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第二版的作者原序

本书的第一版在1881年10月发行。刚刚过了两年，第二版就要出版了。这第二版与第一版的不同，主要有下列几点：来源由于别人的并且不必要的话缩短了；形式上有改进；一般的结论表达得更小心、更准确；并且支持这些结论的事实上的材料也扩充了颇多。关于最后这一点，由极多种的来源通信得来的报告，是具有很大价值的。

对于因将他们关于小孩最早几年的心理发展的观察传达来而使我愉快的一切人，我在这里对于他们对我的叙述的兴趣以及他们供给我在这个艰苦的工作中的帮助表示我的谢意。

事实上，人类的心理生活的发展很难研究，因此必须有很多人合作做这件事；一个人只能察看这种发展的一点点。心的进化好像一道水流，没有人能下去到同一水流中两回的。像水流一样，它由晦昧的深处涌现出来，是一道清泉；水才见天日之时只是点滴地出来，很少，慢慢地默默地汇合成了一条潺潺的溪流。可是，不久它的波澜拍岸的动荡就加大了。水底就不再看得清楚了。再前进，喷沫的峡流就倾泻入这个还是清净，但是被激荡了的水流，只有坚固的岩石能够约束它了。同样，自我意志也对抵挡它的世界组织冲拍。在最后这道急流在山中胜利地开道，并且适应于它的周围之时，它就匆匆前进，有时平静而闪光，有时怒吼，一似它要像骚动的男孩子想到达远大的目标，但又牵缠在母亲的心，使这个涌溢的生命的奔泉和缓起来。

到了最后，平静如镜的，热烈地布施福泽并散播生命的，它变成了自己的主宰，归到它从前所由来的海洋里去。

在由涌泉到河口的全程中，旁观者看到奔流，看到前前后后；他知道它虽然屡屡与新流汇合而起变化，但急急奔进的还是相同的成分；他知道这些成分之中好多化为蒸汽，但河流永远是同一河流。心的情况也这样。由出生到死亡，心波的活动是无停止的；新的印象与旧的印象交杂起来，好多是忘掉了并变化了，但个性到了最后还是留存；并且在自我知道究竟这个动荡不止急急前进、要作何归宿之前，这个急进已达到终结了。

这样地，小孩的微笑的，玫瑰红的脸这样快乐的形态内所含的极伟大的问题会自动地迫切要求那些对小孩的观察家、生理学家和哲学家、教师和教育家、医师和心理学家、慈善事业家和教士的注意；可是同时这些问题是同一般的生成和消灭的大奥秘一样高深难测的。

蒲莱尔

1884年4月28日，耶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