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明日下山
妙琳说完起身要回西厢房。
“不要!”杜安辰一听急了,也赶紧站起来。
妙琳不解地问:“为什么?”
他理不直气不壮地耍赖:“我……我伤还没好呢!”把手伸到妙琳面前,“你看,这儿,还有这儿……”
妙琳看着他耍赖的俊脸,不动声色,“那就再呆一天,不过……”
杜安辰不太乐意,“就让再呆一天啊?不过什么呀?”
妙琳横他一眼,转身离去。“明日早起打扫庭院。”走了几步又顿住,回头道:“还有,小白今晚在你屋里睡。”
杜安辰瞪眼在她背后喊道:“哎,为什么呀?”
夜里他又做梦了,不过不再是过去的旧梦,而是新梦,是他和妙琳的梦。
梦到二人昨日去过的山坡,此刻花开遍野,芳菲满地,金色的光晕充斥着整个空间。
他和妙琳相拥起舞,越靠越近,彼此眸子里都是金色的光芒。
突然妙琳轻启朱唇,“怎么,害怕了,怕我是山精鬼怪?倘若我真是山精鬼怪,岂不早吃了你?”
说完,四唇相接,二人忘情拥吻,一时又天旋地转,野花在身旁漫天飞舞。
二人长吻不绝,如痴如醉。妙琳在他怀中乖巧温顺,绵软香甜……
早上起来,他便乖乖去洒扫庭院,妙琳已经在准备早餐了。
吃早饭的时候妙琳夸他:“院子扫得真干净。”
他顺杆爬,“那是,我可用心扫了,得报答你的救个命之恩哪!”
妙琳笑了,“扫个院子就能报答救命之恩啦?”
杜安辰故意双手捂住胸口,“那你还要怎样?莫不是要我以身相许?”
妙琳摇摇头不理他,他一边吃一边问:“小白去哪儿啦?昨晚没去我房间啊,害得我独守空房!”
妙琳吃饱放下碗筷,“小白准是夜里又出去玩儿了,对了,你昨晚做梦了吗?”
他回想起昨晚的美梦,又看了看面前严肃的妙琳,不觉心里叹口气,“做了,还梦见妙琳你了,可惜……”
妙琳问:“为什么梦见我?”
他脱口而出,“还能为什么,俗话说的好,日有所思,也有所梦呗!”说完自己也觉得似乎哪里有不妥,便闭口不言了。
妙琳一摔筷子,“吃完刷碗!”说完拂袖而去。
杜安辰见惹恼了妙琳,自己一个劲儿嘀咕:“不就开个玩笑嘛,又没怎么着?真是个老古板!”
无奈在人屋檐下,只好乖乖刷碗,然后又洗衣服,摘菜,中午下厨做的午饭。
见妙琳午饭时依然板着个脸,便没敢去招惹她,下午自己躺在屋里发呆,想事情。
到了傍晚,实在无聊,想出去走走,可又不敢叫妙琳,只好自己出门去了。
去了昨天的那个山坡,风景还是那么怡人,可惜少了妙琳,他觉得一个人好无趣,便索性躺下来,一直看着夕阳渐渐下落天边。
明天该下山了,可自己为什么不愿意走呢?
是不愿意去面对山下生活的纷纷扰扰?真的要做缩头乌龟,放弃自己的梦想,放弃自己喜欢的唱歌和表演,在这山里躲一辈子吗?
一辈子像妙琳那样,孤灯古卷,打坐修行,在这山里与世隔绝吗?他做不到。
纵使这里千般好,也总是要离开的。
趁着微薄的暮光,他又采了一些野花。
晚餐后回房,妙琳发现屋里床头柜上多了一瓶七彩的野花。
是夜,又是天蓝月明,月色如水,照得小院一片银光。
杜安辰又坐在石阶上看月亮,小白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凑到他的腿边,偎着他的脚踝,安静地斜躺着。
西厢窗上依旧是妙琳一动不动打坐的身影,妙琳在屋内静坐。
她知道杜安辰在外面看月亮,睁开眼兀自叹息一声:“他终究不是子清!”
目光却又落在床头柜上那瓶野花上。
忽听得外面响起幽幽的歌声:“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携琴上高楼,楼虚月华满。弹着相思曲,弦肠一时断。”
歌声低沉婉转,似有幽怨,却也听着温暖。
妙琳心中一动,自西厢开门迈步而出。
见杜安辰对着月亮,唱得很投入,小白也仰着脖子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一人一猫一月,倒也入画。
看见妙琳,歌声戛然而止。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一下,“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哈?出来听我唱歌啊?怎么样,我唱得好不好听?”
妙琳面无表情,月光在她的脸上只投下一抹幽蓝的冷光。小白见妙琳来了,倒不失时机地叫了一声“喵!”
杜安辰笑了,蹲下一边摸着小白,一边说:“还是你懂我!连小白都夸我唱得妙呢!”
他仰头看着妙琳,“妙琳你不是出来听我唱歌,难不成看我明天要走了,急着出来吃我来了?能不能等我睡着了再吃啊?”
说完哈哈大笑。小白“喵喵”叫着,一个劲儿往他身上蹭。
“我小时候也养过一只白猫,也叫小白,只可惜后来走丢了。小白,是不是你啊,偷偷跑到妙琳这里来了?”
妙琳看他们一眼,“也罢,明天小白就随你下山吧。”
杜安辰很意外,“真的吗?你舍得?可它要跟我走了,山上就剩你一个人了,不行!”
妙琳白他一眼,“那小白就留下,你一人下山!”
他忙喊:“别呀!”
妙琳转头不理他:“就知道你油嘴滑舌,口是心非,没一句真话!”
杜安辰觉得委屈,“我什么时候说假话了?我可是说到做到的人,你别冤枉我行不行啊?”
“那好,带小白下山可以,但要约法三章!”
西厢客厅,妙琳口述,杜安辰写,小白蹲在桌子上看。
“一,与主人同住,每日沐浴;二,与主人同食,饮食清淡;三,不可令其酒醉,不可亲猫嘴!”
杜安辰写完,不禁笑了。“这……什么约法三章啊,还不能亲猫嘴,我干嘛要亲它呀?”
妙琳一脸肃穆,“你能做到吗?”
他又仔细看了一遍条款,自信满满,“能做到,尽量做到!”
妙琳脸色稍缓,“那好,小白暂时交给你了,希望你说到做到。我自明日起闭关,就不送你了,你明日一早自行下山便可。”
说完就转身回了卧室,一会儿窗上便出现了一个坐定不动的身影。
杜安辰被她搞得莫名其妙,一边回房,一边嘟囔,“这人怎么这样,刚见面时挺温柔的,怎么要走了反倒冷起脸来?不送就不送,谁稀罕!”说完叹了口气,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可又想自己干嘛这么计较,人家毕竟救了他,还把唯一的宠物都送给了他。
想到这儿,竟又忍不住朝西厢窗上的影子看了一眼,才带着小白悻悻地回房睡下了。
睡到半夜,他又做梦了,梦到月下小院,两人一猫。
杜安辰唱歌,歌声婉转悠扬,妙琳在月下翩翩起舞,身姿曼妙。二人眉目传情,深情款款,你侬我侬,连幽冷的月光都被渲染地朦胧起来。
天地似乎又慢慢地旋转起来,漫天星斗从天穹上纷纷散落下来,飘荡在两人的身旁,小白也在旁边又蹦又跳,“喵、喵”直叫。
他在睡梦中陶醉至极,乐开了花,咧嘴笑个不停;妙琳在西厢的睡梦中也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小白坐在床上,奇怪地看看杜安辰,又奇怪地朝西厢瞅了瞅,然后“喵”地叫了一声。
早晨醒来,杜安辰仍在回味梦中浪漫甜蜜的感受,不禁朝西厢望了望,竟没什么动静,按照以往的作息,妙琳早该起床做早餐了。
怎么会一连两晚都梦见她,而且还做那样的事?看来自己是该交个女朋友了,缺女人哪,见个道姑都能做那样的春梦。
他自己摇头苦笑了一下。收拾停当,换上自己的衣服,将道袍整整齐齐叠好,放在床上。
之后唤“小白,小白,走啦!”白猫不知从哪里跑出来,冲他叫“喵!”
他领着小白来到正殿,跪在蒲团上拜了拜那几个道家仙尊,然后将钱包里的现金,除了少量留用,大部分投入了功德箱中。
小白在一旁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出了正殿,他又朝西厢看了看,仍是没什么动静。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不打扰妙琳,便和白猫一起出了院门。
关上院门之后,将闭关二字翻在外面。在院门外站了良久,或许是还想再见妙琳一面道个别,或许舍不得在小院里度过的那些短暂的清净时光。
最后,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白猫紧随其后。
白色丰田吉普仍好端端地停在停车场,不过奇怪的是旁边停了四、五台警车。
杜安辰目光扫了扫那些警车心中疑惑:莫非出什么事了?自己被推下山的事,要不要报警?只可惜根本没看到那两个人的样貌,也不知道警局会不会立案?
当戴着帽子、墨镜、口罩的杜安辰靠近自己的车,正要拿钥匙开门,突然从车后冲出来两名警察。
其中一名年纪稍大点的警察拿电棍对着他,“不许动,我们是警察,把手举起来!”
白猫吓得一跳老高,杜安辰也吓蒙了,只好举起双手,“你们要干嘛?”
年轻一点的警察喝问:“你是什么人?”
他忙解释,“我叫杜安辰,这是我的车。”
说着要伸手摘下自己的口罩和墨镜,年长警察却喝住他,“不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