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香水有些毒
占地皮可以用蛙跳战术,那社会发展能不能也跳跃呢?
梅哲仁最近也在想这个问题,自己走的是种田流,注定了必须夯实基础,但这个进程太慢了,还有一点,当前的时机太好了,谁也没有注意到自己。
可这样的时机不会一直都有,别人也不是傻子。
这几个月,在航路上拦下来的大食商船不在少数,有近百次。
为什么要拦下来,不能让大食商人知道学霸军垄断了琉璃器的市场,幸好陈文定家里的那本帐册帮了大忙,让梅哲仁可以清晰地了解到这条航道上各色海商的来路以及擅长的项目。
同时还能制造一个假象,让海商们以为他们的货品很紧俏,以至于大唐的军队和官员都参与了进来提前拦截货品,这样可以变相地刺激他们倾全力来发展海贸。
杀人越货不是学霸军的风格,但也不可能允许这些大食商人再前往大唐沿海,学霸军是照着以前的价格甚至更优跟他们结算,把货物给买下来。
这里面琉璃器肯定是废品,幸好大食的琉璃器的产量也不大,而宝石、香料这些货品是有价值的。
同时梅哲仁也增加了阿拉伯马的订单,也开始向大食商人出售水泥,铁器等工业品,下一步还打算把富余的粮食出售。
暂时大家还算是合作愉快,学霸军已经从大食商人手中买到了二十多匹阿拉伯马,但有一点,都是骟马,也有少量的母马,就是没有公马。
梅哲仁已经意识到大食商人的精明,为什么呢,因为骟马只能用一代,母马即便繁衍了,一跟当地的公马杂交,下一代马匹的性能就会下降。
而获得种马的话,这种情形则会好得多,也就是说,大食商人是不愿意把繁衍战马的漏洞留下的。
在这种情况下,总有一天大食那边会意识到,他们的航路商道被学霸军垄断了,到时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冲击拦截。
如果只是作战梅哲仁并不怕,可大食到大唐是有陆路通道的,河西走廊走西域与大食国土接壤,一旦发生这种状况,旁边的几强就会把目光放到学霸军身上。
闷声发大财是梅哲仁想要的发展环境,若被几个强国眼睁睁盯着,很多事就不好办,花费的气力也要多得多,所以必须拖延这个危机爆发的时间。
解决这个潜在的危机必须三管齐下,一个是尽量地把交货地点南移,在半岛南部开辟新的繁荣的商港。
让天竺、大食的货品不需到合浦广州来便可以完成交易,如此可以大大的缩短海贸的航程。
其二就是丰富海贸的内容,大唐有的货品可以通过提高产品质量产量来提升竞争力,此外还须增加大唐所没有的工业品,让大唐的海贸变得鸡肋,则海商们自然就会跟随着货品供应走,转移交易目标和市场。
最后还必须抢在学霸军这个势力暴露前尽量的增强实力,最好到南海国立国时,学霸军的实力和体量能够成为可以左右平衡的砝码,这样一来,环伺的列强打学霸军的主意会觉得咯牙。
当鸡肋不是想当就能当的,但刺猬之路可以自主选择。
抱着这个想法,梅哲仁去巡视了下龙港,他想看看有没有自己忽略的细节,能让工业化的列车再开快些。
虽然学霸军的工业发展已经到了找车轮的前夜,但毕竟还没有生产出来,梅哲仁还得忍受风帆船,不过这次是顺流而下,还不至于慢得让人上火。
深秋的广南之地,热得跟内陆的夏天没有区别,好处是来时蚊虫骚扰不断,再走上这一程时就有了驱蚊剂。
找到夜来香,加上酒精,蚊香精就有了,而野生的驱虫菊到蚊香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韦丰还在农场里大量种植,现在疟疾和登革热的威胁就小多了。
这两样东西,由于都有香味,惹得黄珠儿拿它们当花露水和熏香用,沐浴之后全身喷洒,衣物也用它们来熏蒸,用量还十分之大。
以至于梅哲仁一靠近就熏得眼睛受不了,再加上天气炎热又没有电风扇,梅哲仁干脆就跟黄珠儿分开就寝。
他也没想到就这么一点小事又搞出了大风波,黄珠儿找王从义、王福畤告了状,说郎君嫌弃她,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奈何王从义和王福畤偏吃这套,又找来梅哲仁训了个狗血淋头,最后驼鸟大法都不灵光了,梅哲仁只得把这个很私房的事情说了出来,惹得二老讪讪无言。
揭开了真相便露出了底细,丢了脸的黄珠儿只能拿蚊香精和蚊香撒气,作势要扔了,还是梅哲仁拦住了,生生哄半天才说清楚,不是不让用,而是不要用那么多,太熏眼睛。
一番折腾,导致黄珠儿好几天都不跟梅哲仁说话,一如现在她坐在梅哲仁对面,一动不动冷冷地盯着他看,什么小鸟依人软玉温香是想都别想,没拿他来练狮子吼就算是开恩了。
一根筋娘们就是这么难搞。
不过她这一闹立功了,梅哲仁想到了新的财路,越南本就是传统香熏制品产地,以后这里产的香水可是占了很大的分额的。
现在这个生意归自个儿了,这会是又一款震惊中外的奢侈精品,至少搞定武则天没问题。
而香水的出口也将是一个不亚于琉璃器的进项,为什么?不管是大食还是天竺,都处于南方,还同样缺水,香水是刚他们的刚需。
通过中东转口到欧洲去,还会引发抢购狂潮,大秦,也就是罗马帝国,从王公贵族到底层官员,就没有一个爱洗澡的。
梅哲仁的思绪随着奔涌的河流不断地咆哮远去,又被一阵疼痛给拽了回来,又是腰眼这里,黄珠儿见他对着自己发呆,气又上来了,使出了一招螃蟹手。
这使得梅哲仁下意识地运起气来将夹着软肉的手指弹开,这还了得,黄珠儿正想发作,梅哲仁回过神来,捉住她缩回去的手道:“练气盈体,自然反应,非为作意弹开娘子。”
梅哲仁说完双手合着拉住了她,他很少这样跟黄珠儿亲昵,惹得黄珠儿面色绯然,忘了生气了。
咦,竟然没有发现这个办法,以后可以多用用。
梅哲仁笑吟吟地看着黄珠儿,也没再说话,两人就这么斗起了眼神来。
黄珠儿先败下阵来,低下了头,却双手反握住梅哲仁道:“郎君总是思虑太过,有些事到了临头自然便能见着路子,就好像开船遇到风浪,总是过了一波才又一波,想太远没甚用处。”
也是,那就不想了,梅哲仁一伸手揽着黄珠儿,面临江风,与黄珠儿一起静看潮头,醉心波动。
梅哲仁搭的是运务部的顺风船,刚在升龙城卸下水泥钢筋等物资,又提了一船大米,连夜出发,大米转口到合浦去,合浦秋粮减产了四成多,需要升龙城输入反哺。
顺水走不用太久,一夜便可抵下龙港,出了红河口,天就快亮了,秋伯也终于露头到甲板上来操帆,昨夜半夜启航,他的眼都熬红了,在舱中休息了一下,让新带的徒弟掌舵。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女儿和女婿在船头卿卿我我,他在一旁显得太拘谨,干脆睡一觉躲过去。
这只是秋伯的思维困境,梅哲仁一直对他尊敬有加,从来没有甩过脸,也没有摆首领驾子,娶了黄珠儿后更是把他当爹一样对待。
这是梅哲仁从后世带来的习惯,对人很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