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椰子蜜(七)

“叽叽呱呱，你们都不用睡觉的嘛！”薛长衣全然没了睡觉的兴致。

“什么！全被杀了！”长衣震惊坐起，险些跌落屋檐。

“哐当！”酒瓶子顺着瓦片滚落，摔个稀碎，“大清早的哪个王八蛋不知好歹乱扔酒瓶子！”这家的主人闻声赶来，指着墙外破口大骂。

长衣只觉得脑袋里有个漩涡不停旋转，“虎牙？虎牙有问题！能与翟员外有关的只有那颗虎牙。大虫死的时间不对！为什么连客栈都不放过！”

长衣左思右想一时间想不通其中的联系。先跑要紧，再不走，待会儿又添个闹事的。

“槽糕，我的剑还在客栈！”长衣艰难挤过围观人群来到客栈前，客栈的大门早已有人把手，几个衙役整齐地守在门外静候县太爷前来探明真相。

这会儿要去取剑是不可能了，客栈不好进，员外家容易啊。于是长衣来到员外家，同样拥挤的人群，同一班衙役把守，后院屋檐上栖有几只乌鸦，看样子后院附近暂时无人把守。长衣绕过人群来到东边的围墙一跃而上，院内墙上可见斑驳的血迹，这次，除了七窍流血死状的还有被刀剑所杀的。

“惨了惨了，捅了马蜂窝了！”这样大阵仗出动灭门的事情，长衣只见过别人摊上的，这回轮到自己，霎时无措，想找人帮忙吧，也没朋友，找官府吧，一定没用。“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成功便成仁！”

尽管这样安慰着自己，长衣走在院内，膝盖依然不住发抖。这么多年来，他不曾像现在这般害怕，以前搏命他都有一分胜算，以前的颤抖全是因为浑身的伤口作痛，打心底里害怕的，这是有成后的第二回，头一回是杀了第一个敌人。

长衣找到翟员外的尸体来来回回摸索好几回，虎牙没瞧见，银两银票倒是摸出一大把。长衣老老实实将这些钱财塞回员外的衣襟，接着又去员外房间翻找许久，仍然不见虎牙。这也是意料之中，这么小的玩意儿，丢在地上还不容易发现呢。

“有香！”长衣闻见窗门紧闭的房间内残留一股异样的香味，这不是员外家焚香的味道，这香味和“椰子蜜”那儿的其中一味如出一辙。长衣细细思索良久，可以肯定的是山上厢房里的一种。

等到夜深人静，街上空无一人，长衣踏着最小声的步子，走着最隐蔽的路线来到客栈柴房处，轻轻跃上窗户，偷偷摸摸进入客栈。

客栈内与员外家不同的是，员外家物件整齐，而客栈一片狼藉，有打斗痕迹。长衣想起牛宝山上的“椰子蜜”院内也无打斗痕迹，这点着实想不明白，照道理那矮胖蛮子也是个武力过人的人物，有人要杀他岂不是会动起来手来连屋子一同拆了？

“香？”长衣抹黑踩到了小二的尸体，小二腰间的钱袋是员外最先给自己的那个，钱袋没了钱就不要了，中间藏过一段时间的虎牙，员外嫌弃外人碰过的东西，只留了虎牙。

长衣脊背发凉，终于明白其中关联，若是从今往后不再碰此事，他便能平安度过此生，若是一定要有个交待……长衣不敢想象后果。

薛长衣不敢想的是自己惨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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