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现场（一）
离开了警局后，秦韦回家洗了个热水澡，然后惬意地躺在了床上。
自从那天收到神秘的信以后，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处在焦虑之中。
秦韦翻了个身，拿出手机，暂停了小说的更新。他决定还是要先解决这个案子。于是秦韦翻身下床，到书房里打开了灯。墙上列着目前所有的线索。
“先从人际关系开始吧。”秦韦把视线移到一张标签上，上面列着沐雨馨所有的交际关系。
之前华剑鸣曾经给过他一份调查资料，让他复印了一份。秦韦就把这些资料整理了一遍，然后列在了墙上。
“基本排除凶杀，除去父母，亲戚的可能性不大。那么只有同学师友了。”
秦韦比对了一下，借助华剑鸣给他的沐雨馨的通话记录，从那一摞文件中选出了三个和沐雨馨关系最近的人。
“喂，华剑鸣么？”秦韦的手机开了免提，“明天你们打算怎么做？”
“我们明天去排查小区的可疑人员。”华剑鸣在电话里说道，“你果然没放弃。”
“我要是放弃了谁来证明我的清白？”秦韦没有理会他的揶揄，“你听着，我刚才从你给的资料里挑了几个和沐雨馨关系好的人，你帮我查查他们的住址。”
“你要去查人际关系么？”
“总不能和你们一样吧？”
“需要我派个人保护你么？”
“用不着，我又不是小孩。”秦韦说道。
“那好吧，你挑了哪几个？”
“陈隆，沐雨馨的大学同学，曾经和沐雨馨在一个实习小组，还是组长；沈月，沐雨馨的室友；还有一个王明，沐雨馨的前男友。”
“就这些？”华剑鸣问。
秦韦沉默了一下，“另外，再给我一份有关楚明辉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楚明辉？你觉得他有嫌疑？”
“大概吧。”秦韦说道，“虽然没有证据，但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那种感觉就像……我们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
“好，待会我给你发过去。”华剑鸣挂断了电话。
秦韦看着楚明辉四个人的照片，默默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秦韦带了一个挎包，打车离开了南苑小区。
神秘人的电话没有再打来，但秦韦秦韦相信，那条短信一定是他发的的。虽然还不明白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既然神秘人告诉了他们楚明辉的存在，就一定要有他的道理。
“师傅，去北湖。”
“好嘞。”
秦韦的第一个目标是陈隆。根据华剑鸣发来的资料，陈隆现在在北湖公司工作。
出发之前，秦韦特意去了一趟华剑鸣的办公室，问他要了一张假的警察证。
“你这是犯法的！”华剑鸣说道。
“我要不这样他们能配合我么？”秦韦说道，“快点儿，赶时间呢。”
“真是服了你了！”华剑鸣没办法，只好从抽屉里拿出了备用警官证。“照片有吗？”
“有，早就准备齐全了。”秦韦笑了笑，“要做就得做一套。”
“别让别人知道啊！”华剑鸣叮嘱他，“被人知道了咱俩都没好日子过！”
“明白明白。”秦韦笑嘻嘻地比了个手势，转身离开。
带着那张警官证，秦韦带上了眼镜，走进了北湖公司的大楼。
“你好，”他走到门口右边的服务台，“请问陈隆先生是在这里工作吗？”
“您是？”前台小姐问。
“哦，我是警察局的，”秦韦亮出了那张证件，“最近有一件案子，想请陈隆先生调查一下。”
“好的，您稍等。”前台小姐对秦韦笑了一下，然后拿起了电话。
“陈经理让您上去。”
“他在几楼？”
“陈经理的办公室在六楼，出了电梯间右拐，尽头的一间就是。”
“好的谢谢。”秦韦收起警官证，进了电梯里。
一阵轻微的眩晕感后，电梯门缓缓打开。来来回回的办公室人员根本没有在意他，每个人都很忙碌。
秦韦顺着路右拐，刚拐过去就看到了尽头的那间玻璃房间。
“咚咚咚！”
“进！”
秦韦推开门，一张大大的黑色办公桌摆在他眼前。陈隆一身笔挺的西装，倚在办公椅上看着他。
“你就是那个警察？”
“是我。”秦韦点了点头。
“请坐吧。”陈隆指了指一旁的沙发。
秦韦坐下以后，从挎包里拿出本子和笔，“陈隆先生，我能问您几个问题么？”
“当然可以，不过我先问你一下，什么案子会需来调查我？”
“是这样的，前几天，一家快捷酒店里发生了一起谋杀。”
“那事情得不小。”陈隆看着他，“所以，警察先生，谋杀案为什么要来找我？你们怀疑是我做的吗？”说完，陈隆大声笑了起来，“不好意思，开个玩笑。”
“没事。”秦韦虽然有些恼火，但还是压了下去。
“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死者叫沐雨馨，我们调查了她的关系网，发现你和她认识，是吗？”
“沐雨馨？”陈隆想了想，“好像是认识这么一个人。”
“她和你是大学同学。”秦韦提醒说，然后从包里拿出沐雨馨的照片。
“哦，原来是她啊。”陈隆笑了笑，“没错，我认识她。”
“你和她在大学里曾经一起参加过一个实习小组。”
“哪有什么实习。”陈隆笑着说，“我是经营管理系的，她是历史系的。大三那年，因为我们的都爱好唱歌，所以我们进了同一个社团。我和她也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你对她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事吗？”
“印象深刻的事倒是没有，沐雨馨她个头不高，当时我记得留着齐肩的短发，很可爱，我习惯叫她小不点儿。她这个人很热情，也很温柔，有时候看见小猫小狗什么的总要抱一抱，然后去给它们买吃的。她喜欢唱歌，但她唱的并不好听。我还记得有一次社团活动，大概也就是你说的实习吧，我们一起去KTV，轮到她唱歌的时候，她一开口，整个包厢的人都笑的肚子疼。”
秦韦看着陈隆，他的脸上浮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这么说，你和她很熟了？”
“算是吧。”陈隆说道，“不过大学毕业后我们就没再见过了，现在想想，那时候还真是挺快乐的。”
“最近一段时间您见过她吗？警方查过了她的通话记录，她最近有和你联系过。”
“哦，上个星期她的确是给我打过电话，说是大学时的社团要办一个聚会。”
“即使毕业后没再见过也还是保持着联系么？”秦韦问道。
“嗯，”陈隆点点头，“但我们几乎从来不打电话。我已经结婚了，我太太可是很能吃醋的。”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伸出了左手。秦韦看到他的无名指上带了一个银色的戒指。
“看来你婚后很幸福啊。”秦韦也笑了笑，“那好吧，我们的调查就这些。谢谢配合。”他把纸笔装进挎包里，起身准备离开。
“这就走了？”陈隆一副诧异的样子，“我以为你要问上一两个小时的。”
“我没有那么多问题。”秦韦被他的反应弄得有些想笑，“我还得去调查其他人。”
“那好吧。”陈隆也站了起来，“其实，说实话，沐雨馨她……挺好的。实在没想到会有人杀了她。”
“是啊，即使我不认识她，从她的资料来看，应该是个很好的女孩子。”秦韦说道。
“拜托你们，”陈隆忽然抓住他的手，“无论如何，一定要抓住凶手，好让她瞑目。”
陈隆的目光忽然变得很坚定，让秦韦有些意外。
“我们会的。”秦韦说道。
陈隆目送着他进了电梯。秦韦一开始有些讨厌他，但最后还是被他的请求感动了。
“抓住凶手么……”秦韦心想着，看着电梯的数字慢慢变成了一。
“这大概是我们都想的吧。”秦韦离开了北湖公司，从挎包里拿出第二份资料，然后叫了辆出租车。
因为没有车的缘故，秦韦日常出行除了步行就是出租车。经过这件事以后，秦韦心想，以后一定要去买辆车。
他的第二个目标是沈月。根据华剑鸣的资料，沈月现在是一名服装设计师，平时在家工作。秦韦来到了一处别墅区前，走到保安室门口，亮出证件说道：“同志你好，警察。”
保安看了一眼证件，点了点头，秦韦接着说道：“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个业主叫沈月？”
“我看一下。”保安从桌子下拿出一本册子翻了翻，“是有这个人。”
“请问她住在哪座别墅？”
“在……A区，就是你正对着的这片区域。每家门前有门牌。”
“好的，谢谢啊。”秦韦收起证件，保安打开了旁边的小门放他进去。
秦韦在附近转了几圈，在一个僻静的角落找到了沈月的家。
沈月的家很幽静，周围有一片竹林，竹林里还不时传来阵阵鸟鸣。
秦韦按响了门铃，没过多久，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你是？”
“你好，警察，有些事想向你调查一下。”秦韦亮出证件。沈月打开门，“请进吧。”
秦韦跟了进去。沈月的家外观像是西式建筑，内部确是清一色的日式风格。房间里铺着木地板，看起来很干净。
“不好意思，”沈月从门口的鞋架上拿出一双男士拖鞋，“请你换一下鞋。”
“好的。”秦韦脱下自己的鞋摆在门口，穿上那双男士拖鞋，“没想到你的家里还有男士拖鞋。”
“因为有些商人经常来我家里商量事情，所以会常背着几双男士拖鞋。”沈月笑了笑，“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秦韦摆摆手，看到客厅里放着一张瑜伽垫，“我打扰你做瑜伽了吧？”
“没有，正好我也打算休息一下。”沈月指指地板上的榻榻米，“请坐吧。”说完，她又从柜子里拿出一袋茶叶。
秦韦四处打量着，客厅不算很大，但家具摆放的井然有序。木地板上很光滑，没有一丝灰尘。客厅后有一个院子，院子和客厅之间有一道推拉门作为阻挡。秦韦伸了伸头，依稀可以看到院子里有一个小池塘，池塘边用石头围成一圈。
院子里静悄悄的，水流的声音和逐鹿敲打在蹲踞上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反而显得院子里十分寂静。
“请。”沈月把一杯茶捧到秦韦面前。秦韦好在懂一点茶道，赶紧双手接过，“谢谢。”
茶香很诱人，秦韦忍不住呷了一口，浓郁的茶香瞬间包住了他。
“这茶……很好喝。沈小姐的茶道很熟练。”
“过奖了。”沈月轻轻一笑，“警察同志来，是有什么事情？”
“哦，差点忘了。”秦韦一拍脑袋，从包里拿出纸笔，然后把沐雨馨的照片放在沈月面前：“你应该认识她吧。”
“这是？”沈月拿起照片端详了一下，“这不是雨馨么？”
“对。”秦韦点点头，“有个不幸的消息，四天前，沐雨馨在一家快捷酒店中被人杀害。”
“怎么会！”沈月用手捂住嘴巴，随即眼眶一红，“雨馨她……她怎么会……”
“我们已经在尽力解决这个案子了。所以，有些问题还请你配合。”
“有什么问题您请讲，我一定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沈月擦了一下眼泪，深呼吸一口，稳定了情绪。
“你和沐雨馨很熟对吧？”
“是，”沈月点点头，“我和她是室友。那时候我和她都是刚大学毕业的大学生，我学的是服装设计专业，她是历史学专业。我们的关系很好，当时因为都是大学生，没什么钱，所以我们经常凑在一起解决吃饭问题。”
“你认为沐雨馨这个人怎么样？”
“她人很温柔，”沈月说道，“有一次有一个流浪汉半夜锤我们的门。当时我们租的公寓环境很差，经常有些混混乞丐之类的。那一次真的把我吓坏了，生怕那个流浪汉会对我们怎么样。可是。雨馨虽然也很害怕，但她还是准备打开门看看发生了什么。当时我劝她别开门，容易出事，可她说，万一不开门，那个流浪汉要是真的有什么事的话，未免也太可怜了。我拗不过她，只能打开了门。结果发现那个流浪汉是发烧了，我和雨馨又连夜把他送到了医院，雨馨还替他付了医药费。”
沈月抽泣了一下，“当时我们的钱都不多，雨馨还给那个流浪汉一点钱。我说她傻她也不生气，只是对我笑了笑。”
“的确是个很善良的姑娘啊。”秦韦不禁感叹道。“那你知道她和谁有过过节吗？”
“没有。”沈月摇摇头，“雨馨这么温柔的人，绝对不可能和别人结仇。如果硬要说有过节的话，我只能想到一个人。”
“谁？”秦韦一下来了兴趣。
“她的前男友，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