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见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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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食元蛊,四,鱼皮豆腐

吕冰听此大骇,不明所以。

“且看了她的记忆,说不定能找到那个种蛊母的人。”

“我想知道…”吕冰如今脑子中一片浑然,他似乎意识到有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他想要知道真相,哪怕已经无力挽回。

在杜姨娘的记忆中给她种下食元蛊,教她蛊术的人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藏青色的衣衫,云锦暗纹,看起来身份不低,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线索。

而杜姨娘记忆深处一段记忆引起了吕冰的注意。那是当年吕少甫被逐出家门的前一日,也就是吕少甫寻常去不仕江见姜笑的那一日。冬月十四。

吕少甫本与姜笑有约,不敢怠慢,杜姨娘偏挑这个时候招待他茶水,他亦不敢推辞,急急饮了便要去不仕江,杜姨娘却一再拦着他,叫他脱身不得。

“姨娘,少甫还有急事,望姨娘莫要阻挠,我的朋友们还等着我。”

那杜姨娘却拉拉拽拽,让吕少甫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吕少甫又急又怕,红了脸,要躲,无奈杜姨娘一直拉着他的手,满脸笑容。

“姨娘近日新得了一味花糕法子,做了一点,马上就蒸好了,你先尝尝,我怕二郎不喜欢,二郎说过,你喜欢的,他就喜欢。”吕少甫并不想让姜笑他们久等,便婉拒了杜姨娘。

“少甫,你的朋友就那么重要么?”杜姨娘又拉着吕少甫的手,嘟囔道,“看来你爹还比不上你的那些江湖朋友了不是?”

吕少甫被杜姨娘的话吓到了,忙解释并不是这个意思。“爹知道的,少甫每月就此一日与他们相见,爹很高兴此事。我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人比爹重要,更没有想过,姨娘慎言。只是时辰不早了,让别人久等是为不信,请姨娘允我立刻赴约。”

吕少甫话音刚落,杜姨娘便做晕倒状,吕少甫不得不去扶她,吕少甫急慌了神,关切地问道:“姨娘?你怎么了?可是需要请位医师来?”

杜姨娘故作身娇体软,道:“少甫,你莫不是给姨娘下了药了?姨娘现在浑身乏力得紧。”说完就要晕倒。

吕少甫听了杜姨娘的话,心中疑虑,问道:“姨娘说哪里的话?少甫怎么敢做那等事情?”吕少甫又去看方才杜姨娘端来的茶,他将晕过去的杜姨娘扶到椅子上暂且靠好,便要去查看那茶水。只是将将跨出两步,忽觉头晕,吕少甫按了按眉心,头却是更晕了,一会儿,便不省人事了。

原来这杜姨娘晕倒是假,迷晕了吕少甫倒是真。

“少甫你可知西街乔老头的鱼皮豆腐水嫩滑腻,姨娘垂涎已久,今日就算解解馋吧。”

那个想要吃到鱼皮豆腐的少妇将那尾昏睡的青鱼拖入那小青鱼的鱼池,那小青鱼无知无觉,任人摆布。

这会儿,垂涎鱼皮豆腐的少妇终于就要得偿所愿,笑得十分灿烂。垂涎鱼皮豆腐的少妇吃美食也得讲究,她又去点了一炷香,回来便细细看着她最爱的美食。

“真是朱唇一点桃花殷啊,”她又想起那尾小青鱼的那双桃花眼来,不自觉道,“好似目有秋波呢…”要是能够看看那尾小青鱼睁开那双含情的桃花眼看看她便是再好不过了。

……

失去鳞片的鱼觉着又冷又吵,醒来一看,吕冰就在眼前,抱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杜姨娘。那没了鳞片的鱼忽而想起什么,低头一看,赶忙要寻找他掉落的鱼鳞,这尾漂亮的鱼努力为自己重新披上鱼鳞。

“吕少甫,原来你早就惦记你老子的女人,你原来早就等着这一天啊?”吕少甫又羞又恼,忙着整理衣冠竟也顾不上回答吕冰的话。吕冰从后面一踹,吕少甫狠狠摔了出去,手上却还不停打理衣冠。

“你这逆子,这个时候了还想着维护你那不存在的体面吗?”说着,他抓过吕少甫就往他脸上招呼,吕冰越打越气,直打得吕少甫晕头转向。杜姨娘看在眼里,只缩在一旁,流下泪来,不敢去看吕少甫。

“爹…我没…不…”每每吕少甫喊出一个字,下一个巴掌已经落下,纵使他有再大的委屈也说不得。

吕冰打得累了,把吕少甫摔在地上,吕少甫脸上火辣辣的疼,晕得两眼不识,两颊肿起,却是话也说得含含糊糊,扯不清了。

吕冰就坐在床边,看着地上隐隐发颤的吕少甫,不知是累的还是气的,他大喘粗气,全然不顾吕少甫也是哭得一塌糊涂,不曾问吕少甫一句,更不听他解释一个字。

待吕少甫稍微清醒了一会儿,他爬到吕冰跟前就开始磕头,“爹!少甫没有!少甫没有要亵渎杜姨娘!爹!”

吕冰见了他就烦,一脚把吕少甫踢翻在地,他又爬起来给吕冰磕头,哭喊着,自己不晓得怎么回事,只记得是要看那茶水来着?怎么会发生这等事情?难不成有人下药害了他们两个?吕少甫脑中混乱不堪,根本理不出思路来。

“爹!孩儿真的没有!”吕冰见了他磕破血的额头微微一颤,道:“你没有,难道还是你杜姨娘不成?”吕少甫愣住,姨娘早在他晕倒前便已经晕倒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吕冰回身去看杜姨娘,杜姨娘又开始啜泣,娇声道:“二郎,妾不敢啊!况且少甫七尺男儿,妾怎么搬得动啊,再说,这可是少甫的内卧,妾是断不敢进来的呀!”说完,泪如雨下。

吕冰再看吕少甫,他想要说什么又不说,吕冰看了来气,又一巴掌招呼他,吕少甫这一摔就起不来了,任凭泪水汹涌,再多的委屈都说不出来了,视线渐渐模糊,吕少甫好想死,却不知道如何去死,只好趁着疼痛又睡过去了。

这日晚,是杜姨娘做了晚饭,那才四岁的吕惠却放下筷子,道:“爹爹,大哥为什么不进来,我要吃大哥做的饭菜,娘做的不好吃。”

吕冰闻言停下了筷子,杜姨娘也有些不好意思,对吕惠道:“惠儿别挑嘴,以后都得吃娘做的。”

吕惠并不在意,又探头去看跪在外面的吕少甫,问道:“爹爹为什么打大哥?我今天都看见了,大哥哭得好厉害,比惠儿哭得还大。大哥对惠儿最好了,爹爹不要打大哥,好不好?”

吕冰闻言摔了手中的筷子,冷哼一声,起身走开了。见吕冰走了,杜姨娘拉过吕惠的手,道:“惠儿,你去看看大哥吧,天气冷,他受不住,我去看看爹爹,好不好?”

“好。”说着吕惠便跑到门外,冬月的风吹得吕惠抱着手臂直叫冷。而吕少甫只穿着单衣,僵硬地跪在门口。

吕惠去抓住吕少甫的手,道:“大哥,惠儿饿了,大哥要给惠儿,爹爹娘亲做饭的,对不对。”

吕少甫勉强地扯出一抹笑容,道:“惠儿乖,大哥犯了错,今天就不能给惠儿做饭了,让娘亲给你做饭好不好?”

“不要!娘亲做饭一点也不好吃。”

“惠儿乖,听话,啊。”吕少甫正要抬起他僵硬的手去摸吕惠的头,便看见吕冰正在屋中看着他,只好作罢,低下头来,强忍着泪水。

杜姨娘也在屋内唤吕惠,吕惠见吕少甫不理他了也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