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刀界
四大高手虽然都各怀鬼胎,但一时之下,也难以压制住宫七。
张暮年此刻是最轻松的,他只是挡住了宫七对自己的每一刀而已,并没有进攻。
张翻雨兄弟,一身内甲,几户无往而不利,但奈何手段平平,对宫七根本构成不了威胁。
宫七在盘算着,他的刀慢了下来,但他的刀却更加精准。
宫七的刀,是在死亡极限之中练成的,他的每一刀砍什么位置,几乎已经不需要经过思考,但此刻他思考了起来。
他左手的刀插入房梁,将自己吊起,整个人突然从天而降,就在一瞬间,一把夺命的刀飞了出去,直接插入了觉悟的喉咙,另外一把刀,则在身边高速的旋转了起来,用来缓解五大高手的攻势。
觉悟已死,这场战斗似乎没有必要存在了,华英收了拳,来到潘耀身后,张翻雨兄弟也收了手,站在一旁。
张暮年的嘴脸突然一抹冷笑,他手中的丝线,突然将宫七的刀逼停,手中一把短刃,拦腰刺去。
宫七倒退六步,化解攻势,可奈何这一把短刃,还是有二分之一刺了进去。
宫七的白衣之上,血迹慢慢的渗透了出来。
“张暮年,你找死?”宫七怒道。
张二爷气定神闲:“诸位,我们今日都阻了他杀觉悟,亮杀门的梁子已经结下了,若是今日不取了他性命,日后各位恐怕都得做他的刀下亡魂。”
“我兄弟不屑与你这小人为伍,三首山若来,自有办法,趁人之危之事,我兄弟不耻,告辞了。”张翻雨兄弟对着张二爷漏出了不屑的眼神。
“潘耀?你呢?”张二爷又看向了潘耀。
潘耀道:“对,你说的很对,可你忽略了一点。”
张二爷眼睛瞪大,看着潘耀:“你什么意思。”
潘耀道:“宫七杀人,没这么麻烦,这人武功虽高,可你又何时见过宫七的刀是从袖口飞出的。”
张二爷道:“你说这人不是宫七?”
潘耀道:“正是,我十二年前碰到过宫家父子,宫家有一绝学,叫‘皮肉刀’,他们的刀都是藏在皮肉夹层里面的,以血养刀。”
张二爷眼神虽然犀利,可不可思议的目光还是投给了那人:“你究竟是何人?”
那人还未开口,潘耀却已开口:“他虽不是亮杀,但却是索命门的人,索命门有这种刀法的,差不多有十个,这十个人里,我见过七个。”
那人见已经被潘耀看破,也不卖关子,索性直接问道:“那剩下的三个我又会是哪一个呢?”
潘耀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索命门的规模虽比不上盗门,但堂口之多,绝对是江湖上最多的一个,你既然肯帮宫七,想必你们的关系应该不错,不过让我猜,我却是猜不出来。”
那人道:“盗门一百零八堂,遍布天下,索命门那里有那么多堂口,你这是说笑了。”
张二爷听到这人的话,却是说道:“我盗门堂口和你索命堂口比不得,你索命一门哪一个不是磨牙利爪,我们只是小打小闹而已。”
那人听罢,却是摇了摇头,身子一个急转,顺着窗户就走了,留下的,只有他的声音:“四位的本事我已领教,张暮年,我索命一门无意结仇,你却恶意伤我,盗门必被拔一堂。”
江湖上的人,最注重的就是面子,张暮年伤了那人,那人要拔盗门一堂也无可厚非,可眼下说了出来,这在场的又不是聋子,一时间脸面也下不了,张二爷索性身子一斜,一个燕子三抄水,直接追了上去。
(2)
女孩子的心总是最细的,苗妹子的反应是最快的:“哥,你说他是假的宫七,那真的?”
潘耀点了点头:“既然有假的宫七,肯定有假的觉悟,要不然我也不会让你布下奇门甲术。”
在少林寺的另外一个地方,这里不是大殿,也不是禅院,而是一个密室。
这密室极为隐蔽,就算是少林弟子,也极少有人知道。
宫七一人一刀,一只手负手而立,面对着眼前的觉悟。
“我少林与你三首山有何瓜葛,你今日非杀我不可?”
宫七不曾言语,也不需要言语,杀手杀人,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
奇门甲术,乃是天人之书,千门历代脱将安身立命之基本。
奇门一术共四千两百二十局,因为历代失传,剩下不足百局,此刻正是其中一局,名曰‘三才’。
这一局成于潜龙戏水,戈壁之滩,让宫七虽然看得到觉悟,却总是感觉走不到尽头,龙困于浅滩,不得其法,其力。
觉悟叫宫七还不言语,便又说道:“我一身武功,皆已所废,你此刻杀我,你不怕贻笑大方吗?”
宫七还是不言,他一步一步走着,没有停留,但在外界看来,却是原地踏步一般,这也是‘三才’之局妙的地方。
宫七停下来脚步,看着觉悟:“奇门术,恐怕自一禅之后,你少林没有这样的手笔了吧!”
觉悟道:“此局是千门脱将所布。”
宫七暗道:“弥平玉武功独步天下,胸中更是三十六局,尚且不敢妄动千门这点惨破之军,看来是有原因的。”
“这奇门术涉猎广泛,先人智慧,我对此道一窍不通,难不成要以力破法。”
他的刀出现了,自自己的皮肉夹层之间,出现了两把无鞘之刃,这刀不仅无鞘,而且无柄,如同长在宫七胳膊上一般。
宫七气海沉浮,霎时间一颗火折子自宫七之手插入墙上,刀上反光显现,格外耀眼,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周围。
宫家七刀第一刀,三万刀,仅仅三个呼吸之间,宫七已经出手一百多刀,周围三十米,已经都划上了刀痕。
一刀接一刀,宫家三万刀,空中漂浮着的,已经分不清楚是真刀,还是残影,但周围,却已经是刀的天下,无刀不入。
觉悟心惊,一个和尚不再心如止水,几十年的修为此刻心乱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即便是弥平玉的杀拳,此刻也没有这刀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