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摇篮歌[270]

（仿莱蒙托夫）

睡吧，小淘气，当你还不能害人的时候！

噢——噢，睡觉觉。

红铜色的月亮忧郁地望着

你小小的摇篮。

我要讲的不是童话——

我要歌唱真实的人间；

睡一会吧，快合上你两只小眼，

噢——噢，睡觉觉。

蓦地一片欢呼声

轰动了全省：

你的父亲受到了审判——

自有许多昭彰的罪证。

但你父亲是有名的骗子手，

知道该干什么事情。

睡吧，小淘气，当你还诚实的时候！

噢——噢，睡觉觉。

等你长大——很快就会谙熟

这个受过洗礼的世界，

你会买一套深绿色的燕尾服，

还将笔杆儿操在手中。

你会说道：“我胸怀好意，

赞成一切善行！”

睡吧——你未来的道路已经确定！

噢——噢，睡觉觉。

你表面上冠冕堂皇，

而实际上却很卑鄙，

我会来给你送行——

还要挥一挥手臂！

只消一天你就会习惯

优美地打躬作揖……

睡吧，小淘气，当你还未犯罪的时候！

噢——噢，睡觉觉。

你温柔驯顺像一只绵羊，

你的额头也很坚强，

你到处去钻营奔走，

定会爬上肥美的缺位——

如遇有财益过手，

你也决不放过机会。

睡吧，当你还不能偷窃的时候！

噢——噢，睡觉觉。

你买上一座高楼大厦，

捞它一个高官厚爵，

立刻就是个俄罗斯贵族，

显赫一时的老爷。

过上这种生活，就会安安泰泰

度过一生的岁月……

睡吧，我的美妙的官老爷！

噢——噢，睡觉觉。

184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