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皇家家宴，我妻谷泉
今上宣布我和古阳身份的时候，满座的眼神都带笑着看向了我们，曾经听师父说“画虎难画皮，画人难画骨”。今晚夜宴中除了工部丽娘娘朝我投过冷冽的眼神之外，大都是和气温暖的。
听师父说过，在官场上能立住脚的，大都不是一般人。这部分人除了业务能力过硬外，在待人接物为人处世方面能力更是非同寻常。朝中大臣家出来的家眷几乎都了不得。和他们打交道要时时注意。
在参加今晚宴会前，我羡慕过大家庭人丁兴旺的样子，当我坐在大殿上享受这众多家庭成员济济一堂时，我有些茫然了，我不知道这场认亲宴对于我的意味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师父说过，皇室的家庭关系非同寻常，没有固定的相处模式。我也只能顺其自然，如履薄冰。
在众多皇子皇女中我是唯一一个有家室的人。在我还不知道的时候，父亲母亲就给我定下了妻子谷泉。在上次的祭奠中我随行已经见过她了，也见过了那个见了我媳妇就眼睛亮闪闪的那个贵族侍卫，我看见她依然心里拘谨得厉害。于她，我的亏欠歉疚心一点都不比父母亲和旱麓少，我看见她，心里还是下意识地想躲开。至从上次祭祀回来，古阳不只一次地笑话我说“你媳妇”“你媳妇”，直臊得我双颊跟火烤过一般。说书人的桥段中有不少在情敌存在的情况下男主或女主变得神经兮兮患得患失的，我发现我例外，原来话本子也并不是包罗万象的。我甚至还在想如果谷泉也心悦那个贵族青年，我不介意成全他们俩的。都说妻子的贞洁是男子尊严的一部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太没尊严，我只想她过得好，过得很好，这样我心里也会为她高兴。
宴会中，谷泉几次看向我这边，眼神干净恬淡。我很是有点紧张，虽然在大殿宴会上我们坐得太远说不上话。我心里却一遍又一遍地想象宴会结束后我们俩走得很近时她会怎么说怎么做，我该怎么回应比较不那么笨拙一点。自从父亲介绍我和古阳后，谷泉看我的次数有点频繁，我的手心里都是汗。要知道从前，我都没有这样紧张过，即使在那场决定出谷的竞争中我也没紧张。人家都说女孩子的心思细腻，比较敏感，容易多想容易受心伤，可是我发现面对我媳妇的眼神，我也变得女兮兮的多愁善感起来了。真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尤其是谷泉这种掺杂了太多太沉重的前尘旧事还有各方利益纠葛的感情，我觉得太沉重了，我自己不一定撑得住。真是的，我不知道父母亲给我安排这么一桩天底下顶麻烦的亲事干什么，我有父母师父长老还有古阳这哥们不就行了吗？
宴会散去，各归其室。本来我和古阳应该回到我们各自的母亲那去接受照顾教育。但是因为我俩今天的认亲是宴会进行到一半才提及的，母亲和恭妃都没来得及做准备，父亲让我们在大殿的偏殿之中凑合一晚。
在宴会上古阳一本正经，正襟危坐，很是那么回事。我都有点纳闷，一顿饭而已，这家伙转性了吗？平时虽然算不上话痨子，他也是嘻嘻哈哈的，今天怎么变成这样，被吓着了吗？不至于啊，旱麓出来的，宴会又不是媳妇，他会被一场宴会唬住?
禾公公把我们带到了偏殿东边的一间小小的耳房中，这就是我和古阳今夜的落脚之地了。耳房里有两张不宽的床，一张小小的桌子，桌子上一壶配着几个杯子，然后就是一个小小的镂空的香炉。陈设很是简单简陋，和大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禾公公说，如果内急，出了门左转一间小房子，门半掩，一个简单的屏风后边就是。那也是平时遇到大量需要处理的紧急公务时，大臣们在宫里加班应急的地方。我和古风住的也是平常大臣加班的住址。
这还真是和民间传闻的不一样，大臣们办公的环境并没有市井里传言的那样富丽堂皇，甚至还不如竹舍我和古阳的住所好，但那里却是担负整个国家正常运转每天大大小小的国家事务处理商议的军机重地！真是屋不可以貌相也。
禾公公出去之后我一下子就放松下来。床上的褥子又厚又软，被子也是很暖和很干净的那种。看样子今天晚上还是能睡一个好觉的。绷了一晚上，我有一种很想挠挠古阳痒痒的冲动。古阳突然缈了我一眼，嘴一咧对着我哈哈大笑起来“媳妇，媳妇，谷风的媳妇。哈哈，谷风的媳妇，谷风的漂亮媳妇——”
门缓缓打开，父亲出现在我俩面前。我俩收敛了顽皮的形迹。
父亲看了看我，看了看古阳，开口问古阳：“羡慕？过不多久我也给你指一门好亲事。”
“成亲不可笑，也不是什么负担。男孩子嘛，总有长大成家的一天。想想你劳累一天回到家，家里有热腾腾的饭菜在等着你，还有一心一意跟你过日子的人，还有自己的孩子们在等着你，很温暖的。特别是男的需要承担太多的时候，稳定的大后方是顶顶重要的。”
“你俩现在是皇子的身份，你俩的婚姻还和前朝天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更不可马虎大意。都说修身齐家而后平天下。自身休养高了才能团结家人一起朝着家庭的大目标奋斗，家庭安定了男的的事业才会越做越好。这还是一门大学问呢，要本着认真严谨的态度去经营，不是开玩笑的事。”
“风儿，明天你母亲领你去她那。你媳妇谷泉也住她那，你自己好自为之。”
“父亲，那次皇陵祭奠时我发现那个统领侍卫的很是喜欢谷泉，他性格比较稳重宽厚，我感觉谷泉跟了他后会更幸福一点。为何不成全他们？”
“成全？你可知道谷泉背后养育他长大的陈家现在是个啥状况？他们把手都伸到吏部来了！谷泉当时名份上还只是一个已经夭折的皇子的妻子，他们都不顾泉儿的处境，还敢蛮干落人话柄。另一方面说明他们的势力已经不是那个前朝的没有实权的贵族所能抗衡得了的。”
“你以为上次为何你和泉儿还有那个落败的贵族为何都聚在一起了？那是我在给他们机会。一旦泉儿选择了那个贵族，我们皇室会承认，甚至会以皇女的规格嫁她。但是，那以后，谁能担保陈家不会因为泉儿的下嫁让他家的春秋富贵梦破灭而再次把泉儿卖到腌臜地去？上次是给泉儿选择前路的机会，如果她自己都看不清自个的处境，皇室内估计她也难以自保，迟早捅出大漏子，谁都救不了她。好在她自己还算清醒。”
“泉儿不仅仅是泉儿，泉儿是你师父这方对她的补偿，也是与隐藏起来的顾琢熏天的权势的一种联合，是皇室和天下安稳的极重要的一环。皇族的婚姻无小事，以后你多听多看多想就知道了。”
父亲还说了一些皇室还有前朝的一些事。
我和古阳送走父亲后我们就安歇了。
明天我就要去母亲那面对我的婚姻我的妻子，听了父亲的话之后心里好沉重。真是“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也许就像谷村老人们说的那样，男子一旦结婚就是成人了。
是的，我是一个有媳妇的人了，我是一个成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