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好女人偏遇上坏婚姻
“张幼仪|离婚成就了最好的自己”
“无论任何事情,她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做别人的妻子如此,做事业上的女强人也是如此。短短几年,张幼仪便在金融业如鱼得水,连续多年当选为银行的董事。当时银行的员工是这样回忆张幼仪的:‘那年她四十岁左右,腰背笔挺,略显高大,神情端庄大方,有大家风范。她就在我们营业厅办公,准时上下班,除接电话外,很少说话,总是专心看文件。我经常要将报表和装订好的传票本请她盖章,有时听到她打电话时用德语。’”
“在中国,女人是一文不值的。她出生以后,得听父亲的话;结婚以后,得服从丈夫;守寡以后,又得顺着儿子。你瞧,女人就是不值钱。”这是《小脚与西服:张幼仪与徐志摩》中的一段话。当西方女人正在忙着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的时候,张幼仪却因为陷入那段著名的婚姻,从此与痛苦结缘。
张幼仪也是“好人家”的女儿,拥有显赫的家世。她的祖父曾在清朝担任知县;父亲是上海宝山县的一位医生,也是当地的巨富;二哥张君劢是政界风云人物,是《中华民国宪法》的主要起草人,被誉为“中华民国宪法之父”;四哥张嘉璈是上海金融界的知名人物,二十五岁左右即担任中国银行上海分行副经理。
传统的封建家庭,家教甚严。张家的男子虽个个出色,女孩子却并没有受到太好的教育。在父母的观念里,女孩子嫁个好人家才是正道。若不是张幼仪苦苦争取,恐怕连出门读书的机会都没有。
十二岁那年,张幼仪在报纸上看到江苏省立第二女子师范学校在招生,只需要上三年学,学费低,每年只要五元钱,还包吃住,到了第四年就能以实习老师的身份教低年级的学生,毕业时还可以领到小学教师的资格证书。
为了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张幼仪苦苦哀求了母亲很久。母亲拒绝的理由很奇怪,当时女孩子读书要穿校服,母亲看到邻居家女孩子的校服是露出脖子的,认为这“不成体统”。后来得知张幼仪的学校不需要穿校服,母亲这才勉强答应。
如此传统的家教,让张幼仪顺理成章成长为一个贤惠、严肃、会照顾人、不会说“不”,但也绝不会讨丈夫喜欢的女人。
她接受过新式教育,同样也被灌输进传统的思想。在与徐志摩订婚时,母亲告诉她:“女子,必须依靠男子才能活着。进了徐家的门,绝对不可以说不。”
张幼仪并没有见过不幸福的婚姻,她的父母思想虽传统,但感情十分和睦。母亲在父亲的羽翼下生活得十分滋润,几乎没受过什么苦。张幼仪在自己的世界里,从未见过第二段婚姻。于是,她理所当然地以为,简单平淡,就应该是婚姻原本的模样。
可是她错了,若她的丈夫甘于平淡,便会甘愿成为她的全部,那么他们或许可以活得幸福。可张幼仪的丈夫,偏偏是这世上最不甘平淡的人。在看到张幼仪照片的第一眼,他充满鄙夷地评价她是“乡下土包子”。他心目中的妻子,应该是有着新式思想和浪漫情怀的新女性。
为了嫁给徐志摩,张幼仪被迫中断了学业。直到晚年,她还对不曾接受过林徽因、陆小曼那样的教育耿耿于怀。
父母送给张幼仪那份丰厚的“思想嫁妆”,在徐志摩眼中全部都是封建的腐朽。因为嫌弃封建思想,他自然而然地连她一起嫌弃。
十五岁那年,张幼仪“轰轰烈烈”地嫁入徐家,那丰厚的嫁妆惊动了整座县城。可是,她最想依靠的那个人,却给了她一个冰冷的新婚之夜。他不看她,也不对她微笑,甚至不和她说话。此后,他对她说的第一番话,竟然是“我要成为中国文明离婚第一人”。
她看他的眼神有些懵懂,在张幼仪的意识里,结婚了就是结婚了,是不可以离婚的。可是对徐志摩而言,结婚不过是完成父母交代的任务。
婚后不久,徐志摩便去上学。他们结婚三年,相处的时间加起来却不到四个月。在徐志摩眼中,张幼仪是空气一般的存在,他给予她最大的残忍,便是冷漠。
徐志摩很少回家,即便回家也绝不会与张幼仪产生任何交集。他可以和家里的仆人谈笑风生,当张幼仪走上前去想和他说几句话的时候,他的脸立刻拉得老长,一张脸冷若冰霜。只要张幼仪转身走开,他立刻恢复一副健谈的模样。
“无人与我立黄昏,无人问我粥可温……无人怜我悲与伤,无人分我乐与欢!”这首诗道尽了张幼仪婚后的心声。一段不该缔结的婚姻,会让一个女人堕入人间地狱。
没有灵魂的碰撞,只有传宗接代的使命。1918年,张幼仪生下一个儿子,取名徐积锴。于徐志摩来说,他并没有成为人父的喜悦,只有完成任务后的松一口气。徐家有了后代,他便终于可以过自己的潇洒人生。
徐志摩迫不及待地离家求学。1918年,他踏上了去往美国的轮船,先是进入克拉克大学历史系,学习社会学和经济学;之后又进入哥伦比亚大学,攻读政治;1921年,他来到英国康桥大学(今剑桥大学)。也就是在这里,他爱上了一个叫林徽因的女子。张幼仪的人生悲剧,从这里被推上了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