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鉴和女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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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九.兴墨

众人之喜恶不同于君子之喜恶。君子之喜恶,在于德行;众人之喜恶,在于自我。昔陆王以为程朱理学难成,自以为心学易成,然其亦偏真理,虽倡知行合一,不能致之,盖以自我之喜恶行之,纵力以行之,亦悖之真理,孰敢言愚夫愚妇与圣人同?然以迂学行之,久厌学,不能行效,何以致之正理?故李贽曰:“孔子之是未必是,孔子之非未必非。”夫以孔子之威,威及全球,千古未有逾之之人,类之亦极鲜矣,其是非亦不可以为是非,孰众人之是非可谓是非乎?愈近真学德愈进,在真学之多而不在其少,若众人之真学远甚于其之父母,则是非可劣于父母乎?己不能而父母正之,则可为;无辨是非,亦皆以先人之道行之,孰可用父母之喜恶行之,则己之喜恶何在?若以君子之喜恶为之,亦不知孰为君子?故在守己,在护己,在长远,非图一时一己之私利也。

儒学迂而不实、不事生产、鼓吹礼教,所鉴者其教法、其典籍《诗》、《论语》,其气节盛,其人气旺,然重丧重敛重等级,多难以批判继承,墨自善改,以非攻易礼乐征伐自天子出,以兼爱易等级之仁爱,以重利易轻利,以尚贤易世袭,以尚同易等级之同,以非乐易礼乐,以非命易天命,以节葬易厚葬,以三日丧易三年丧,以节用易礼用,种种皆改儒之迂腐,并继儒之长处,重修身养性及君子之道,亦富气节和不息之精神,却因狭义功利而趋于亡,岂不惜哉?

韩非曰:“今之显学,儒墨也。”儒墨之争亦烈矣,然法、阴阳等诸家与治者皆诋毁墨,使渐湮没。其又有三表、类、故、力学、光学、守城之学,较儒学更备,更为实用之学,竟鲜有人察之,而多以习儒却不知益儒之墨也,故夫名者不可盲学也,真学者亦未必名哉!以众人之所学定己之所学未必佳,庄子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迂名化为芳名,而不究其迂者,则孔子方可为圣人乎?其亦不以为然也,焉能以孔子之是非为是非乎?封建礼教,固王治而已,专制必矣,则必害捍民权之墨,而今却多习儒而不习墨,其以儒之根本为正乎?根本在于捍专制之权,捍贵族之名分,捍民权已在次,根本不正,则其学何可正乎?《墨子·修身》曰:“本不固者末必几。”根本不正,则其利亦难借也,故宜振根本之学,墨学不宜没也。

《非攻》篇,其学重在其度。恶度如何,罚度则如何;善度恶如何,赏度则如何。如恶多者之刑反轻于恶少者,善多者之赏反轻于善少者,则赏罚不分明也。

故言,“最”字不可滥用,凡道善恶皆得以其度论之,重在分寸,分分寸寸,以为不必争,若在理上,则必争也。

安徒霖问沈消灾曰:“儒者之益颇多,之损亦颇多,不可全肯,亦不可全否,学其益则易被其损洗脑,丢其损又恐不能多识其益,则奈何?”沈消灾曰:“盖缘其非今之根本之学,以吾度之,以墨学为百家之首,而引儒学等长处入之。”

见侮不辱,而自省其身,以防再犯,而视其所言无轻重。彼武则避,无论对错,如孤立则不发,而速告上。面者不同,则应不同,亦察其所为以判。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以判可友否,可往否。非可友者,远而避之。势众而不傲,势孤而内敛,可以避祸也。谨而处之,知烙印难改,贵在持之久也。

不为仇者,而为己欢,挑拨离间而作壁上观者,其德鲜矣!见侮不辱,而明挑拨者所为,不必言说,则挑拨者之意不图也。

过劳则衰,其损者逾之其先逸者,过劳短利可图,长利必耗也,以求复同则耗时愈长,其的不达也。但凡图短利者需虑长利,贵长远而不在苟安,此可为养生之道也。

凡为人者,不因貌高而过袒,不因貌低而过贬。凡为禽兽者无貌高者也。为人者,亦有好坏,其质亦不齐,其度亦不齐,多等划分。为禽兽者亦可划多级列。亦有作为不如禽兽者,其貌必劣至不堪也。

奴隶社会无明主,文、武废殉、揽民强于纣不多,且其各得周、商之戴,文、武之史必戴周者撰,必有过誉文、武而诋纣之处,至孔子已五百余载,且无纸,帛、竹不易载,亦非全首者撰,定有后人多次删改,更不可信,而孔子自幼居礼仪之邦,受之熏陶甚深,为之洗脑,以为文、武之时必大同,且忽其时多有商乱。其尊晏、老而敢与之陌路,何不敢质之文、武,以为文、武必十全十美,必为圣人,以为大同惟有安等级之分方可,何其迂乎?且名为贵族,实为庶民,自不甘其后。其不解奴隶之情,不晓奴隶之苦,以为奴隶制天然合理,纵其淡泊名利,不欲依附权贵,亦不愚忠,然性亦缺失矣,其德合以见之?其之主和、主谨及其学多有先进之处,然其道不行矣,而众人批之其道而忽之学也。

孔子之孝,乐亲;墨子之孝,利亲;朱熹之孝,守礼。三子者,墨子最佳,朱熹最劣。夫乐未必利。守礼,为社稷死,故不能孝也。

夫儒道法之学,用之善者可利人,用之不善者可害人。而墨学,弗善者弗用之;善者少闻其名,用之益少。此盖墨学为根本之学。而佛、基督之学,实利人者吾未见也。

老子之“以德报怨”,言于治者而非民也。墨子并无以爱待敌之意,若待之,是常损民甚。其敌,违道法者也。不然,何倡正义之战?其之非攻击不义之战,而非指义战,故必除敌以存义。

儒之所以盛于诸家者,盖其重先代典籍也。

孔子之则,片而不全,化两极而罕距中,于此远逊于墨子。评人之准,宜全宜面,善之多少、不善之多少极其分明,并屡较全之,方以判名。

儒之所谓圣人,以百姓为刍狗而重社稷,是偏圣本意,不可为圣人,墨之所谓圣人,一心为百姓谋福利以至其死,真圣人也。夫治者为民着想,实利者治者也,因百姓作而财积。而平民为人着想,亦应寻人,助报恩者强于弗报恩者,助德高者强于助德罕者,不但利己,且利匡义。若人德罕而己德高,助己亦有利匡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