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向南方谋划
学苑之所以建设得快，还得益于升龙城砖窑的投产以及下龙港水泥的增产，杨成做出了生产水泥的平窑炉，让水泥日产提到了五十吨。
这个产量看着是不是很可怜？但这个产量在当下是了不起的成就。
这还是焦炭厂大量出产焦炭并催动了炼钢产业的前提下获得的成果。
不过建学苑的过程中也暴露了几个问题，首当其冲便是船运能力太弱了，从下龙港到升龙城三百里，由于大半程是逆流，行进速度非常缓慢。
满载的五百石官船，一次能运载二十吨，但速度就可怜了，只有两到三节左右，也就是让某人“哇，时速五迈”的一半这样子。
这样的速度，走一次单程是两天，能忍吗？不能忍，但得忍。
梅哲仁没有更好的办法，他又不能施展法术变出蒸汽动力来，工业上要补的课太多了，急也没有用。
不过潘仁倒是给梅哲仁解决了一些别的难题，而且还很兴奋地跑来请功。
工务部找到了橡胶树，和工院一起研究，按梅哲仁给的思路，把橡胶给弄了出来，这下面罩就有了。
但工院的杨成和几个伙伴一商量，觉得橡胶这东西用来垫轮子更合算，如果有多一点橡胶，那么给马车轮都垫上，用马车拉货，怎么算都要比船运快。
运量少的情况下，发车灵活，还不必等。
当前光是从下龙港往升龙城送货，就把运务部的三艘船占得满满当当，海军的舰船也时不时被拉来顶当。
这个想法如果能实现在，那就解决大问题了。
梅哲仁对工院的这个想法非常高兴，这是学霸军体系自主发展的例证，他推了第一把后，他们已经知道要自己找轮子了。
他看着桌上的地图，轻轻地在占城、岘港、金兰、头顿以及西贡上画了个圈。
这几个地方都在沿海，都有港口，当地也仅有僚寨，能不能蛙跳呢？
以学霸军海军加上陆军的战力，估计开过去也没有抗手，拿下这几个地方，然后凭海路支援辐射，待发展好了一地，再以此为支点向内陆进发，无疑要比仅凭陆路往南打要有效率得多。
占城的米、头顿的橡胶是眼前急需的战略物资，岘港和金兰是良港，西贡有一个跟红河平原有一拼的湄公河平原。
梅哲仁看着看着就一拳击在了地图上，让一旁的黄珠儿以为又出了什么让他七窍生烟的漏子，忙帮着伙伴辩解道：“有想法是好事，郎君不可轻慢，做得不好可以慢慢说，但彼辈是为了学霸军好。”
靠，什么时候这么善解人意了？
干脆开开玩笑，梅哲仁板着脸道：“运力不足，都火烧眉毛了，还有心情弄这些，玩物丧志。”
黄珠儿过来拿起了潘仁交上来的报告，仔细地看了一遍才道：“工院的想法很好呀，此法可大兴运利，爹这段时间连觉都睡不好，就是因为运力不足，耗时过甚。”
梅哲仁装到底：“远水救不了近火，用橡胶来垫车轮，哪来那么多橡胶，杯水车薪。”
“好啦，好啦，欲速则不达，贪多则必失，先消气，过午而食于肠胃不利，这是郎君告诉奴的。”
梅哲仁自去吃午饭，他想看看黄珠儿对此事是怎么处理的。
本来按规矩是一天两顿饭，朝食和夕食，但梅哲仁改了规矩，把朝食提前了，又增加了午食，夕食往后移，由两顿改成三顿，这样干活时更有精力，也更利于身体健康。
学霸军治下，当前已经没有粮食危机，山药开始少量出产，也看得到大丰收的端倪了，再也不用饿肚子。
黄珠儿果然去找了潘仁，问清了橡胶树的事情，树是野生的，北方少，越往南越多，想要获得大量的橡胶，就必须南扩。
她又拉着潘仁去找了刘良和陆舟生，后来又叫了彭简，彭简又把郭全给拉来了。
几人就着梅哲仁的地图讨论了起来，梅哲仁躲得远远地听墙角，以他的功力，离个二三十米都能听清，听觉神经加强了，还可以运功调动耳廓耳道定向聚焦。
刘良是坚定的梅哲仁迷弟，他先发言：“郎君圈画了五个地方，其中必有大量的橡胶出产，潘仁说越往南越多，那么多半是在南端。”
陆舟生补上了他的看法：“橡胶在南端，郎君圈画数个地点，应该路途遥远，补给不易，郎君是否是认为，想要拿到橡胶，须稳扎稳扎，一路发展过去。”
郭全管的是军供，马上摇头道：“不是稳扎稳打，那样太慢了，两年都不一定够，郎君都说远水救不了近火，应该就是为了这个烦忧。”
说着他又摇头又点头又摇头，把黄珠儿给惹烦了，斥道：“郭全尔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摇头晃脑是什么意思？”
郭全被质问得有些囧，忙解释道：“某觉得郎君圈画的五个点距离都大体相当，却又想不出有何深意。”
这话提醒了彭简，他仔细地对照地图，想了想道：“某有个猜想，诸位请看，从下龙港到占城的山阳港，距离大抵是舰船满载的最大航程了，再远就消耗辎重了。”
郭全被这话激活了思路接口道：“海军全员和部分陆军满载出动，消耗是这个数，如果到了占城卸下全部人员辎重，那正好差不多可以打一仗。”
陆舟生也通透了：“陆军占领占城，海军马上回航，再运去物资和人员补充，接着留下一部维持山阳港，海军与陆军可以继续攻占第二个点，以此类推，则可在短期内跳跃到半岛最南端。”
彭简补充道：“如此推进速度快，能达到目的又不耽误补给，均匀设点，就把这一带航路给占了，后续维持起来海军也能跟得上，可以随时支援，且不会捉襟见肘，郎君的这个思路奇哉。”
刘良也反应过来：“仗这样打，比陆路徐徐推进要快，以后再向内陆进发还可以两面甚至三面夹击，确实是好办法。”
潘仁已经不太关心征战了，他整天忙着管生产都管不过来，听到是好消息，他立马道：“依此法，则橡胶原料很快便可满足对不对？”
彭简又权衡了一下，才点头道：“确实如此。”
潘仁听了开怀大笑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当浮一大白。”
黄珠儿也放心了：“爹爹也可以睡个好觉了，船太少了不够用。”
说完她又疑惑道：“那郎君为什么生气呢，明明问题已经有办法解决啦！”
众人皆摸不着头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就里。
就在大家摸不着头脑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吾欲借珠儿之口调动诸位！”
其实梅哲仁是想了解一下部下们的主观能动性，看看在没有自己给他们拿主意的情况下，他们如何处理问题。
说着梅哲仁推开军情部会议室的门，抄手于背缓步走了进来。
“吾欲观诸位在吾未予谋断时如何解决问题，学霸军不能只有一个头脑，也不能永远等一个人来做主，很好，诸位的行止吾心甚慰，学霸军成事矣！”
说完梅哲仁又递给潘仁一张图纸，是如何让橡胶轮胎空心的生产工艺，这样既能节省原料，又能更抗震，也能减少橡胶的磨损。
潘仁只看了一眼图纸就明白了其中玄妙，兴高采烈道：“原来郎君早已胸有成竹，莫非这便是郎君闻名天下的腹稿之利？”
马屁拍的确实挺爽，但梅哲仁没有受：“吾之谋划，不如众人合谋，集思广议，集腋成裘，诸葛孔明累死无成而司马仲达以晋代魏，何也？众之长得扬，己之短可避，合智则殊无可虑者，合力则锐可断金耶。”
彭简闻言道：“郎君之论一矢中的，某等确实应多谋划，多思虑，若此方为当一面之材。”
梅哲仁点点头道：“便依诸位所言，参谋部尽快形成作战方案，刘良和陆舟生也要及早准备。”
那这事就定了，众人纷纷告退。
可走没几步就听到军情部里传来“哎呀”一声，接着黄珠儿的喝斥声传来：“为何逛奴家，欺奴家笨吗？”
众人相视而笑，加快了脚步，要是能给脚装个轮子那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