶猛,歇斯底里得让人看着头皮发麻。
妇人姓姬,在那位苟郎中的诊所边上开了一家美容院,因为鸡零狗碎的事,两家颇闹过几次,偏两人都喜欢麻将,架照打,牌照搓,鸡犬同笼,是一对让人哭笑不得的欢喜冤家。他们与荆风铃的母亲都是麻将搭子。
这妇人模样吓人,偏又喜欢走街串巷,搬弄是非,或许是丑人作怪,自己不如意,就老想着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给人家添堵。她见母子两用很不善的眼光地盯着自己,显然是怪她不请自来偷偷听壁角,老人到罢了,周冲可是刑警大队的队长,哪是她能得罪的,忙解释道:“我和钟姐姊妹一场,她走了,我当然要送送她,刚去她家祭拜,见只有老周一个人在,说你回来了,我就想着过来看看,能帮什么忙吗......你们大门没关,我就直接进来了......”
见两人脸色稍斊,姬妇又添油加醋道:“您二位不知道,那蒙古大夫贪便宜,收购药贩子的过期药给人治病,去年就有个外来打工的,在他那挂水,挂到一半就口吐白沫,要不是送医院送得早,可能命就没了,钟姐肯定也被他挂了过期的药水?”
“放你娘的狗臭屁!”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怒吼,门被猛地撞开。闲谈莫论人非,乱嚼舌头多了,容易出事。这不,被正主苟大夫抓住了。苟大夫五十多岁,肤色赤红,身材粗短圆实,要不是身上紧绷着一件发黄的老式医生短袍,旁人肯定以为他是个老农。他迈着小短腿跨过门槛,肚子颤巍巍的,像塞着一枚硕大的红烧狮子头。
苟郎中红褐的脸涨的发紫,脖子上的青筋根根勃起,暴怒的斗牛犬般冲着妇人吼道:“放你娘的屁,我老苟什么时候给街坊们用过过期药,街坊们用的药都是正规渠道进的,我这诊所开了有二十几年了,你听说哪个街坊在我这出过事的?”
妇人被突然闯进来的汉子吓得一呆,但片刻之间,就又恢复了牙尖嘴利----二人交手多年,她知道这个邻居的底,并不怕他:“谁不知道,你给街坊用好药,给外人就用不知道什么地方进的,天知道这次是不是拿错了?”
这话诛心,又当着刑警队长的面,苟郎中脑子轰的一下,慌不择言道:“我怎么可能拿错药,我当赤脚医生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你说我用错药?我还说你给钟家妹子打错了针呢!你们不知道,她去年卖给小钟几盒减肥药,结果小钟吃了腹泻得差点脱水,还是我给治的。今年又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什么美颜针,连许可证都没有,就敢给小钟打。打后小钟就不舒服,这才到我这挂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