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响当当八大宗门
前话说到屋顶的脚步踏下灰尘，小二换了沾灰茶水，谢逸卓离开客栈回到谢府。
紫来居。
林司尘和众师弟还在吃茶，斜座那桌儿人，也还在议论江湖。
有个刚进来的游侠加入斜座拼桌儿，问了一句：“京都近来可有大事发生？”
之前讲述“黑虎掏心”的江湖客答道：“京都近期大事，铁定要数武林大会啊！自盟主败战身亡已有四月，谁能成为新的首领，统领江湖，大伙儿都拭目以待！”说着又将武林盟主和魔教教主之战，吹嘘了一遍。
师弟陈平听着谈论，扫视了一周，对林司尘道：“大师兄，你看这次来的人，都是江湖中的成名人物，不好应付呀。”
林司尘正端碗吃茶，举止间透着慢条斯理的优雅：“我奉师命参加武林大会，意在历练。盟主之位对我来说，不过虚名。”
另一师弟刘风附和：“大师兄的名号在江湖上那是响当当！论武功人品，这些人哪能跟咱大师兄相提并论？与他们争，还不自降了身份？”
“收声。”林司尘正色训斥，“君子当以谦自持，别再说此大言不惭的话。”
刘风连连点头，给他掺茶。
“马屁精！”邻桌儿蓦地冒出一个不和谐之声。两个年轻人，一人背着一把大刀，一人衣冠精致。
砰！刘风将一个茶碗砸到地上，霎时火起：“你们俩谁在说话，给老子站出来！”
“你老子我！”梁成誉依然坐着，高昂着头。
“你敢再说一遍！”
“马屁精马屁精马屁精！”梁成誉嘴皮子翻得飞快，“老子爱说谁说谁，马屁精马屁精……”
刘风被连珠炮噎得面红脖子粗。在笃定对方不敢再说的情况下，“你敢再说一遍”是一句极具杀伤力的威胁语。然而对方不按常理出牌啊，面对他们剑宗，竟然不知收敛。
刘风骑虎难下，想要动手，却听林司尘阻止：“不要节外生枝。”于是进退两难，憋得脸更红了。
“哟，马屁精，老大一发话，动都不敢动？”梁成誉补刀，“鼠胆宗门。”
哐当几个凳子倒地，除林司尘外，八个师弟，都站了起来。
林司尘脸色一沉。他不是不想教训狂徒，只是师父再三叮嘱避免是非，况且不知对方来路，不宜起冲突。
“对不起，诸位，我朋友喝多了，我替他赔不是！”赵原起身，上前向剑宗众人赔礼道歉。
梁成誉见不得同伴点头哈腰的卑微模样，过去拉开赵原：“你赔什么不是！我们又不怕他们。”
“你少说两句。”赵原拽走梁成誉。
“坐下！”林司尘呵斥师弟们。
剑宗弟子们只得忍气吞声。在他们心中，除了师父，大师兄就是权威。
梁成誉自然知道乱山剑宗，响当当的八大宗门之一，谁人不知？然而又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被个魔教搞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几年魔教扩张迅速，接连灭寒宗、圣宗两大宗门，一看就是要称霸武林的野心主。这些个正道人士，整天喊着除魔卫道，也没见除了几个魔，尽逞嘴皮子威风，可笑至极！
回到座位上，梁成誉嘴巴撇成了“八”字，就差把“不屑”两个字写在脑门儿上：“我说你怂啥？江湖里，人善被人欺，你表现得越虾爬，对方越蹬鼻子上脸。咱多丢面儿！”
“抓大放小吧，面子不如里子值价。”赵原道，“你在这儿闹，不怕追你的人看到？”
“没听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这句话吗？江老头子一定想不到我会大摇大摆地出现在酒楼，指不定还在哪个犄角旮旯寻我呢！”
“我劝你别再偷盗，常走夜路，难免遇到鬼。”
“我才不怕鬼呢？你见过鬼杀人吗？人比鬼才更可怕！”
“是吗？你看我。”赵原说着，脸黑沉下来，双眼擒着红血丝，直勾勾盯着梁成誉，仿佛立马就要变成魑魅魍魉。
一阵毛骨悚然的阴风吹面而过，梁成誉打了哆嗦，随即看到赵原的脸开始扭曲，张开血盆大口，从喉咙发出低沉怪声……额……做了一个鬼脸。
“幼稚！”梁成誉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内心的落差，“还以为你要在我面前变身呢！奇人异事老子见得多，你个毛头小子还想吓唬我，一边儿凉快去。”
赵原有些尴尬：“我只是想转移一下你的注意力，免得跟人起争执。”
“不就是八大宗门嘛，嘚瑟上天了。”
赵原多少听说过八大宗门，问：“八大宗门，很厉害吗？”
“江湖四海，八宗门、三十六派、七十二帮，还有无数没搞出名堂的组织。圣、剑、刀、暗器、拳、戟、寒、毒，八大势力能从其间脱颖而出，成立宗门，令武林各大小门派翘首仰止，你说厉不厉害！”梁成誉拿眼睛斜了一下林司尘，“你看那个穿青衫的男人，人称‘青衫剑客’，乃乱山剑宗厉真人亲传弟子，以原道剑术成名江湖，跻身高手榜榜单。”
“高手榜？”赵原又听到一个新鲜名词。
“高手榜是一部名册，按武功高低，将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物进行排名。青衫剑客排六十五。”
“原来你知道他啊，那还敢惹他们？”
“青衫剑客算什么？”梁成誉道，“你知道刚才追我的那个江老头子排第几吗？”
“五十五？”
“排第二十二！那才当真是高手。”对手排名高，自然也能抬高自己的身价，梁成誉握拳给自己打气，“江老头的雀尾戟使得出神入化，总有一天，我要把宝戟偷出来。”
“你还不死心？”赵原道，“莫非你想取代他的排位？”
“人人都想跻身高手榜排位。这对江湖人来说，乃至高荣耀。”梁成誉满面憧憬，“男人最抵挡不了的诱惑有两个，一个是女人，一个是变强。我是男人，当然不例外。”
“我觉得你说得太绝对。我好像对这两样，都不感兴趣。”
“那只能说明……”梁成誉顿了顿，待赵原的眼神变得好奇期待，才道，“说明你不是男人。”
“衣服还给我。”赵原冷声说道。
“我开玩笑开玩笑的啦。”梁成誉收声。衣服先前被雀尾划破，他现在穿的这身是赵原掏银子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