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魔教误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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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夜。

西山,孔雀寨。

星月光下,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谢逸卓袭晕了两个醉酒的喽啰,与赵原换上喽啰墨绿色的衣服,拿上腰牌,混入山寨。

山寨地势空旷,栅栏不高,茅草屋棚杂乱分散,看样子不太有钱。

酒香扑鼻,寨内张灯结彩,正在办喜事。

“寨主,再干一杯!”杯盘狼藉,喽啰们拉着一喜服大汉,一个劲儿地敬酒。

“痛快!”那寨主腆着肥大的肚子,笑道,“弟兄们,今个儿到此为止,俺要去陪夫人了!”

“老大,说好的不喝趴下不准走!”二寨主一张口,酒气熏天。

喽啰们附道:“对对,我们还没闹洞房呢!”

“哈哈哈哈!”寨主豪气地再喝完一坛,小臂一横,抹掉胡须上酒渍,“闹洞房免啦,今个儿放过俺的,明个儿有赏!”

“不行不行!老大,你怎么能用赏赐误导大伙儿?”二寨主不依不饶。

“老二,你饶了俺吧!谁都有这天不是,到时可别怪俺也不通融哦!”寨主说笑着,于众人簇拥中向后寨走去,来到一处挂满红绸的茅屋前。

以二寨主为首,没洞房可闹的喽啰们不甘散去,七拱八拱围在茅屋前听热闹。谢逸卓与赵原偷偷混在这伙人中。

“屋里的‘夫人’,十有八九是聂家娘子。”她小声说道。

果然,寨主刚进屋,就传来小娘子的呼救声,一众喽啰更加兴奋地凑着耳朵。

谢逸卓一咬牙:“时间紧迫,只能硬闯了!待我引开这伙人,你去救聂娘子!”

说时迟那时快,赵原还来不及答应,二寨主与喽啰们眼睛一花,便见一绿影从侧窗掠入茅屋,随即茅屋中传来一声闷响。

眨眼功夫,绿影闪出。寨主捂着后脑勺追出房门,怒喝:“给我抓住他!”

醉醺醺的喽啰们这才反应过来。

“追!”勇猛二寨主,率先提刀。

警钟敲响,全寨沸腾。

一伙人追绿影而去,只赵原还留在茅屋前。

真是艺高人胆大,他这夫人,行事作风可谓简单粗暴!赵原眼皮直跳,骑虎难下,硬着头皮走进茅屋。

“呜呜别过来……”床铺上的女子蜷缩成一团,高耸凤冠下,泪痕未干,哭得梨花带雨。

“别怕,我是来救你的。”赵原掩上房门,向她伸出手,“你可是聂家娘子?”

见来人面善,女子稍放下戒心,点了点头。

赵原解开聂娘子手脚上的麻绳,将她从床上拉起,准备离开。这时,门外响起脚步声。

话说那寨主暴怒之下,追出两三里,突然意识到没什么事比洞房花烛更重要,当即折返。茅屋外,人未至声先至:“杀千刀的毛贼,差点坏了俺好事!”

“从窗户走。”屋内,赵原急切说道。

聂娘子失魂落魄地爬窗。

“等一下。”赵原利索地解腰带,边脱外衣边道,“咱们换一下衣服,你自己逃。”

聂娘子依言解喜服:“郎君,你呢?”

交换过衣服,赵原快速说道:“那寨主发现屋里没人,很快就会追来,我拖住他,你才逃得掉。”搭手将聂娘子托出窗外。

哐当!

门被踢开的一刹那,赵原刚关上窗户,匆忙之间,不太合身的喜服穿得松松垮垮,大红盖头覆及肩膀。

“哟,力还挺大,把绳子都挣开了。”见夫人挣开缚绳还没逃,寨主眉开眼笑,“衣服都松了,夫人,没想到你比俺还着急。让你久等了,为夫这就向你赔罪啊!”扑上去就是大鹏展翅的环抱。

被寨主粗壮的手臂箍着,赵原故作扭捏,打着能多拖一会儿是一会儿的算盘,指了指桌上的合卺酒。

“对对,合卺酒差点忘了!”寨主不舍地松开手,倒了两杯酒,递给赵原一杯,“夫人,干杯!”

盖头遮挡下,赵原浅抿了一口。

“夫人,你忒不厚道,俺都说了干杯。”寨主倒转酒杯,“你看,俺都干了。”

合卺酒用“干”的吗?还这么大的杯子。赵原心道,干就干,最好把这寨主喝趴下。于是拿起酒壶,给寨主的杯子满上。

“行行,我再喝一杯。”寨主笑得合不拢嘴。

两杯、三杯……赵原一边拖延时间,一边想办法。天知道,他有多么渴望自己神功盖世的夫人快点回来解救他。

“够了够了,夫人,分量足够了!”寨主眯了眯眼,垂涎欲滴,“春宵一刻值千金,酒改日再饮,咱赶紧办正事儿。”

赵原一个劲儿摇头,捏住酒杯不放。

寨主不耐烦地抢走酒杯,粗声粗气道:“我说够了就够了!你个小贪鬼,这东西用多了伤身。”

砰!酒杯落地即碎。

赵原双手死命拽着盖头不让寨主掀开,寨主心急火燎隔着盖头一阵乱亲,直把赵原逼到床头。

啪!

一记闷响,赵原反手抓起后侧花瓶,二话不说往寨主脑门砸去。

那寨主先前挨了谢逸卓一记手刀,后脑袋瓜一直嗡嗡响,这又被花瓶碎片刮得前额出血,登时眼花缭乱。

赵原趁机逃出房门。

“这是要闹哪样!”回过神来的寨主,一路追一路喊,“给我抓住夫人!”

喽啰们大部分去追谢逸卓,留下些看守巡逻的,一听寨主叫喊,一窝蜂涌过来:“寨主,抓谁?”

“夫人!你们没看到她跑过来吗?”

“在那边!”有个喽啰喊。

“给我追!”

翻过后寨栅栏,喽啰们分头搜山,赵原躲在山林间,不敢乱跑暴露。

三个喽啰正向他这边搜过来。

死定了!他正想着,突然,喽啰脑袋横飞出,鲜血喷涌。

“!”赵原吓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暗器宗的人追着不放,该死!等到了秃鹫山与众弟兄汇合,有叫这帮宗门人好看!”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堂主,咱们先换上山贼的衣服,掩人耳目。”

赵原蹲在大树后偷瞧,见是三个中年男子,原本玄衣,后来换了那三个死去山贼的绿花套装。

其中一人,手中长剑有些眼熟。那人道:“穆堂主,现下不宜与暗器宗人纠缠。九重龙影已寻回,咱们还是尽早把剑归还教主。”

“好啊。”被唤作穆堂主的男子点了点头。

那人急着复命,率先往前走。

噗嗤——一截鲜红刀尖从肚子里穿出,他低头看了一眼肚子,艰难地扭头,指着刀主人:“狼影,你……”

狼影面无表情收回刀,那人没了支撑,倒地而亡。狼影掰开尸体的手,取出长剑,恭谨呈给那个穆堂主。

穆堂主接过剑,睨了一眼尸体,勾起一抹冷笑:“怎么办好呢?剑我不打算还给教主呢!”

大树后噼一声轻响。

赵原一惊,竟是自己的脚不听使唤移了一步,踩断一截枯枝。再看时,穆堂主身边,那个用刀杀死同伴的狼影,不见了!

他慌忙把红盖头重新罩头上,跟着肩膀一疼,被人提着扔出大树。不知是吓的还是怎的,他腿发软没站住,摔到那堂主面前。

狼影把人扔出后,回到堂主身边:“听这群山贼在搜什么压寨夫人,八成就是这位。”

穆堂主正目不转睛观赏九重龙影,不曾分一个眼神,冷声道:“灭口。”

赵原心蓦地一沉。方才他们提到“教主”,不禁让他联想到魔教。此前的山寨主虽然暴躁,却没杀心,他尚能冷静应对,而这两个魔教人身上的凛冽寒意,令人绝望顿生。

他拼命摇头,妄图装作聋哑妇人瞒天过海,然而狼影并不买账,提起刀。

隔着红盖头,赵原看不到狼影的刀,只感到风袭来,盖头晃荡,被人往后拖了一把。

“不知我们寨主夫人,如何得罪了二位?”谢逸卓的声音。

透过盖头缝隙,赵原看到绿花的裤脚——她还穿着山贼的衣服。

穆堂主对狼影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一起干掉。

谢逸卓用山贼的刀,迎了狼影一击。她不擅使刀,被狼影压得矮了一头。抽身后,立马拉了赵原逃跑。

对手功夫奇高,即便她拿的是剑不是刀,也未必斗得过。

当此时,远处奔来一白色身影,狼影见之,冲穆堂主两句耳语,二人即往反方向离开。同时间,听到打斗的山寨主,带人围了过来。

白色身影正是陈远宁。与谢逸卓、赵原擦肩而过时,他道:“你们先走,我来拦山贼。”

“好,回府见。”

谢逸卓握住赵原的手:“聂娘子,别怕,我是来救你的,你放心跟我走!”

不愧是夫妻,台词都这么默契,赵原扯掉盖头:“是我。”

“?”谢逸卓一愣,“聂娘子呢?”

“逃了。”赵原道,“她穿着山贼的衣服,应该不会被发现。”

“那我们赶紧到聂老汉家确认。”谢逸卓边跑边道,“若聂娘子没回家,还得尽早来营救!”

“嗯。”赵原被拉着跑了一程,整个身子都靠在谢逸卓身上。

“你至不至于,这么点场面吓瘫了?”

“不是,很奇怪,我浑身使不上劲儿。”他扯了扯衣领,“而且,好热……”

谢逸卓不得不停下来查看,只见赵原的脸、脖子、手,凡是衣服外能看见的皮肤,都红得剔透,细汗渗出,连眼神也变得醉酒般涣散。

有一次师弟们聊一种催晴药,无意被她听到,所述症状跟赵原此刻模样差不离。

“你……别再扯衣服了……”谢逸卓转过脸去。

“卓儿,我难受,真的,越来越热……”赵原在她肩头蹭,脸越凑越近,手抓着她的手不放,“你手真凉,好舒服……”

余光下,男人面红耳赤,不断抿咬嘴唇的模样,终于耗尽谢逸卓的耐心。她心烦意乱地推了一把,吼道:“滚开!你是不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我……喝了点酒……”

么的!她听师弟们讲过这种药,只有行鱼水之欢后,才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