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夜①作

旅馆寒灯独不眠，

客心何事转凄然？

故乡今夜思千里，

霜鬓明朝又一年②。

① 除夜：即除夕。

② 故乡二句：承上“何事”一问而来，说明凄然不眠之故。

【集评】

顾璘《批点唐诗正音》：“此篇音律稍似中唐，但四句中意态圆足自别。”

锺惺《唐诗归》：“故乡亲友思千里外霜鬓，其悲无穷，若两句开说，便索然矣。”

敖英《唐诗绝句类选》：“‘独’者，他人不然；‘转’者，比常尤甚，二字为诗眼。”

沈德潜《唐诗别裁》：“作故乡亲友思千里外人，愈有意味。”

黄叔灿《唐诗笺注》：“‘故乡今夜’承首句，‘霜鬓明朝’承次句，意有两层，故用‘独’字、‘转’字，诗律甚细。”

宋宗元《网师园唐诗笺》：“不直说己之思乡，而推到故乡亲友之思我，此与摩诘九月九日诗同是勘进一层法。”

李锳《诗法易简录》：“后二句寓流走于整对之中，又恰好结得住，令人读之，几不觉其为整对也。末句醒出‘除夜’。”

宋顾乐《唐人万首绝句选》评：“‘转’字唤起后二句，唐绝谨严，一字不乱下类此。”

马时芳《挑灯诗话》：“高达夫《除夜作》云云，只眼前景，口边语，一倒转来说，便曲折有余味。”

俞陛云《诗境浅说续编》：“绝句以不说尽为佳，此诗三四句将第二句‘凄然’之意说尽，而亦耐人寻味。以流水对句作收笔，尤为自然。”

【评解】

自问自答，写出“独不眠”时咄咄书空情景，乃白描传神之笔。（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