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拾玖 在有眼泪的雨里，哪里都是你（一）
随着进入十二月的时间越来越久，天气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干冷，现在的我，几乎每度过三天就有两个晚上要发作哮喘。
今天也不例外。
半夜两三点的时候，我突发哮喘，躺在床上胸口闷得难受，于是就干脆起身下床，披了一件外套站在窗边，戴着耳机眺望远方的天空，看着那一片漆黑，渐渐地出了神。
直到东方亮起一抹鱼肚白，我才又重新躺到床上，沉沉睡去。
自然，今天也请了假。
一觉沉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饭时间。
拿起手机一看，阿茶果然给我发了信息。
“我今天一个早上都没看到你，然后刚好碰到你好朋友，我就问他你人在哪里，他说你今天没来学校，你为什么不来学校啊？”
我无奈地勾了勾嘴角，今夜凌晨一直在窗前站着直到天蒙蒙亮，回到床上的时候，倒头就睡着了，都忘了先和阿茶讲一声了。
“我又哮喘了，抱歉，最后实在太困了，没来得及给你发信息就睡着了。”
阿茶在几秒钟之后就回复了我，现在这个时间，刚好是午饭时间，想必阿茶一直盯着手机在等我醒来给她发信息吧。
“啊？那你身体怎么样，现在还难不难受？”
“睡了一觉，已经好多了。”
“唉，今天又见不到你了。”
“谁说的啊，我下午就过去，怎么会忍心把你一个人扔在学校里面。”
这一次，过了好几分钟，阿茶才回复我。
“那好吧，你路上记得多穿点衣服，别着凉了。”
“好。”
我猜在这不短不长的几分钟里，阿茶也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吧，或许她想说服我不要去学校乖乖待在家里休息，但回想之前几次自己劝说我的结果，估计这次我也不可能乖乖听她的话留在家里，所以最后还是打消了劝说我的念头，只好提醒我一句注意保暖吧。
我放下手机，穿上衣服，准备起身去洗漱吃饭，然后就回学校。
刚下床，手机屏幕却亮了起来，伴随着熟悉的铃声，一闪一闪。
阿茶为什么会给我打电话？她是忘了自己还在学校里面吗？她是不要命了吗？
犹豫片刻，我还是接听了阿茶打过来的电话，我想，阿茶不是那种没脑子的女人，她有着自己的分寸，既然敢打电话给我，就说明她有把握保证自己的安全。
“喂？阿茶，你怎么在学校里打电话给我啊？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哈哈哈，现在是吃饭时间，没多少人，我戴着蓝牙耳机和你打电话，头发刚好把耳机遮住，在别人看来，我就跟个神经病一样站在那里自言自语，你不知道，刚才日语老师走过来的时候，我没有提前发现她，一直到她从我旁边经过的时候，我才发现她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那估计以后她上课都不敢点你名字了。”
“哈哈哈我也觉得会这样。VIE，我和你讲，我昨晚做了个梦。”
阿茶顿了顿，没有继续往下说，似乎是在吊我胃口。
“嗯？我猜一定是梦到我了，快说，你在梦里对我做什么坏事啦？”
我调侃了一下阿茶。
“我梦到你送了我礼物，我当时都哭了，我想，天呐VIE居然花钱给我买礼物了，我太感动了，然后哭得更厉害了，哭着哭着，我就醒了，一醒来发现自己居然真的哭了。”
不是吧，居然真的梦到我了！
这。。。。。。是暗示我该送她礼物了吗？
不过说起来也挺惭愧的，这段时间，阿茶又是送我杯子又是送我护肤品的，而我却因为父母限制零用钱的关系，什么也没给阿茶买过，真是委屈阿茶了。
我想了想：“对不起阿茶，这段时间委屈你了，看着别人家的小姐姐都能收到男朋友送的礼物的时候，你心里应该酸酸的吧，放心吧，年后一定送给你一件礼物。”
“哎呀，不用了，我就是和你说一下我这个梦，我知道你父母不给你钱，我能理解你的，你也不要一直在礼物这个问题上纠结了。而且，我自己有钱，啥也不缺，你不用送我了，本来你钱就不多，留着给自己买点好吃的，你看你多瘦啊！”
这一刻，我觉得喜欢阿茶，是我这十八年以来，继喜欢周杰伦之后，做的第二件让我觉得值得的事情。
“VIE，你打算什么时候来啊？”
“我吃过午饭就过去。”
“你能不能吃过晚饭以后再过来啊？”
“啊？”
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想让你帮我带一下肯德基，我到时候直接自己下单买好，然后你去帮我拿一下带到学校里来就好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第一个念头是我直接自己付钱帮阿茶买，不过想想自己所剩无几的零花钱可能只够给阿茶买杯可乐，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心里很不是滋味。
“啊，好吧，那我正好在家里放松放松。”
“爱你，我先挂了，快上课了，你快到肯德基的时候给我发个信息。”
“可我没网啊，你知道的！”
“肯德基应该有免费的无线网络的。”
“行，那先这样，到时候和你联系，拜拜。”
“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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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我拿起手机，就出了家门。
一路周转，总算是站在了肯德基的门口。
我点开手机设置，进了大门。
嗯？为什么没网？
我不死心，四下转了转，直到几个就餐的顾客开始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举着手机的我时，我才接受了这家店没有免费的网络的事实。
于是我又赶紧跑到隔壁的商场里面，举着手机边逛边不停地刷新界面，直到我重新回到了大门口，还是没有发现一个可以用的网络。
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阿茶只能在晚饭的这段时间用手机，如果我不能尽快连上网的话，可能阿茶今晚就要饿肚子了。
我焦急地左顾右盼，绞尽脑汁想着办法，最后，我的目光锁定在了商场不远处的保安亭。
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抬起脚，一路跑向保安亭。
“我是个学生，今天高考报名，我身份证忘带了，能不能麻烦你给我开个热点，我和我父母联系一下？”
我掏出了学生证，又指了指身上的校服，我知道现在的人们彼此之间缺乏信任，但我想着或许对于学生大家不会那么有戒心，所以我打算从自己的学生身份打开突破口。
那位保安小哥抬起了头，看了看我：“那打个电话不就好了吗？”
“我的手机没有电话卡。。。。。。”
“这样啊，那用我的吧，我借给你打。”
“嗯。。。。。。我记不住我爸妈的电话号码，只能用微信联系。。。。。。”
我实在想不到该怎么讲了。
“那好吧，你等一下，我给你开热点。”
保安小哥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给我开热点。
“谢谢！”我冲保安小哥笑了笑，然后把手机递了过去。
其实假如保安小哥让我翻一下手机联系人的话，我可能就真的没有办法圆这个谎了，谢天谢地，幸好他没有想那么多。
事后有人问我为什么一开始要骗这位保安小哥。
废话，难道我穿着校服拿着手机问他借热点，说自己要给女朋友买吃的吗？
而且配合我学生的身份，说自己要赶着高考报名，把事情说紧急一点说不定对方愿意帮我的概率会更大。
接过保安小哥递回来的手机，我立刻就给阿茶连发了好几条信息。
“阿茶，你在吗？”
“我现在问别人借了热点。”
“不好耽搁太多时间。”
“你快点！”
我盯着手机，不停地看向时间，焦急地等待着阿茶的回应。
大概一两分钟后，阿茶给我发来了付款截屏。
我再次向保安小哥道了谢，然后重新走向那家肯德基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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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同学，你这样拿奶茶会倒掉的，我给你拿去封个口吧！”
我拎起袋子就准备转身走，却被服务员叫住了。
“好的，麻烦你啦！”
我把奶茶递给服务员，看着她的背影，在原地等候。
这个小姐姐很热心肠啊！
过了一会儿，奶茶回到了我的手上。
“谢谢你！”
“没关系没关系。”
这位热心肠的小姐姐笑着摆了摆手。
我冲她笑了笑，然后拎着袋子朝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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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公交车的时候，天空还是灰蒙蒙的，而此刻我站在路边，头顶已然是一片漆黑，漫天的夜空，伸出手，却抓不住一颗星星。
也不知道下一班公交车什么时候才会来，反正这里离学校也只有两个红绿灯的距离，索性拎着袋子，沿着街道慢慢走向学校。
自从上了高中以后，每天六点钟起床去学校，一直到晚上十点才回到家，也不知道已经有多久没有好好看看这个城市的夜景了。
我惊骇地发现，许久未见，这孩子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地长大了。
在我模模糊糊的印象里，这条路以前只有主干道有几座路灯，路面看上去很是老旧的样子，左右两侧的店铺，有一些到了晚上便已然关门停业。
而现在，不远处的车辆川流不息，视线所及范围内一片灯火通明，隐隐照亮了城市上空的半边夜空。
那时候的我，只想以最美的文字，记录这似锦的阑珊灯火。
一辆车向鱼一样从不远处滑过，隐匿在远方的夜幕中，只留下一抹猩红若隐若现。
我悠悠地走，慢慢地看，静静地想，恍然间，却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学校的大门口。
心中闪过一丝落寞，不知道下一次再有机会看看这座城市，会是多久以后了。
回头盯着远处的川流，凝望许久，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走进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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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你有五秒钟的时间阅读第一小题的有关内容。。。。。。”
在我走到我们教室所在的楼层的时候，听到教室里面传来音响略带杂音的女声，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同学们正在听英语听力。
我走到一边，打算等英语听力播完再进教室，抬头看着远处被灯火照亮的半边天，思绪渐渐飘远之际，却又骤然回过神来。
万一班主任突然过来巡视怎么办？我站在教室外面等待倒是没关系，关键是我手上的那一大袋东西怎么解释？
思索片刻之后，我抬起脚步，向教室走去，最终却停在了门口。
我在等，等每一段听力对话之间的间隙再进去，希望将对同学们的影响降到最小。
“下面，你有二十秒钟的时间，阅读。。。。。。”
我抬起脚，迈进教室。
抱歉了同学们，打扰你们了！
我尽量在放轻脚步的同时，快速地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有一些人好奇地盯着我手里的袋子看，待看清是什么东西以后，发出一声羡慕的低叹。
很抱歉，这些食物不能分享给你们，那是阿茶的晚饭。
我火急火燎地一屁股坐在座位上，将袋子放在地上，尽可能地遮掩住。
之所以不直接去艺术教室，是因为我必须要先回来见班主任一面，毕竟如果不确认我是不是真的来到学校了而不是在外面瞎逛，不论是他还是我的父母都不会放心的。
我估摸着，他应该一会儿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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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门被推开了，坐在旁边的我，瞬间意识到了这一变化，我猜想是班主任回来了。
门被缓缓推开，一张脸凑了进来。
果然，我猜对了。
我猜想他是来找我的。
果然，我又猜对了。
班主任推开门以后，还未进门，就探头皱着眉看向我的位置，看见我坐在位置上以后，眉头稍稍舒缓了些，招了招手，示意我到教室外面去。
我猜，是和我最近经常请假有关。
我走出教室，站在班主任的边上。
“VIE，你这样老是请假，让我很为难啊，如果可以坚持的话，还是来学校吧。”
我真佩服我自己，班主任的每一步我居然都算到了。
“老师啊，这个我真的没办法啊，每次换季的时候都这样，你今年刚来或许不了解，可以去问问我的上一任班主任，他知道我的情况。”
“那你是什么情况？是感冒还是什么？”
“哮喘。”
“那让你妈妈带你去看医生啊，老是这样下去不说耽误学习了，对你以后的生活也有影响啊。”
“老师啊，不是说想治就能治好的，过敏性的哮喘或许能治，我这个是先天性的遗传性哮喘，属于呼吸系统的缺陷，不是那么容易治的。”
“那你先去看看医生吧，能不能治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很早就已经看过了，杭州BJ都去过，中药西药都吃过，但都没什么用。”
听我说完这句话以后，班主任沉默了，没有再像刚才那样不停地反驳我的话。我知道，他已经快被我说服了，现在只差最后一把火。
我看着班主任沉思的侧脸，微微笑了笑：“老师，那这样吧，我哮喘一般都是半夜发作，要是能坚持的话，我就来学校，实在困得不行我就自己趴一会儿，如果比较严重，我就请半天假，好好休息半天以后就赶过来上课，你看行吗？”
班主任转过头看向我，我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微笑着看着他的眼睛。
笑话，严不严重我说了算，我父母又不是医生，还能看出点什么名堂不成？等我回到学校以后，一切都死无对证。
“那行吧，那你现在先进教室吧。”
进教室？那可不行，我还要去找阿茶呢！
“老师，现在他们还在听英语听力，我就不进进出出的了，免得影响同学学习，正好我还要去买药，那我现在先去校医室一趟好了。”
班主任怔了一下，而后挥了挥手：“行，快去快回。”
得到班主任的许可以后，我就朝另一边跑开了，跑着跑着突然想起袋子还放在教室里，于是一路小跑到拐角处，将身子藏在阴影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头，观察班主任的动向。
班主任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手机以后，转身向楼下走去，我等待着，一直看到他走到二楼，推开门走了进去以后，我才从黑暗里走出来，跑向教室。
奔跑的过程中，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推开门进去，毕竟若是打扰到同学们听英语听力我也是会过意不去的。
所幸，在我跑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刚好听到广播里象征着英语听力结束的音乐，我松了一口气，然后快速地推开门，一路小跑到位置上抄起袋子就往外面蹿。
我蹬蹬瞪地往楼下跑，在我跑到三楼的时候，楼下的灯光突然亮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直觉告诉我情况不妙，不能再冒冒失失地继续往楼下跑了。
我探头透过扶手间的空隙向下窥视，却只听见脚步声看不见人。
我屏住呼吸，耐心地等着，一秒。。。。。。两秒。。。。。。
终于，我捕捉到了那个人拐弯向上走的一瞬间，虽然仅仅只是一瞬间，但我却已经清清楚楚地看清了那个低头玩手机的人，正是方才找我谈话的班主任。
容不得多想，我直接转身跑去，打算从三楼逃离，经过二班门口的时候，我朝窗户的方向匆匆瞥了一眼，窗户是做了模糊处理的，我看不清里面，但隐隐约约看见阿茶的位置上坐着个人，看来阿茶此刻在教室里面。
但我此刻并不敢去叫阿茶出来，因为我的屁股后面还紧紧跟着个班主任，所以我仅仅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就继续朝前跑去。
一直跑到拐角处，我才松下一口气，我探头斜向上看，看见班主任回到了我们班里。
完蛋了，我和班主任说去买药，现在手里却提着一大袋外卖，我该怎么回去？虽然我几乎每个夜自习都以外出自习为由到艺术教室去，但我刚才可是在班主任眼皮底下空着手离去的啊！就算我明天说自己买了药回到教室以后立刻就走了，但仔细想想也会发现一个致命的漏洞，那就是班主任离开的时间根本不足以让我在教室和校医室之间走一个来回啊！
思索片刻，我发现自己毫无选择，必须回教室先露个脸。
但是手上的这一袋肯德基怎么办？我总不能一只手拿药一只手提着袋外卖回到教室里吧？难道和班主任解释说我刚好是学校建立以来校医室的第一万位顾客，所以这是奖品？
我使劲摇了摇头，赶走了这些不着边际的想法，看着手里的袋子，重新陷入了沉思。。。。。。
这一袋东西是肯定不能带回教室的，那我该放哪里呢？放外面肯定不妥，就算不会学校里的小猫们偷吃了，被人看见也不好，特别是万一被哪个领导看见，估计我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了。
“有了！”灵光一闪，我突然有了一个可行的办法，只不过，这个办法要碰碰运气。
我提起袋子，往校医室走去，一路上，小心翼翼，尽可能地不被人注意到。
校医室的几位校医里面，有两位，一个是原先机缘巧合之下慢慢熟识的，另一位是我那个瘸腿基友的亲戚，因为我和他走得很近，自然也和这位校医慢慢熟悉了起来。就看今晚是不是轮到她们中的一个值班了。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校医室的窗口，探头朝里面瞄了一眼，里面只有一个人，待我看清那人的脸后，不禁大喜过望，看来这一趟运气不错，没有白跑一趟，那人不正是我那个瘸腿基友的亲戚吗！
一路上悬着的心，总算是在这一刻放了下来。
我推开门，拎着手里的东西走了进去，正在玩手机的阿姨抬头看了一眼，看清是我以后，咧开嘴笑了。
“哟，大晚上的拎着一袋东西来校医室有何贵干？”
“阿姨，借你这地方放一下东西，我班主任在教室，这袋吃的不方便带进去，我很快就来拿。”
阿姨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你啊！行，放着吧，我给你看着！”
“那就多谢了！”不知道为什么，和这位阿姨讲话的时候，我总是会感到很舒服，或许这和她开朗热情的性格有关吧。
我弯下腰，准备把吃的放在地上。
“哎，别放地上，放桌子上，吃的放地上多不好。”
在袋子即将触碰到地面的时候，阿姨出声制止了我，我转过头看了阿姨一眼，然后友好地笑了笑，转身将袋子放在了桌子上。
“阿姨，再给我来一个纸杯一包感冒药。”
阿姨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你又没生病，喝药干嘛？”
“我骗班主任说来买药，这回去的时候，总得要端杯药回去装装样子不是吗？”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阿姨抿起嘴，颇有深意地斜睨了我一眼，然后笑着给我拿了纸杯和感冒药，我掏出饭卡，付好钱以后就走到饮水机旁边泡感冒药，泡好药以后，我转头朝阿姨摆了摆手，然后走出了校医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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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着感冒药回到教室里，班主任正站在门口，打量着班级，我推开门的时候，他看向了我，我稍稍抬了抬手，将他的视线引导向我手里的感冒药，班主任扬了扬头，示意我回到座位上去。
我随手翻开一本练习册，却无心写作业，偷偷观察着班主任的动向，只希望他赶快离开。
平日里若不是轮到班主任坐班，他一般只会在英语听力的这段时间不时地过来巡视班级，之后便会离开，不再回来，只是不知道今晚为什么迟迟不离去，但只要他这次离开了，想必就不回来了，就算回来了，那个时候我也已经跑远了，反正我不久前就和他打过招呼了夜自习到别的教室去自习。
好不容易等班主任走了以后，我重新回到二班门口，轻轻敲了敲窗户，窗户很快就开了，阿茶看到我以后，满脸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