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大战将至
北狄单于还在他的大帐中继续鼓动着他的部落首领们与扶桑一战的决心与斗志。
至于战争开始后怎么办，他倒是不愁的。草原的先辈们留下来的那些个恢宏壮阔激动人心的英雄故事里不都是战争开始后亲人们在战争中的伤亡激发了仇恨和斗志，为战争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吗。真要打起来，能冷静思考战争本身的人极少，能阻止战争的大概就只有胜负与杀戮了。
右贤王拎起旁边的酒囊仰头大喝起来，猛地一收嘴，把酒囊往面前矮桌子上一拍，“他奶奶的，还记得那年，我们的大单于还是世子的时候，我陪大单于去馘都跟扶桑皇帝他老子共商边境贸易大事。”
“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我们一路往南走，扶桑国的老百姓比我们族民们过得好太多了，他们永远也不用担心暴风雪会让他们冻死饿死。”
“就这往在我们族民看来是天堂的生活，在馘都里我们还听到扶桑人说扶桑国北边苦寒，非常人能忍受。”
“日子过得好也就罢了。最气人的就是我们给人家谈边境贸易，人家趾高气昂，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对于我们的宝贝珍贵的牛羊他们把价钱是一压再压。”
“你们知道在馘都我们的牛羊卖到了什么价格？比从我们手上收去的翻了二十倍不止。我们北狄的牛羊肉，在他们馘都，是特别高级的受欢迎的。用他们扶桑话来说叫什么？叫什么来着？”
“喔，叫天上的龙肉，北狄的牛羊肉。最滋补了。”
“你们知道我们在边境买的劣质盐巴和他们馘都精盐的价格差别有多大？”
“告诉你们，吓人了去了。看到馘都盐的价格，我感觉想要大哭一场。这些年，我们被盘剥了多少去？”
“就这样，我们跟孙子似的，人家还时不时扭扭捏捏地，摆出一副高人一等不爱跟我们做生意的样子。那边境贸易还时不时停一停，黑谁脸子看呢？”
“一群弱鸡。他们大腿还没我胳膊粗呢。凭啥他们占着那么好的地方？凭啥我们这么优秀的北狄人要受着这样的艰难苦楚？”
“勇士们，带着你们的部民，为我们，为我们的后人杀出一片光明的未来！”
“杀！”“杀！”“杀！”
单于金帐内传出了阵阵草原上狼王们的热血沸腾的嚎叫声！
在不经意间，左贤王眼角冷冷的余光飘过右贤王个右贤王世子。是的，他永远也忘不了，他那草原上最璀璨的明珠一样的女儿婉娜，去和亲的婉娜，没有死在扶桑，却折在右贤王世子风流无度的摧花手上。作为男人，作为父亲，他都难以忘怀这样的耻辱，偏偏人家还像从来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北狄单于金帐内热血沸腾的情景被传回到了扶桑国皇帝和百官长的耳朵。
御书房里，君臣二人拉上大将军慕辰开启了小会。本来这事皇帝和百官长也没打算瞒过朝堂上的一干人，明天将会在朝堂上讨论这个问题。现在朝廷最需要的是军队的支持，得现探探慕辰大将军的口风。
皇帝在龙椅上坐定，眼睛半眯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大将军。素有万年狐狸精之称的百官长这时也一只手端着茶碗，一只手用盖子轻轻地划过茶水，在茶碗里漾起阵阵微波。
如果非得要说什么，这位百官长还真心有点不太喜欢这位慕辰大将军的直杠杠的脾气。曾经有很多次在朝堂上，慕辰都像土狗一样咬着他的些微个不足之处连弩箭似的射个不停，还没完没了的。搁谁谁难受。曾经在底下有下属开玩笑说也就是百官长这样的好脾气大肚量，才容得下慕辰这样的下属。此时，百官长总是伸手拈拈斑白的胡须，笑呵呵地说，“么事，么事。俺肚里能撑船。要不然怎么说百官长不是人人都能做的呢？”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喜欢慕辰的臭脾气。不过他心里为清楚着呢，慕辰除了那张把脾气都染臭了的嘴，其他方面还是相当可以的。尤其是那人打起仗来，战绩在扶桑国简直是无人能出其左右。据百官长的眼线回禀，慕辰的那个用兵如神，估计连老天爷都会惊叹吧？
其次，慕辰最大的一个好处就是无论他对皇帝对百官长的决策意见再大，甚至就快到了当着面吵架的地步，对于最后的决议，都是不折不扣地去做了的。
还有一点，最让人放心的一点。慕辰将军在战场上用的将领等人，大多数都是皇帝和朝廷给推荐的。这个人纪律严明，很不讲情面，有一次把百官长送去的小儿子一板一眼地当着很多人军法处置，打得差不多没断了气，百官长的夫人硬是把百官长狠狠地诀了大半年都没完。但是，对于那些送去的可造的能打仗对扶桑够忠诚的，都是重用了的。这一点底下很多将领都做不到。
慕辰从十四五岁开始上战场，到现在已有二十个春秋。家安在馘都，宅子是皇上赏赐的，两个正室夫人，一个是皇室的公主，一个是百官长家嫡出的千金。二夫人硬是被慕辰调教得颇有几分巾帼英气。家宅后院里也被两位大气的夫人打理得井井有条一团和气。这一点也是很多别的显贵大族的后庭里比不过的。
慕辰一进来，拜了拜皇帝，再作揖了百官长。听了两位上司关于北狄单于金帐内的事，恨恨地说，“那个北狄老小子，这些年没有少在我的军队里作妖。前一段时间还有两个妖艳无比的女子勾搭我麾下的年轻将官呢。”
一听到这，皇帝和百官长的眼神一下子就凝住了，只不过大家都不问，等着慕将军说下去。
“我的将官被迷得晕晕乎乎的，拿两个妖妇还要随军进军营。好在两位将官还算守规矩，立马向我汇报。”
“我们去抓捕。人家两个女的横扫十几个校尉，轻轻松松地。我们那两个小伙顿时傻眼了。”
“被抓时那两个妖女的个案和肩膀处有完整的狼图腾顿时就遮掩不住了。了得！”
那两个女的就是前段时间被解送贵馘都的哪两个。皇帝和百官长心里有数。
“北狄单于那群狼崽子还自称自己高大无匹。耍起下作手段来一个比一个刁钻。两年不到，我们扶桑好儿郎直接折在北狄探子手上的就有上百人之多！”
“他们要打？我们怕他？我们国家上有英明的皇上陛下，还有百官长大人为首的朝廷的一致为国尽忠。我们扶桑百姓军人的同仇敌忾。要战，便战呗！”
百官长和皇帝相视一笑，莞尔。
百官长盖上茶碗，悠悠地说，“南越战事接近尾声，还有许多事宜需要处理，需要军队辅佐。南越国不小，民风剽悍，有点消耗军队人数。”
“在这时候如果北狄突然发动全面攻击，我们军队的压力可老大了。小慕你可得顶住了。”
一听这话，慕将军的眼睛就有点发直了，懵懵地有点不说话了。按照以前的惯例，他这是遇到难处了，在等皇上和百官长说。更直接一点，就是在等皇上和朝廷梦支持到啥程度。打仗可是和混混子打架不一样，是一个多方面全方位的综合实力的角力。
虽然大家都知道即使朝廷没有支持有命令他也会去不折不扣地执行，哪怕是马革裹尸，他也愿意。但是他还是希望朝廷能多给些保障，他麾下的不困是皇室朝廷推荐的，还是他提拔的，抑或是普通的兵丁，都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在战场上共过生气历经考验的，足够的支持能保证他们在完成任务的同时最大化地保全自己，活着多好啊。
皇上又和百官长一笑，他们的大将军跟有脾气的小孩似的，时不时地撅撅嘴拿捏拿捏大人。
“我们会倾全国之力来支持你。你放心。”
慕辰大将小孩子似的笑了，“谢皇上，谢百官长！臣代举国军人谢谢皇上与朝廷！臣定当不负使命。”
“只是还有一点……”
皇上颔首，说，“爱卿但说不妨。”
慕辰接着说：“人有旦夕祸福。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臣并非是不死之身。北狄国重甲军队从来都是睥睨天下的。臣得做好万一血洒疆场后扶桑国能有继续坐镇军中的大将。”
“臣请皇上和朝廷为臣推荐能和臣天分媲美的上将之才，也恳请皇上批准臣在军队里不拘一格提拔有大才且完全忠于扶桑国的。”
慕辰将军说得很是沉重，也把皇上和百官长惊住了。要搁以前，大将军初战前即使不是信心满满，断也不会这么悲壮的。
这话也切中要害，慕将军替扶桑国考虑得长远周到。皇上和百官长感觉自己心头沉甸甸的，这就是他们扶桑国的大将，扶桑国的军人，扶桑国的军魂，浩瀚正气充斥于天地之间，有千千万万这样的军人，何愁扶桑不胜！
当即他们便敲定了这一方针大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