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在一起
安然感冒有个巨大的特征,不发烧不咳嗽。就是声音嘶哑外加不停地流鼻涕打喷嚏。这才只是感冒第二天,鼻头都被拧的红肿了。看的办公室的姐妹们都心疼,Trill喊着让她滚回家睡觉,别再这里祸祸办公室那几个上班走神的男同事。安然当然知道她心疼自己,么么哒表情一顿狂轰乱炸之后麻溜的滚回了家。
一个滴滴直接到了一号门,经过药房的时候犹豫了半晌。碎碎念了半天吃药一周好,不吃药7天好。算了,回家多喝热水多睡觉。
还没到公寓楼下就接到了周意的电话。还没来得及说喂就听那头开口砸过来一句话“在哪呢?”
“在家。”
那边好像顿了一瞬。安然正想问是不是没听清,就听他问道:“感冒了?”
“嗯”
这声嘶哑的嗯,带着浓浓的鼻音。周意觉得自己可能要栽了,隔着话筒都觉得心疼的厉害。
“我知道了,等会说。”
安然回到家,先去烧了个水,又攒着不多的力气去卸了个妆。脸还没来得及擦干就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你怎么来了?”
周意在门口换了鞋,左手拎着一个袋子,右手直接抚上安然额头。
“还好没发烧。”
安然对这突如其来的亲近有点不太适应,低着头闷闷的没说话。
周意盯着她还挂着水珠的脸,喉咙滚动了下。真是个妖精。
许是觉得这安静有点尴尬,又或者觉得把人堵在门口不太礼貌,安然慢吞吞地侧身让他进来了。
周意倒是不见外,进门之后利落的把袋子放到桌子上,过去把烧开的水倒到水杯里。问了她咳不咳嗽流不流鼻涕。安然配合的一一回答。
周意看了药盒子,很快从中挑出了两盒药,利落的拆开,每个倒出两粒放在手心。
水杯里有烧水之前的凉白开,一半凉一半热,倒是能直接喝。
“喏”。安然往后退了一步。
奇了,“怕吃药?”怎么觉得他这声音比她更像感冒。
“不是,我睡一觉就好了,不用吃药。”安然推拒着。
“等你感冒好了,你鼻子也该拧烂了”。周意指了指她那洗过之后还泛着红和干燥的鼻下。
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小声的嘀咕着不会。
“嗯?”
什么时候他离自己这么近了?近的她,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了,可是,本来就感冒鼻子不透气,这样一来,直接导致她猛地后退一步之后才张开嘴呼进了这口气。显得狼狈不堪。
“看,还是得吃吧。”
算了,吃一次也没什么。只是以后没法再吹牛自己感冒从来不吃药了。
大多的感冒药都含有催眠成分,安然在床上躺了没一会就睡着了。
周意都不愿意承认自己那一下午就盯着她睡觉盯了两个多小时。从前听人家说卸妆前的女生和卸妆后是两个样子,他以前还不信,现在,呵。原来真的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安然舒舒服服的睡了一个连梦都没做一个的好觉。感觉身轻如燕。虽然鼻子还是有点闷闷的,但是头没那么重了。
她打着哈欠起了床,及趿着拖鞋晃到了客厅喝水。
“睡得好吗?
安然回过头,呆愣愣的。
”她满脑子都是“他怎么还在这?他要干嘛?他不会是真的喜欢上我了吧?”
“睡傻了?”
看,看那眼神,是宠溺吗?天哪,又笑了。妈妈,我好像被一个小弟弟喜欢上了。
她的内心独白还没结束,一只温热的手掌碰到了她的头顶,还,揉了揉。
“呵,睡饱了,又有力气瞪人了?”奶凶奶凶的,像只警惕的小猫咪。
不过还好,周意很快把手收了回去。
背在身后的拇指挨个揉搓过每个指腹,每个指尖都在回味那柔软到不可思议的长发。
“去换身衣服吧,带你去喝粥。”
感冒是该吃点清淡的。安然也没反对。正好肚子也饿了。
安然坐到小绵羊后面的时候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这披到自己身上的外套是什么操作?
粥店绕过了整个校园,到了1号门的正对面的。5号门对面是大学生创意产业孵化园。红绿灯离得比较远,所以一般大家都是横穿马路。安然手里拿着脱下的外套,左右看着两边来车,向前踏,回原地了。
回头看,发现左手被人拉住了。周意默不吭声将她手上的外套接了过去。
呦呵,小弟弟这波操作。只是抬头瞅见人家那一本正经的脸,算了。老阿姨还是不要多想了。人家可能只是觉得照顾病号,礼尚往来。
想偷偷的往回抽回来,可是这高大帅气的样子,握个手怎么了。安然心想说不定握个校草的手还能给自己换个桃花运呢。
她一门心思的给自己找各种装傻的理由。
而在周意看来,对方瘦瘦小小的一只,手还被自己抓在手里,羞涩的头都不好意思抬起来,脸红的都烧到耳后根了。
多么美好的误会。
从粥店出来后,恰好吹来一股暖洋洋的风。夏日的晚上,这样的风吹起来正舒服。然而,“披上吧,不然觉都白睡了。”无力反驳。
药了白吃了。安然不自觉的嘟了下嘴。抬起步子就准备过马路。
“等一下。”又被人扯回去了。还要牵?
安然觉得有些好笑,“那个,我觉得我们需要谈…”
“车来了。”
嗯?
“去哪啊?”
”“好玩的地方。”
“我,不回去睡觉吗?”安然歪着头问。
“你,睡得着吗?”周意低着头回道。
“可是,不睡的话,粥,不就白喝了?”
“没事,以后还有。”周意莞尔。小猫咪学的倒挺快。
又摸头!
“我觉得我们需要谈一谈。”
“嗯,你说。”
“我比你大。”
“我知道。”
“你不能摸长辈的头。”
“你不是长辈。”
“我比你大。”
“嗯,但你不是长辈。”
“那你也不能摸我的头。”
“好,不摸了。”又摸了一下。
“周意!”
“在呢。”
好吧,深呼吸。装作看不见司机憋笑的样子。
港城嘉年华上个月就开业了,一直约着要去。没想到,居然跟身旁的小子先来了。
“进去看看呀。”
一直以来,不管跟谁,去哪个地方旅游或者游玩,大部分的游玩攻略都是安然负责的。这也是她迟迟没来嘉年华的原因。因为还没来得及做攻略,担心花了钱没玩过瘾。
今天,在她看来,这个仓促的决定下的这么晚,离关园的时间也很近了。可是却好像是第一次,玩的这么酣畅淋漓的。
他虽然年纪小,但是很会观察。她眉头轻微的一皱,他就带她换另一个项目。游戏规则在路上就跟她解释清楚,到了地方就可以直接开玩。
一直到坐在摩天轮上。
“这是最后一个项目了吧?”安然问道。
“嗯。”
“哇,我只在电视里看过,还没玩过这个呢。”
“喜欢吗?”
“嗯嗯嗯”。开心的直点头。眼睛直直的盯着窗外的夜景。霓虹夜景惹人醉呀。
“玩的开心吗?”
“开心。”
“还想来玩吗?”
“想”
“喜欢我吗?”
“喜欢”。当场愣住。
摩天轮升的本来就很慢,可是这一刻,她却感觉,世界就像停在了这一刻。她以为,这就是今天晚上的高潮了,却没想,那人还在不停的靠近。
咕嘟。不知是谁吞咽口水的声音,在这一刻像被放大了一万倍。
嘴唇朝着耳朵的方向去了。她觉得有些热,感觉感冒药的药效好像过去了,她又有些头晕目眩了。
“能不能把你的感冒传给我?”
正呆着,他就吻下来了。
她愣愣的睁着眼睛,仿佛看到外面摩天轮好像到了最高点,也是传说中,情侣接吻就能永远在一起的高度。她觉得脑子里像是有万朵烟花一起炸开,炫目。
如果生活是一场戏,那么此时,应该用哪首歌的节奏,才能配得上这满腔的热血和激情呢?
两个人赶着关门的点前一分钟出了嘉年华。像两个傻子手牵着手。
这一次,仍然是安静。只是好像又多了一些让人情不自禁喜上心头的情绪,酥酥麻麻,想要更多。
上楼的时候,他右手一直扣着她的腰。因为有些身高差,她感觉她快被提起来走了。
手有些哆嗦,明明穿了外套。
好不容易开了门,还没来得及换拖鞋,就被他轻柔却坚定的推进了门。
唇又被堵上的时候,她想,这就是小狼狗吧,明明沙发就在几步之外,却非得把人抵在门后面。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样,头枕着他的左手,腰垫着他的右手。意乱情迷。
这姿势除了头需要仰高,倒还蛮舒服的。以至于什么时候换了个作案地点,她都不知道。发现自己变成躺着了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在沙发上,谁知道,是在床上。
“安安,”他也感冒了吗?嗓子怎么这么哑?他眼睛怎么这么红?
“可以吗?”
“可以什么?”她有些莫名其妙。“亲都亲了,还问可不可以,矫情了吧。”
“呵。”他失笑。一直绷紧的身子像是放松了下来,慢慢的控制着力道的压在了她身上。捡到宝了,他想。
左手捏着裤子口袋里的东西,顿时觉得自己像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他好像也没想象中那么重。她只感觉到他埋在她脖子里,好像在闻她的头发。
洗发水用的什么味道的?天哪,不记得了。沐浴露什么味道的?完蛋,也想不起来了。
“嗳,你笑什么?”
他摇了摇头,还是在闷闷的笑。
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呢?
“我,我还没洗澡,出汗了。”
“没事,香的。”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不香。”
“抱歉,我去洗。”
“可是,我这里没有你能穿的衣服。”
他终于胳膊肘一撑,直起了身子。可是,却并没有离开她身上。反而,抬起了右手,摸到了头发上。
他很喜欢我的头发吗?好像摸了很多次?
眉毛,苹果肌,鼻子,然后,嘴唇。
又低下来了。嘴巴都肿了吧。还来啊。明天可能没法上班了。
好在,只是轻轻碰了下,一触即离。
“没事,我住对面。”
他好像真的很开心。“嘴巴张这么大干什么?吃惊吗?”
那天晚上,小白兔被大灰狼叼回了狼窝。吃干抹净。
她趁着月色,仿佛听到了一阵阵的狼嚎。
第二天早上,明媚的阳光穿透厚重的窗帘,泄露了斑驳的光线。率先醒来的大灰狼先生,伸出手掌盖在小白兔的脸上,替她盖住扰人的阳光。
“几点了?”她困得嘴巴都快要没力气张开了。
“还早,再睡会吧。”说完亲了下她的额头。
“我饿了。”
周意了然,是该饿了,毕竟昨晚他折腾的这么狠。
“我去准备早饭,好了喊你。”
“嗯。”喉见溢出的声音,让人忍不住检讨。
在洗手间看到了昨晚上换下来的灰色床单,看了眼上面污迹斑斑的刺眼的梅花,眼皮一抖,叠好,匆匆回到房间找了个袋子装起来。
周意速度很快,安然感觉自己好像根本都没有多睡几分钟,就被他满是薄荷味的吻给亲醒了。
她闭着眼,左右晃着头躲着,委屈巴巴的喊着“不要了。”嘴巴撅着的样子,周意想,她要是睁开眼睛的话,里面可能蓄满了眼泪。
怎么办,还是想欺负她。
周意有些失笑,又有些自责。看着垃圾桶里丢掉的一整盒情侣用品,心中暗骂自己是个禽兽。
他拿过自己的T恤衫给她套上,抱着她进了洗手间。拿毛巾沾了温水给她把脸轻轻的擦干净。又把牙刷上挤了牙膏,哄着:“安安,张嘴。”
“我自己来吧。”安然觉得有点疼,还有点委屈。但是又觉得自己脸都被人擦干净了,现在说这些又好像有些矫情了。
但是她浑身不得劲。感冒倒是感觉轻了一些,但是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火辣辣的刺痛,让她有点不舒服。
刷完牙又被抱到了餐桌前。他这一早上的表现,其实还是很不错的,安然虽然之前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毕竟也是进了社会的人。身边朋友同事猝不及防的开车,这种事情也不算是一头雾水了。听了很多拔X无情的案例,所以周意的表现真的很有责任感了。
“安安,还疼吗?”
“你别喊我安安。”她以后都无法直视这个名字了。为什么要说那些话,重温之后,有些上脸。
“好,不喊。我给你买了药,等会吃完我给你涂药?”
“我自己来。”
“好。”
“不对,你买药怎么跟人家说的。”
“我在网上搜了要用什么药,就直接报了药名。”
“哦。”那还好,不算丢脸丢到家。
“安安,我保证,下回再也不这样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还有下回啊?”
“没有了吗?”湿漉漉的丹凤眼配上委屈巴巴的表情。
安然快速吃完饭,碗一推,拿起药膏就出门回家
哼,惯会装可怜。
在床上躺尸了没一会,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傍晚了。肚子饿的咕咕叫。
打开手机,几乎全是周意的信息。她翻到最新的消息:
“宝宝,醒了吗?给你准备了吃的。”
“宝宝也不准喊!”
微信刚发送成功,电话就过来了。
“睡得好吗?”
“还行。”
“那我过来了。”
“我不想动。”
“不用动。”
门外开锁的声音。
“周意,好像有人在开我家的锁。”
“别怕,是我。”
“你什么时候有了我家的钥匙?”
“秘密。”
他进了房间,从兜里拿出一把钥匙,快速的把它塞入了她的钥匙串里。
“我家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