蕉皮论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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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明武新著《从天文到人文》读后

中国历史上,代代都有智者为我们的文化大厦添砖加瓦,代代都有高士为这棵文化古树嫁接新枝异叶。然而近代以来,这座大厦千疮百孔摇摇欲坠,这棵大树枝枯叶黄病虫丛生。于是,掘看庄基的、探寻病根的,“五四”以来,论家辈出。有的从制度层面,有的从历史层面,有的从文化层面,有的从人种层面,都在寻找我们民族复壮的药方,追寻中华文化的振兴之路。然而,到刘明武的研究成果出现,才算真正理清了我们文化的源流清浊,才算真正探到了这棵大树的正根本源。为了我们民族百年来的复兴之梦,我们施肥和浇水,只要作用于本根,这棵大树必定会重焕生机、枝繁叶茂。

刘明武先生在相继推出《换个方法读〈内经〉》《黄帝文化与皇帝文化》等大部头的重磅学术著作之后,新近出版的这部《从天文到人文》,站在整个中华民族历史的高度,对中华文化珍珠重新进行了串接,起头在何处、主线从哪儿分叉、根脉的流布与扩散,这种对上游文化的耐心盘点和科学清理,对于重铸民族的精神根基都具开创意义。

文化总根如渔网之纲,网目挂连,相互绞转,结构严密而功能完整。天文这个纲抓到了,万千网目尽收一缆。比如中学数学里的直角三角形,就直接产生于天文观测。古人立竹竿,测日影、定节气,竿、影及连线不正是个直角三角形吗?

中华文化里,一个清楚的事实就是:人文源于天文。而天文学的第一个落脚点是历法。文字产生后,历法是用文字表达的;文字产生之前,历法是用“河图洛书”和“八卦”表达的。时间上的春夏秋冬四季,空间上的东西南北,还有万物生长收藏的各种状态,都可以由“河图洛书”和“八卦”来表达。物极必反、否极泰来、阴极生阳与阳极生阴这些至理名言,正是从立竿、测影、制历的过程中发现的。历法是人文的起点,它是衡量一个民族是否真正进入文明的重要标志。中华文化以天文历法为基础,演化出了各个学科,演化出了诸子百家。

新近几十年来,我们更重于移植、照搬外来文化。是的,我们由此成就了巨大的物质体量,然而精神质能却空前塌缩,这种不平衡造成了理想与现实的落差、物质与道德的失衡、竞争与公正的错位、意识与行为的悖离、激情与理性的脱节、进取与受挫的并存、自立与依附的绞结、群体与个体的巨大摩擦;导致了青年一代失去精神方向。甚至,我们憎恨别人贪婪,却宽容自己的纵欲;我们指责社会不公,却回避自己的道义……终于,我们明白:重量不等于质量,肥大不等于强大。真正的文明是由精神和物质两个层面构成的,缺一则身心畸形。于是,就有了刘明武这个《从天文到人文》的研究成果,就有了这个清理中华民族精神底座的工程。基础理清了,重铸就有据可依。清理的过程也是正本清源的过程。而正本清源的目的在于认祖归宗,否则,我们仍然可能“抬错棺材哭错坟”、误把他乡当故乡。约百年前,我们的前贤认错了祖先拜错了神,打这个店,拆那个庙,其结果既没有救民于水火,更没有救国于贫弱,反而造成了民族灵魂的混浊、民族精神的塌缩。这个现象,于今实在该到反思的时候了。

在21世纪曙光初现的时候,一位体格健硕的地质工程师气宇轩昂地进入了中华文化的研究领域。在一些学人为了职称而重复进行诸子百家的学理之辩和对某些言论与著述没完没了地进行真伪之争的时候,这位地质工程师对中华文化进行宏阔而缜密的整合。他就是刘明武。

刘明武被称为中华哲学学术界的文化秦岭,由他而后,在通晓《圣经》里的基督教文化、《古兰经》里的伊斯兰文化、《奥义书》里的印度教文化之后,用宏阔的历史眼光、严密的哲学思维、冷静的理性精神,整合元典、清理门户、拨乱反正,重建真正的中华文化体系,由此而有了分界。他是在西方科学日益罪恶化的今天,打开中华文化的整体价值,为中国学人立心、为中华文化立命、为世界开未来的一位国学英雄。

刘明武的学说是跨文化的。跨文化的研究有普遍意义,又有严格的规定性、无限的扩展性,谁要在新世纪里重弹陈词滥调或胡说八道,蒙羞的只能是他自己。可以说,在21世纪之初,中华文化的永恒光焰在刘明武这里被真正点燃了。对于过去的20世纪、对于那个世纪的文化可怜相,刘明武有深深的罪责意识。他虽然没有生活在那个时代,但他为先辈承受罪责的担当精神却是悲壮而崇高的。赎罪的唯一方式是投入到真正的文化创造中去。“赞天地之化育”,21世纪的中国文化正在生成中。

感谢刘明武先生,感谢他这份卓越的贡献。让我们承接这份祖宗的气息,从根源上再造和重铸民族灵魂,由此实现那个高振六翮的中华之梦,将为时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