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前尘篇：天女碧落
在旸谷已待半月，莫染越来越熟悉自己的身体。
她惊奇地发现，她不光能飞，还能瞬移，而且拳脚功夫也不错。
闲来无事，她便拉着小花灵打架。
“芍药小朋友，你就再陪姐姐打一架嘛，最后一次，真的！”
莫染使劲拽住小花灵，防止他再次一溜烟地消失。
小花灵无可奈何又跑不掉，只得配合。
“但愿你说的是真的，最后一次，别下手没轻没重！”
莫染拍拍胸脯保证道：“一定一定，就活动活动筋骨。”
又一回合开始，莫染和小花灵相对而立，她凭着脑海里的记忆开始出招。
小花灵不甘示弱，牵制住她的双臂。
莫染灵机一动，一个后空翻后稳稳落于小花灵身后躲开了他的招式。
她纵身一跃，脚踩神木借力，冲向小花灵，手中不知为何多出一把刀。
小花灵也化出一柄剑欲抵挡，眼见她的刀离小花灵越来越近，她想收手，却完全不受控制，刀依旧直指小花灵的方向。
“快躲开，我控制不住了！”莫染大喊道。
小花灵欲化作真身躲藏进草丛，却使不出任何术法，身子也动弹不了，“糟了，灵力失效了？”
忽而，一阵风刮来，莫染手中的刀被风力打落在地。
小花灵微微睁开因惊吓而紧闭的双眼，看见扶桑，他长舒一口气，“多谢神尊相救。”
“她胡闹，你也跟着胡闹？”扶桑斥道，瞪了莫染一眼。
“你别怪他，是我拉着他比试的，我原来这么厉害啊！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会天天被人追杀？”
莫染通过这几天与小花灵之间的比试，以及她有意无意使出的术法，她真觉得之前的莫染实在是太憋屈，太过优柔寡断。
既然有这个能力，为什么连自保都做不到。
“你厉害？自己的能力都控制不了，你在得意什么？”
扶桑有些愠怒，若不是她踩了神木一脚，他感应到及时赶来，还不知道小花灵会不会被她伤到。
“我年纪还小嘛，这不得慢慢适应。”莫染丝毫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对。
“就你这性子，难怪会惹祸上身！”扶桑严肃地呵斥，“以后不准再找旸谷的精灵比试，不然这里便不留你了！”
莫染一听要赶她走，立刻服软狡辩：“好好好，我错了，神尊，你别生气。我不找小精灵比难道找你嘛？你看你平时那么忙，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不是？还不是因为你这儿我都玩遍了，太无聊了才会这样。”
“神尊，是我技不如人，刚刚我竟然动不了，太奇怪了，从来没有这样过。”
小花灵十分懊恼，对莫染道：“你使的是什么术法，竟会让人动弹不得？”
莫染一脸冤枉：“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干啊。”
的确，方才她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招式，哪顾得上使别的什么术法。
扶桑淡道：“魔族的惑心术。日后像这种惑人心神的把戏我劝你就别再用了。被人发现免不了又要被说成是邪术，当成邪魔，人人得而诛之。”
“这么厉害，我能学吗？”小花灵一脸天真地问。
莫染此刻是懵的，道：“不是你能不能学，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怎么使出来的。”
“魔族术法你想学也学不进去，死了这条心吧。”扶桑轻轻敲了下小花灵的脑袋。
“多日不见，扶桑君这里好生热闹……”
正当三人说着，一身着青衫的妙龄女子迎面而来，声音格外清冷，长相也是颇为冷艳。
她生得极美，可她一出现，令人感觉周遭的气压都变低了。
女子斜眼瞟了一眼莫染，声音听不到一丝起伏，冷冷道：“原来是蚩尤的后人，没想到烛龙不光对人族心软，对魔族也一样，竟不斩草除根。”
扶桑毫不客气地呛道：“哪像你呀，冷血无情的天女碧落，什么都不值得你放在心上。”
碧落面上似有些生气，但声音依旧听不出任何情绪，“扶桑，收留不相干的闲杂人等在旸谷，你该想想如何跟天帝解释！否则一道天雷下来，就不知这只半魔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能再生出魂魄保命，你庇护的这些山间精怪也免不了遭殃！”
“就不劳天女费心了，是去是留，这旸谷本神君说了算。”
扶桑直视着碧落的双眼，丝毫不做退步。
“从前我请天帝多派些人手镇守旸谷，他都不乐意，还说三界之中唯我能守，有我在这里足矣，意思不就是旸谷是我一个人的？怎么？现在我连收留个人的权力都没有了？还得向他解释？”
人魔大战之后，人族得以开灵智修仙，这本是好事。
但从那之后便出现了很多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来闯旸谷。
扶桑曾多次向天帝言明要么多加派些人手到旸谷，要么消除人间所有关于旸谷的记录。
都被天帝以“有三界第一结界大师扶桑独守足矣”的理由拒绝。
其实说白了，天帝此举是想让人类以天为尊，以神族为尊。
明明不会给人族飞升成仙的机会，却仍然放出人是可以修成真仙的消息，旸谷亦是修仙者的念想。
帝王都爱权威，都爱世人臣服于他的脚下，就连本应超脱世俗的天帝也不例外。
另外，整个旸谷只有一些山间精怪，一天到晚见不到一个人影太过了无生趣。
并且他每天需要耗费大量灵力加固旸谷结界，防止有人来犯，根本无暇出去外面看看，实在是烦闷。
他倒不是不愿意耗费灵力镇守旸谷，只是他觉得天上那群神君毫不人道，只顾自己岁月静好。
当年，火神祝融和水神共工大战，共工战败触倒不周山。
女娲为了凡间不遭受灾难耗费灵力补天，天上没有一个神君相助，导致女娲灵力耗尽不久后便身归混沌。
他知晓神灵也是有寿命的，并非可以永生，可明明是天上那群神内乱却要女娲来收拾烂摊子承担后果，实是令他气不过。
莫染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二人针锋相对，小声嘀咕道：“原来莫染是魔族首领蚩尤的后人，那怎么说也算是圣女或者公主了吧？为什么会活成这样？莫染啊莫染，你可真是太不争气了。”
“我看你是在凡间待久了，被凡尘杂念给侵蚀了，才会对低贱卑微的魔产生恻隐之心！”碧落的眼神始终不在莫染身上停留。
天帝之女，生来高傲，无论是人族还是魔族，她都是瞧不上的，自然也瞧不上虽为神族却生在凡间的扶桑。
扶桑轻哼一声，道：“我救她可不是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只是不想有人污染了我这宝地，不过，不管你怎么认为，本神君也总好过某些铁石心肠、高高在上的神。”
碧落嗤之以鼻，“无心之木也配提心？可笑！今日你为了个低贱的半魔竟对天帝不敬，来日我倒要看看她会如何回报你！”
莫染心想：“神也是会一言不合就开怼的呀，今天又是长见识的一天……不对，刚刚那个碧落是不是骂我低贱来着！我这暴脾气！”
这扶桑也是古怪，明明是要维护她却非要把话说这么难听。
她忍不住开口说道：“你们放心吧，过不了多久我醒了就回去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干嘛为了我争得面红耳赤的，我堂堂魔族首领的后人怎么就低贱了，你说你这仙子看着斯斯文文的这么仙，怎么说话夹枪带棒的，一点礼貌也没有，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时至今日，莫染仍然认为这里发生的一切只是她做的一个梦，一个相当真实的梦。
等到时候了，她就会醒过来，就可以回到她该存在的世界里。
听莫染一席话，几人都已惊呆，就连一向冷脸、眼高于顶的碧落也忍不住瞪了她一眼，脸色微变。
扶桑则是看热闹似地憋笑，“碧落仙子快上去吧，凡间待久了可是会被俗气侵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