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九组
1.梁子
还隔着几十匹梁子，几十条溪流
将看见高原上玫瑰炫丽的舞蹈
美丽的草莓，有毒的草莓铺开来
冥想中，用“一”代替一千，一万
表达一种忠贞不渝的情操
把荞子收进来，六月开始之前
把麦子看护好，五月萌动之时
雄黄酒屋前屋后洒一遍，心中的小
逐渐变大，没灾没病的向往呵
五月里的一些情景心里过一遍
时间不断注入空杯子，四月盈满
五月溢出，久经炙烤的土地纵情歌唱
蝴蝶，蜜蜂飞着，把花香传去很远
潮湿的气味成为一部份人的心事
夜晚降临，绯红的晚霞沉重的飘远
松林边青春的脸旁安静着。凝望处
流浪的飞鸟衔着荞麦飞来，飞过上空
以一粒荞子熟透的脆响，道出我的心境
残留的悲悯，漫过起起伏伏的山脉
奔流成为骨子里的骨髓，肉体上的血液
2、静静的傍晚
静静的傍晚，夕阳如一只圆盘高悬着
倾洒下的五彩羽毛使矮子坡上的山地
闪闪发光。那里面的洋芋包谷，一碧千里
坐在坝子观望，被惹眼的绿色击中
夕阳中庄稼的倩影，可在谁的心灵起舞
揉碎一天来的疲惫，搅动河水中来往的鱼群
听牧羊人晚归之前，奏一段动人的恋曲
或者走长长路，在夕阳落下的地方许下
一生一世的愿望，心中的灵就在眼前
来时的路，去时的路，山路上交叉而过
将夜晚的绿色归还内心，将一年一度的静
归还五月。尺把高的庄稼啊，多么悦目
锄禾的人不知道，傍晚正洞悉他的秘密
取走花朵，将夜晚的羽毛插满山坡?
青翠的庄稼，茁壮成长的庄稼，不断地和农民握手
不断地，带走我眼里的晦涩。诗人们呵
我这时很想说：五月的云贵高原
有一个和绿色融合起来的理想正渐渐展开来
3、抵达
这是不是多年以后的我，身体憔悴
道路渺茫，错过耕耘，也错过
收获，隐秘的灵魂破碎，扭曲
心中了无欲念，也无希望，平静着
眼前的土地，一阵铺开来，洁白如玉
寒冷，孤独，我不想再描绘，愿苍天怜悯
道路失败之后，我会铭记，生是偶然
死是必然，珍惜偶然，淡看必然
朋友们啊，坎坷，无助，需要坚强面对
苦楚，艰辛需要坚强面对。竭尽一生智慧
抵达美与静构成的永恒的家园
4、静女
一部诗经铸就一部古代史
那史书里，静女就如谷子、麦子一样
浪漫，令人喜爱
晚上我枕着锄头睡去
梦到远古的春天，流水从山间泻出
生锈的灵魂像一团团火焰
而忠贞不渝的女人，遍地都是
她们那旷古的纯洁啊
朴素的爱情啊，我渴望获得
采一朵玫瑰，献于静女脚下
借一缕月光，盖于静女头顶
今夜，我将沉醉于
美纶美幻的诗经里
4、烟雨濛濛
山花已谢，桃红已绿，濛濛烟雨遮蔽了
十里云天，一朵古莲逆时空而动，绽放在
我今生无力抵达的千年
放弃追逐，远离尘埃，独卧深山净化本灵
不再问我来时的路，归卧的家
人生一片茫茫。
看云出日落，霞升雾涌，这日子多好
多好。当我功德圆满，穿越时空
那已是千年以后的事情，充满着未知
5、送别
怀抱长琴，于分别的路口为你演奏一曲送别曲
天涯路远，你啊，慢慢地走
寒风吹卷着雪花，打湿辞别的心
知己难遇啊，从今以后
我们只能在灵魂里倾诉理想
谁会记得这个冬天，我为你演奏的曲子
谁会记得这一份友谊之情，诚实的信仰
别了，在你扬鞭而去的那瞬间
我看见一个人的征程上，写满凛冽，孤独
雪纷纷扬扬地下着，马蹄留下的印一路铺远
一路铺远，之后雪渐渐把它覆盖
立于驿道口，看着一片茫茫相交映
我的感情涌动，手指弹奏出的别绪
充满着对这个世界的怜悯与思考
6、写在大海边缘
大海卷曲的头发在这刻已盘起
我知道天边绯红的光芒，已不是我向往的远方
温柔的面孔里面，灵魂反光。
蕙和风摇曳的心事像鹤群
低飞的瞬间被强烈的相思捕获。
我已不是黔西北那个孩子。黄昏时分
举着手中的诗歌在大海边缘奔跑，
把心中的恋歌向大海倾吐。柔情的夕阳
金子般洒满鳞波，有谁知道
从此，冷月孤舟，从此，故乡迢迢。
海岸边沉积千年的泥沙是沙漏的哀愁
过滤时光。留下沧桑与温柔击打
一只海鸥的背影。那天水相接处的留白
回归油画，有谁在这刻把帆船牵引。
老渔夫的心事，搁浅的沉船远了。
汛期以及春天漫上淤泥时，同游者说：
滔滔江水像一个人的心事，潮起潮落
堤畔燕飞柳青，草们在相恋人的手中
幸福的比划希望。一片繁忙的景象弥漫滨海
渔船归来，帆船远去。而过去，便是上海
7、云贵高原
云贵高原，云贵高原
山多，水多，草多，鸟多
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儿都有
云贵高原，云贵高原
野鸡来过了，好像很孤独
加上追赶的猎人多，又飞走了
麻雀来过了，没有能够吃到荞麦地里的粮食而悲伤的离开了……
只有老山草守在山梁老死不离开
云贵高原，云贵高原
山里多的是蕨草，少的是玫瑰
大山里的人谈恋爱，往往只能用老方式进行
最浪漫的一次婚礼也没有离开马匹，锁喇，八台大轿……
云贵高原，云贵高原
一处封闭落后的地方，许多人日夜的祈盼就是一地的粮食……
8、相逢
灯光漫无目的的扫过，纤弱的背影被攫住。
美丽容颜如一冬雪花，飘洒进大地的怀抱。
当我再次想起，那已是多年后的黄昏。
天空呈现出生机的淡黄色。
走过的人，怀着迁徙的孤独。
今生，有一些人注定要被我记住。
而多年以后，谁又会记住我。
9、狼爱上羊
狼爱上羊
不是男人爱上女人
一个是为了口食
而去追求
猎取羔羊
一个是为了爱情
而去追求
狼爱上羊
等于欺凌弱小动物
以弱小动物为食
是大自然里最本质的属性
就是弱肉强食
所以
狼爱上羊
天经地义
10、雪 原
白茫茫的雪原是一个人的影子。
静静地铺展在无声的荒野。
希望和焰火掠过泛白的天空，带来一丝苏醒。
荒野尽头，飞来啄食的飞鸟落了一地。
蓝色的翅膀一如春夏秋冬的莫测，酝酿着每一次苏醒和沧桑。
空虚和荒凉袭来——。
剩下的留白，献给春天。
11、之一：草海
黑颈鹤起飞的刹那，纤脚
在水波处滑出道美丽的弧线。
青草萋萋，弧线褪去的地方
太阳滑落。
绯红的晚霞陶醉鸟群，江岸
露出一排排倒影。草海
奔跑着无数树木和晚云。
鱼群以为这是草海隆重的婚礼
匆匆穿梭于古铜色艳影中
希望一睹新娘子倩容。
之二：荞麦花
荞麦花欲滴的洁白，流水一样
交织着月光，流淌。在山岗
老烟杆磕掉烟灰的土地上绽放。
诗人，荞麦花中红的叫做希望，紫的
叫做未来。你躺到花朵上去吧
让荞麦花簇拥着你——
之三：水塘
水塘，高原秀丽的湖泊
我日夜思恋你，常从一只鸟的翅膀里
看见荡漾的波纹。
以为你是鸟携带而来，在高原落地生根。
那只小木筏，我昨夜已经梦到
我不敢乘坐它划进你的深处，我一但划进去
就会化作鸟展翅而去。
水塘，我伫足的地方你收藏好，收藏好——
之四：大海子
大海子，你妖媚的脸颊上是否
已添了皱纹。大海子，马匹和月光
你还没有忘记吧。大海子，今夜我只想你：
宽敞的坝子，白色的野草莓，还有
五月的雨水。大海子，我现在在流浪
我流浪的地方叫牧场。
之五：麦地
和所有热爱麦地的人一样，六月
一束束饱满的麦穗吸引我的目光
马匹和土地，在和风里轻摇。
六月，太阳一样温暖的六月
麦子，母乳一样甘甜的麦子
囚禁我，我如一只流浪的鸟
受麦芒烧灼。
之六：白色鸟
在季节里穿梭的白色飞鸟
成群结队的飞来
白色的翅膀，纤细的肢体——
是去年小河边接近游客那只？
它，白色的飞鸟
真会衔神枝去堵倾闸而来的洪水，或者
这只是满面沧桑老人心中的神话
白色鸟飞跃土地上空的声音，很美
很美，当我们凝思它娇美的身体时
三月从脸上悄悄滑过 。
之七：洗衣石
河水的透明是灵魂的透明
在洗衣石上洗衣的人们
首先被溪水的纯洁感动
那是六月，太阳把水温成温泉的时候
听，棒槌击打衣服的声音——
青石板上水花飞溅，在风吹来的方向
姑娘头发在飞舞，柳枝在歌唱
也则河畔有多少洗衣石
就有多少喜欢浪漫的青年，那
青春的阳光是长着翅膀的蝴蝶
飞跃枝头的水声敲击着蝉鸣
落日的午后阵阵歌声飘荡着
夏季，玫瑰的光彩被洗衣石代替
激越流水的石头是夕阳中的新郎
12、割草的老人
割草的老人你一定见过。清晨
他坐在高山之石上捏着烟杆吸旱烟
烟雾缭绕，似晨雾飘荡。他手里的镰刀
身旁的篓子 ，黝黑而干裂的手昭示着
所有草都有可能被负于背脊
走过的漫长的归途，是早晨
也是黄昏。
13、一个家族从这儿开始
曾祖父的母亲是一只迁徙的鸟儿
在旧中国，风雨飘摇的季节，
带着四个孩子远走异乡
从云南以勒坝出发，他们翻过座座大山，淌过
一条条小河。——那是五双沉重的翅膀
驮着一八九几年的翅膀，其中
有四双还很幼小。
他们飞到云南奎乡，看见
那些坝子 ，很像以勒坝的坝子。虽然
高寒的奎乡已长不出，美丽的嫩厥
虽然，连绵的荞麦代替了稻田。
但是荞麦地里，有太多的网
这五双翅膀不能接近土地。
于是他们飞向森林，飞向更高更远的地方
面向太阳， 背对夕阳。
是一九零几年了，她们进入以则河
在今天被称为邱家沟的地方安了家
从此，在地主的土地里劳动，在
强梁的欺压下生活。
一九三几年了吧，
她走了将近七十年的小脚再也走不动
孩子们把她葬到一个叫盘龙山的地方。
二零零八年，她的墓碑上子子孙孙的名字已
多如繁星。当我伫足墓碑前面，
我像所有敬爱她的子子孙孙一样
给她磕头，敬香，挂青。之后
我把她写进我的诗稿里。
14、曾祖父
那年冬天，曾祖父走了
至于是哪一年，其实已经没有必要再提
让我这样说：曾祖父的一生，是半个清末，
全部民国，一部分
新中国的历史。
清明上坟，站在他的墓碑前面，我不能不像见到
整个苦难的中国，见到骡马，耕牛一样倍生敬畏。
我甚至眼中溢满泪水
我为曾祖父的一生流泪，为中国苦难的历程流泪
爷爷多次给我说起我没有见过的曾祖父，他说：
这个人一生勤劳受苦，
一生梦想土地和收成。
15、秋天（其一）
金黄色的秋天落到了大地上，就是一个片漂泊的落叶
乡村的青年走出了村庄，就是一只孤独的大雁
山谷里的晚风在干燥的夜晚，唱着悠扬动听的歌曲，陶醉了秋天的事物
比如，落叶，小草，云朵，月亮，野鸟，在这样一个安静的夜晚是要哭泣的
它们的内心悲伤，年华虚度
其二
秋天，大地乏黄，田野丰收
粮食收获的季节，我也成熟了
我要去播种爱情
我要去等待春天
但是，我并不憎恨秋天和冬天
哪怕落叶之后，大雪纷飞
我要在收获的季节去收获粮食
我要在田野里把我的信仰扔向天空
拓成美丽的签名，题字
我要在田野里唱一首情歌
虽然，无关爱情，不涉过往
秋天，远方去流浪的物事不段的从远方回来了
羊群从远方回来了
秋风从远方回来了
秋辣椒挂在檐角，红里透红
大白菜扎根地里，卷心白，麻叶青，应有尽有
秋天，物埠民丰，大地喜收成
走在山原，田野，坝子
总是让人温情脉脉，流连忘返
16、老鹰
老鹰是对蓝天最有意见的飞禽
为了表示不满
常常盘旋在蓝天
冲刺，呼叫
像夸父逐日一样
一些不识时务的累死在了半空中
深山里还未起飞的那些
野心不死，两眼总是望着天空
天空晴朗，阳光明媚的时候
老鹰仍然不段的往天空冲刺
几千年，几万年了
老鹰总是这样不识时务
谁知道
老鹰要飞到天空去干什么
17、思乡酒
一杯思乡酒，醉了心灵
醉倒在冷冷的月光里
醉倒在异乡
执子之手
与子偕老
执故乡之手
与故乡偕老
所以
当我白白度过一生
人们不能说我一无所有
单单一片思乡情
比山还高
比水还深
比酒还烈
18、乌蒙磅礴（其一）
磕一百个虔诚的响头
第一膝我要跪拜这片黄土
摆一千坛高度的烈酒
第一碗我要仰敬茫茫苍天
精卫填海，为救众生
女娲团土，为造众人
人类的历史充满了神话
最神话的是磅礴的高原
九百九十九道弯在蜿蜒
数不尽的大山在绵延
据说，从这里可以路过到天堂
神灵的瞳孔里，注视着人类
注视着主宰万物生灵的大地
一个圣洁的世界，美纶美幻
不但有飘雪，花朵，还有紫罗兰，春天，布谷鸟
谁曾经在这里偷听到神灵的交谈，盗取治理大地的秘密
占山为王，割地为疆，饮马中原，逐鹿群雄
谁曾经横刀立马把英雄的人生诠释
故事密密麻麻写满了一片片帛笺
让历史的本来面目赫然呈现
哒哒的马蹄声又在踏响，叮叮当当
疾驰的蹄痕踏过古老的土地，走在古道上，尘土飞扬
蹄声喧哗，催得让人难以入眠，时续时断
越过冬天的雪线，寻找丢失的历史，兀自哽咽
第一步血泪之路，献给理想
表达对理想的虔诚和百折不挠的精神
成王败寇，号角还在激越地吹响，声音嘹亮
金戈铁马，剑气如霜，天色昏暗
英雄从峭岩的根脉
从大地的纵深和闪电里，流淌出尊严的血
谁在这个高度仰望，在高原呐喊
把人生走成为高原上的英雄史
仰望山川，抒发豪情
高原的石头，泥土，粮食
鼓舞了一代又一代英雄的儿女
在这里生活，大地苍茫，物事美好
不朽的山岗是人的骨头，任风吹拂，任水流淌
朝着爱和信仰的方向奔走
往来的脚步虔诚地追赶云朵，历史，尘土飞扬
尘土飞扬中，我是谁的化身，谁是我的见证
高原磅礴，历史悠久
19、翻船
一
某个人
某些事
某只船
翻船的那一刻
就知道什么是水手啦
二
水上有一个秘密
水手不知道
流水却知道
水手翻船的时候
这个秘密才得以公开
原来
流水天天在覆灭帆船
算计水手
三
关于生死
没有人能够说清楚
生是什么
死是什么
四
想当水手耍霸王，去远航
就要接受大海的考验
翻船在所难免
大风起兮，有人要翻船了
大海波浪滔天
无风不起浪
整片海都是陷阱
掉进去你就知道啦
选择葬身大海
一个水手
最大的光荣
就是被大海吞噬
五
让风再吹猛烈一些
让海再波涛汹涌一些
一个水手
无论如何要扬帆起航
泅渡大江大河大海
当一回真正的男子汉
20、浴火重生
一旦投身进火
大无畏的升华
一只凡体肉胎的蝴蝶
经过浴火
是先死亡而后生
变成为另一种存在
要独享自由
取义成仁
必须如此
21、远方
远方
没有熟悉的篱笆墙
女人和狗
没有儿时的玩伴
没有亲人
没有欢乐
没有家乡的池塘
没有麻雀……
远方
云朵迷恋的地方
流水流去的地方
太阳落山的地方
月亮升起的地方
大雁南飞的地方
很多人走丢了
很多人回来了
远方遥远吗
远方在什么地方
22、兰草
摇曳的姿势里带着一份孤傲，凛冽
出自幽谷，剑气无双，英姿飒爽
过惯幽谷的生活，到不到坝子生活无所谓了
过惯孤独的生活，有没有烟火做伴无所谓了
风欺雪压，山谷呼啸时一露身手，展示精神
23、松树
玫瑰浑身长满刺又能怎样
寒霜一降，叶落归根
桃花缤纷又能怎样
还未风欺雪压，老早冬眠去了
只有松树一年四季总是那样青翠
无论风欺雪压还是凝冻满山
世间的树能有几种像它一样有骨气
24、某一种人
天底下的马总是那样多
汗血宝马，乌骓，矮脚马
鲁迅说世上本没有路
走的人多了有了路
我说世上本没有马
骑得的人多了成了马
古人说白马非马
由此推之，白马大概是某一种丢丑卖丑的人
25、抒情谣曲
一
不说一朵洁白的云落入山村的那口老水井里，影姿如何动人
不说心里的希望永不破灭，像一轮永不落山的太阳
无论冰天雪地也好，阴云密布也罢，总是在心底燃烧
乡村里年轻的小伙子，风也过，雨也过
为了一次美丽的绽放，已经等待二十多年
二
天空的太阳，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东升西落，难道不疲倦吗
山梁上漂浮着祥云，山涧里流淌着清澈的流水
坝子里奔跑着洁白的羊群，美纶美幻的物事，盈满眼帘
田野是谁遗落下的一枚种子，生长万物，承载希望，理想，爱情
天空是谁制造的一面镜子，或者一个阴谋，总是难以触及
追求爱情的人，向往云朵的青年，已经二十多岁
长途跋涉赶往远方的脚在疼痛，理想在疼痛
许多勤劳善良的农民，田野里耕种五谷，春种秋收，喂养六畜，度春秋
一生被困缚于命运安排的小小池渊，无法逾越
三
依山傍水，村庄座落在安静迷人的地方
经历风风雨雨，村庄历史悠久，文化底蕴厚重
山村里走出去的人，谁不渴望闻达于诸侯，显山露水，大显身手
山村里走出去的人，和土地的关联过于密切
难免与轰轰烈烈的大世界变得陌生
四
关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原因，大致可以归纳为以下几点
麦子扬花太美丽，无法割舍一场场美丽的艳遇
雪花飘扬太美丽，能让人看清这个世道的黑与白
春风吹拂太美丽，沐浴在春天里的感觉太美好
月亮皎洁太美丽，神秘的月光充满了传奇色彩
高原上的女人太美丽，渴望遭遇一场温馨的爱情
五
月亮和谷子曾经是大地上两个关系密切的弟兄
为了寻找理想，天各一方，相互倒戈
后来月亮战胜了谷子，升到了天上
谷子战败了，落在了田野沦落为人们的口食
现在，再次提及这场古老的战事
两弟兄感到非常遗憾，不好意思地躲藏起来了
十五和中秋，才能够在田野里聚一面，悔不当初
两弟兄释尽前嫌，相濡以沫，相互映衬彼此的美丽
六
春天在一声巨响里来到那天，我在村口劳动
邻村的放羊人在山坡上放羊
洗衣服的人在河坝里洗衣服
我们都不知道天底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何出现这种预兆，归来时
听见挑水回来的人说这是春天到来的征兆
阴霾弥漫的冬天过去了，空气将变得清新
流水将变得清澈，村口那天多日不见的花喜鹊将跃上枝头
26、灯火阑珊
一
乞丐浪迹街头寻找一枚土豆
这枚土豆，在此之前被称为信仰，尊严
或者生活生命是它的总和
此之后，土豆什么也不是，只是一枚粮食
从信仰到现实总是隔着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
有时是一张纸的厚度，一瓶酒的温度，一枚土豆的际遇
只要人的尊严握在手中，一切皆有可能成功
真理从来不亏待每一个人
二
流水激荡去远方，流水高悬在山野之上
白练一样飘然欲舞，美纶美幻，静静地观赏
才能洞穿河水的秘密，河流的哲学
落絮飞花在生长的原野，花开花落
只有能洞察事物规律的人，才能感受到花朵之美
感受到一种诗意，体验到一种绽放的痛苦或者快乐
悬崖上面的一枝独秀，松柏长青
无与伦比的秀丽，天地间哪里有
松柏站立山顶的姿态，英雄，坚定，执着
做一个像松柏一样铿锵，坚定，执着
傲雪的人是许多人的理想
三
一句话可以道明一个至理
只要人生掌握在手中，自由掌握在手中
尊严掌握在手中，一切皆有可能
翱翔在生活的天空，混迹在谋生的巷落
有了烟火气息，生活总会充满希望
四
没有烟抽并不可笑，不可耻
烟是一种理想，不是每个人
都能到达理想，要理解生活
没有酒喝无所谓，酒在杯里，也在心里
沉醉晶莹的月光里，陶冶性情
至情至善，纯净高洁的象征
当然，万万不可的事情不少
没有美女养眼万万不可，美女是一种尊严
是一种清醒度
为了这些尊严，清醒度，相互杀伐，进攻
流血牺牲，战争
五
据我所知，伟大的五十六个民族里
五十五个和自己的姊妹生儿育女
繁衍子孙，薪火耕耘，幸福生活
将人生走成为一部伦乱历史
翻看一部中国少数民族史
可以说大多是姊妹生育史
当然有的民族没有姊妹生育史
和牲畜繁衍子孙，后汉书里有记载
王伐蛮夷，久攻不下，无计可施
军令谁取蛮夷人头来，子女嫁与谁
少顷，一狗衔了蛮夷首领人头来
王遂将女儿嫁与狗，狗驮上公主跑入山林
生衍子女七人，成为某蛮夷始祖
六
带着诚惶诚恐心打量尘世
我看到了世界的眼睛
黑夜里闪耀的星光
如果阅尽人情，饱经沧桑，历经辛苦
还是一事无成
那就热爱天上的星辰，写黑夜之诗
没有钱花万万不能，钱是命
古代有人为财死
鸟为食亡的谆谆教导
有钱能使鬼推磨
无钱耗子欺死人
瞎子见钱眼开
钱钱钱，命相连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钱是多么神话的主题
和什么作对，也不要和钱作对
七
如果世道变化，人生无常
山清水秀的乡村
也可以是寄托理想的地方
买一两亩土地，高山上耕耘，田野里忙碌
种一地玉米，麦子，大豆，高粱，春种秋收自给自足
吹一吹清风，感受泥土的厚德载物之恩
饮一饮流水，体验上善的大道理
自给自足何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八
喝下的酒，是人生的苦水
独自一个人栖居于贫困的乡村，常常感到苦闷
寻找走出去的道路，迷失在寻找道路的路途
人说酒不醉人人自醉
是啊，一些酒水怎能醉倒人呢
怎能为之迷茫
渺小的蒲公英，任风吹送
飘散到什么地方，便在什么地方安家落户
弱小的草无论高寒贫脊也好
偏僻荒芜也好，随遇而安
高原的物事，生长不息的规律无不如此
要以坚韧不拔的精神
贫瘠之地，走出一条光明的道路
26、春暖花开
面对阳光的乐园，花朵的海洋
能否在之上燃起生命的光芒
漂浮的白云，在这里找到归宿
蜿蜒的河流，在这里分外清澈
九曲十八湾讲的是它的别名，清幽幽的河流
那流浪的西风，在这里变得温柔，细语呢喃
青年向钟情之人耳边道上的呓语是它
那一幢幢房屋，里面充满了每次相遇和离别，欢笑和泪水
那一条条街道，演绎着人生的喜怒哀乐，离别愁苦
那一辆辆车，那一阵阵酒味，那一缕缕飘香
都和别处的不一样
天空下，最美不过春
这里的少女眉目含情，玲珑剔透
这里的寺庙林立，亭台楼阁相钩连
这里的花朵，缤纷美丽，每一朵都在酝酿一段传奇
来也好，不来也好
看也好，不看也好
山山水水演绎完美的故事
27、摸索人生
两个时代由掌中倾泻而过，没有留下什么
一双枯瘦如柴的手所向，是生活的苦楚
姿势里，暴露了生体的疲惫，勾引出生命的颤栗
在荞麦田里，玉米地里，土豆地里摸索
面朝黄土背朝天，腰杆佝偻了
双手粗糙了，开裂了，几十年如一天
弯下腰，骨头吱吱作响
风雨敲打腐蚀了几十年的老机器，在发出不支和抗意
轻微咳嗽一声，让累化去
轻轻一个动作，道中了生活的隐私
一生的辛酸苦辣，屈和伸之间暴露无遗
动作越来越慢了，大脑思绪在慢下去
器官在慢下去，什么都在慢下去
抱一堆堆草料要花很长时间
然后一刀一刀的砸，每砸一刀都震到经年的老病
28、寂寞花开
谁挤落桥下，遍体鳞伤
谁鲤鱼跃龙门，飞黄腾达
多少日冥思苦想，悬梁刺股
将万卷执于手中，万卷铺开来
眼前展开一片茫茫大海，何处是归途
何处是迷途，无人知晓
摸索之人一生的疲惫忧伤
那些日升月落，花开花谢，一瞬间悄悄过去
谁在孤独中看到了孤独，谁就看到了岸
囊萤映雪的故事一再传说
漫漫征程，上下求索，孜孜不倦
送别那些过往，多少人眼含热泪
经年的尘埃落定，春天的雷声滚滚
今天的我，明天的你，一代一代
江水后浪推前浪，滚滚而来
29、往事如歌
一再传说的调子，经久不息
激荡在几代人的内心
想起那首童谣，想起那些往事
当歌谣飘过江水上空
和江水的哗哗声混合在一起
成为那一声声水鸣
洗衣服的孩子们听到了你，恋上了你
当歌谣飘过森林上端
和树木摇曳的声音混合在一起
变成了树木的呐喊
割草的孩子们听到了，感受到了
记在心里，看在眼里
当歌谣飘过田野上空
村庄上空，学校上空，城市上空
飘过孩子们头顶，鹰群头顶
耕牛头顶，马匹头顶
甚至每一株草，每一朵花上端
童谣啊，我请你轻轻的来
不要波动那些饱经沧桑的心灵
30、秋之绚丽
秋天到了，万山绚丽多彩，愁绪依然徘徊于脑际
那些人生的失意，路途的忧伤
一丝丝，一缕缕，剪不断，理还乱
走出暗淡的屋子，来到山坡上
看万顷松树翻动波浪，看蜿蜒的河流卷起涟漪
风吹来些许暖意，让人怀恋春暖花开
抬头远望，群山被秋风点燃，大地被秋风雕琢
而天空依旧，太阳依旧，不改旧时风采
人在经年的轮回里，渐渐变了样子
从幼年，到童年，到少年，到青年，时间过去，沧海桑田
于是一些隐秘的心事浮浮沉沉的荡漾心田
这么多的际遇，花开花落，多少次相遇了离开的场面朦胧
我们之间隔着一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但是那些面孔，那些声音，那些笑靥
那些姿势，将永远留在心里
唉，时光流逝，年华不再
许多心事还没有开始已经结束，多么可惜
日记本中那些抒情的片段，在没有人阅读的日子
该多么寂寞
那些深情的呼唤，只能任风传递了
31、湖光潋滟
这一湖湛蓝的流水，流向远方
柔软的柳枝轻轻飘拂在水面，水波荡漾，柳枝轻扬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涟漪犹在
滇池边最美最美的一湾
云朵下最蓝最蓝的一汪，漂浮白云，映衬蓝天
小船飘荡在河面，桨声汩汩，跫音飘荡，那么悠扬
游人坐在船上，那么清闲
在你的怀抱里，有一种依恋，只需轻轻一阵激荡，涌上心来
有一种相遇，只需轻轻一阵呼唤，便一生难忘
32、敬畏手
这手，已经有八十多个春秋的历史
苍老弯曲，坚硬粗糙，像一节节枯树枝
从十岁起在坡地上摸索泥土，拣拾荞麦，收割玉米
什么镰刀，锄头，在手中玩转自然
什么石磨，织布机在手中娴熟利落
给军队割草喂马，学做草鞋
抗木头走它乡，大炼钢，砍树木，运焦煤
要受的苦，都受了
最后走路拄拐杖，忙家务活，砸牛草都还要这双手
手上的老茧起了一层有一层，成为茧疤
春去秋来，周而复始，时间在手的年轮上指向了八十
生活所需要的地方，它都伸了过去
摸索到人生的苦，却从不放弃对生命的热爱
面对一双苦了八十多个春秋的手，谁能不感到敬畏
33、姑娘
姑娘，让无数农村小伙子格外神往
渴慕爱情的内心像六月里红艳艳的酸花一样
醉里梦里都想到了你，要是有你在身旁
那生活不知道该充满多少希望
啊，姑娘，要怎样才能与你邂逅一段美丽
要怎样才能与你偕老
你是花朵里的精灵，你是凡土上的天使
劳动时想你，走路时想你，睡觉时想你
在春天多想与你相遇在坡地上
一块儿用善良的心灵祈祷大地喜获丰收
在夏天多想与你相遇在流水边
用清冽的流水映照年轻的脸庞，洗涤心里经年的尘埃
在秋天多想与你相遇在田野里
一块儿享受丰收带来的喜悦
在冬天多想与你相遇在雪野里
一饱你的妩媚，大地的纯洁
走近你，步履艰难，放弃你，难舍难弃
34、绿色在跳舞
这一抹绿色，绿的纯净，自然
飞跃万水千山，漂浮成为一种记忆
定格成为一道风景
这一抹绿色，包罗万象
用绿草、流水、蓝天扩充自己的阵容
展开对自然地追逐
走路的时候，它悬挂于头顶
睡觉的时候，它飘浮于心灵
劳动的时候，缭绕在身旁
35、新月弯弯
皎洁的新月升起来了
它多么冰冷，多么妩媚
清冽的光芒倾泻而下
每一缕都是重重的一层思恋
砸在奋斗的路上
今夜爱情，希望，理想在何方
磅礴大山困束着的眼睛
登高遥望，被一叶障目
看不到远方，遥远的远方
理想是无力抵达的远方
不断的流浪，苦苦追寻
远离家园，孤单地流浪
就是为了找寻理想——啊
这是多少个日夜中的一个
蛐蛐在高歌，蝉在低吟，鸟在呓语
青松在呼啸，山谷在怒吼
彻夜未眠，油灯下思考人生
36、雪花飘飘
一场飘扬的大雪表达了谁的心事
落在苍茫的乌蒙是谁的安排
此间，谁把美丽的故事，一再传说
一片茫茫，千里万里，纷纷扬扬
落在乌蒙大地上，每飘落一瓣
都是一次天空对乌蒙的一次询问
一场大雪，铺天盖地落在乌蒙，雪花多么壮观，多么妖娆
在雪野里留一串长长的脚印，驻足高处
让风将它们记住，让雪将它们收藏，多么浪漫
开启一段尘封的往事，展开一段美好的遐想
雪野里，洁白的精灵来回穿梭
人间像一篇美丽的童话
37、真实存在
樱桃花是无比真实的存在
不畏高寒，驻守贫瘠高原
将春暖花香的消息向大地传播
于是目睹到一场冰清玉洁的绽放
山茶花是无比真实的存在
不畏寒冷，迎冬绽放纯洁的花朵
山茶花和雪花是山梁上两个美丽的王后
邂逅一朵朵山茶花，是许多人的理想
天地间的景观，有什么比山茶花开得更壮丽
玉米是无比真实的存在
春天种一粒粟，萌芽出青油油的叶子
秋天收取一个个，硕大的玉米
喀斯特上的人以此为粮食，养家糊口
土豆是无比真实的存在
正月十五前，人背马驮上山，热热闹闹栽种
否则错过春天，没有收成
夏天收获的当蔬菜上市
秋天收获的当作粮食喂养六畜
人口三餐所需，以及来年的种子
松树是无比真实的存在
长青灌木，生长在中国广大南方山区
为水土保持奉献出根系，针叶，以及种子
到南方山区来旅游的人不看松树，等于没有来过
不会知道南方人松树一样的骨气
麦子是无比真实的存在
麦分几种，有燕麦和炒麦
燕麦用来熬糖制浆，酿制美酒
炒麦用来制作面粉出售，当然也用来制作炒面
走天涯海角时候常常用来当做一日三餐所需
当然麦子也走进诗人的一页页诗稿里
名扬天下，让人思考难以偿还的恩情是什么
此外，流水是无比真实的存在
土地是无比真实的存在，荞子是无比真实的存在
稻子是无比真实的存在，星星是无比真实的存在
月亮是无比真实的存在，太阳是无比真实的存在
宇宙是无比真实的存在，六畜是无比真实的存在
飞禽是无比真实的存在
真实存在，有的已经濒临灭亡，即将消失殆尽
真实存在，有的正在繁衍生息，生命力旺盛
将真实存在贯穿始终，大家的使命，责任
多年之后，能够从大自然里看到，生活中找到
物事存在的痕迹
比如鱼化石，比如鸟的骨头
比如人类大脑里残留的一些临时记忆
当这些真实存在变成为画谱，或者，走进电视里
或者出现在梦中，知道它存在
却看不到，摸不着，不真实存在，是一种记忆
真实与不真实之间，我如是思思考
38、红颜，红颜
一句红颜祸水的铭言，流传了千百年
英雄难过美人关，让人引发思考
女人是老虎，不能招惹，充满经验和告诫
总结出五千年以来，文明历程的人们薪火耕耘
血泊路上的思想痕迹
可耻无聊，卑鄙下贱，灵魂卑贱的女人
无地自容，无路可走，大快人心
但是让一些朴实无华，勤劳善良的女子受尽劫难
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扰乱军心
祸国殃民，千古骂名让人羞于流传
夫差被西施美色迷惑，经营付之东流
葬送了吴国前程，强大的国家
被败军之将勾践卧薪尝胆，三千越甲
击溃得落花流水，血洗耻辱，可悲可叹
英勇善战的吕布，征战南北，无人能敌
刘关张在他的剑戟之下甘拜下风
如花似玉的貂蝉揽入怀中，醇香清冽的美酒灌入嘴中
天下像云烟一样飘忽不定
征战沙场的骨头变得比女人的细软
天下第一于是沦为刀下之鬼
翻开野史，万卷竹简变成为细小的文字
呈现在眼底，涓涓细流，历历往事，让人悲伤，感慨
秦国的江山在指鹿为马的现实下倾圮
巨鹿之战，项羽破釜沉舟，用一腔热血走成农民军领袖
从此千里江山，横刀立马，势如破竹
项羽重蹈覆辙，迷恋虞姬，被虞姬倾国倾城的美貌迷惑
进取心减退，运筹帷幄，征战南北，失去理智
攻打秦宫殿，一把火将寝宫烧成为灰烬
鸿门宴让对江山有窃取之心的刘邦逃脱
谁料从这里走出去，再没有走回来，被围垓下，引颈自杀
向江东父老炫耀无比自豪的一生想法成为幻想
垓下被围，美人自刎，乌江丧命
悬于腰间的人头被一个小小的兵丁带走
千百年之后，乱世英雄掩埋于灰尘之下，尘埃落定
一个悲情婉约词人，为项羽写到，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励精图治的唐玄宗沉迷于一个四川女子杨贵妃的小蛮腰
为她醉生梦死，历史可考
唐王朝在一个女人的娇嗔里倾倒
从开元盛世走向安史之乱，以及黄巢之乱，可悲可叹
美人献上去，江山塌下来
凡土上的王子皇孙忐忑的心安下来，笙歌萧舞，饮酒作乐
反复重复昨天发生的故事
历朝历代的兴衰，总是与女人有关
围绕着美人展开的勾心斗角，层出不穷
像长江之水，一波未灭又起一波
39、纸做的土地
在田野上面，做的梦太多
什么金屋藏娇，天才梦
太多太多，梦做多了，疲倦了
精神承受不住，提起笔
展开洁白的纸，圈点人生
开垦思想，情到深处
嬉笑怒骂，居然自如起来
在纸做的土地上，春种秋收
孜孜不倦，勤奋耕耘
做个平凡人，闲时无聊
观赏长青松树如何阳春白雪
绿色在上面跳舞，睡在松树上面
一生一世不再醒来
做一个绿色的人，了去一生的奔波
小镇上喝喝小酒，品品孤独，酒入愁肠
思想变得理性，身体属于自己
我想，能够站在低处
仰视理想的人令人敬畏
因此，坚定自己的追求，信仰
40、高原
蓝色的高原，处处水泊
鱼儿穿梭，沼泽密布，草色青青
大风吹动，映衬蓝天，漂浮白云
鸟儿在上面飞翔，人们在上面汲水
笑方国自大，谈黔驴技穷
过平凡生活
麦穗压弯麦秆，高粱堆满枝头
不知道那一阵风里夹杂着春意
不经意之间
吹开那些农家孩子，脸上的春天
由此产生的故事
浪漫，美丽，传奇
41、滑落
那个女人
从画布上走下来
山村里生儿育女，种植五谷
路已经不是一个人的路
而是众人的路
向左向右都可以
哪怕一次失足
使一生成为过去
一个长年累月住在高山上的人
把一生的命运
走成一首不老的歌曲
弥漫一生的奴性
秋天融化成为水
冬天凝固成为冰
42、羊群
撵着羊群走出了村口
不想再回来
多少次
牧羊人心里狠狠地
把村庄抛在身后
走向远方
那个牧羊人就是现在的我
呵——
命运安排，迁徙，受苦
我要去造反
我要去当屠夫宰杀羔羊
喝大碗的酒
吃大块的肉
我不要在乡村过孤独的生活
43、江西或者山西
在一本族谱里记录着
江西大石板为记
字迹潦草
又似山西大石板为记
一处叫做大石板的地方
成为记号
没有其余的附注
估计不是什么大地方
比如以太原为记，以鄱阳湖为记
就可以一目了然
所以大石板并非什么大地方
对于外人来说，用不着深入研究
甚至可以置之不理
但是，它作为一个姓氏的祖籍
需要一部分有良心的人弄清来龙去脉
一个不知道自己从什么地方来
又要到什么地方去的族姓
不该在大地上立足
许多人从这里开始开始玩赛跑
要跑丢了大石板的落后，闭塞状态
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地方春种秋收
——大个大个的苞谷棒棒收进屋里来
——或者一群一群的羊羔关在栅栏内
终于，跑丢了故乡
把大石板跑成为了祖籍
44，江西
多年以后，一个自比李太白的年轻人
从三峡一路过来
边吆喝，边吟诗作对
到达江西时睥睨了一下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的历史，稻田，谷子山川，河流
就赫然呈现出来了
江西是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地方
它的历史大起大落
它的故事传奇动人
首先它有十万工农蜂拥而至，狂热追求的吉安
它有红军的根据地井冈山
它有秋收起义之后建立政权的瑞金
它有风光旖旎的百越大川
它有造瓷器的JDZ
它有浩淼的鄱阳湖
它是千里沃野长江中下游平原的开端
许多人曾经在此繁衍生息
许多人曾经在此发下重誓
不到黄河心不死……
一处富庶之地
一处江河纵横，山川磅礴，土地宽阔的好地方
这里的山川绵延到天边
这里的水清澈无比
这里夕阳落下山坡还会再升起
多年以后，谁把它当作了故乡
44、村庄
山村是生活过的地方，美丽，迷人
山村里什么都有，瓦房，板壁房，草房
老水井，打麦场，磨坊
几代人的故事，全部氤氲在叙述和传说之中
老人，少年，女娃儿，年轻的少妇
人尽皆知，善于歌唱，从不轻易表露心事
锄头，镰刀堆积在黑暗小屋角落
已经锈迹斑斑，永远鲜明生动，难以忘记
山村的夜里，歌也悠悠，情也悠悠
总是少不了月亮，初一到十五像一把镰刀
乡村人家夜晚走亲访友，常常会摸黑路
十五过后，月亮像圆盘，像明镜，像个大姑娘
一处比一处亮，一处比一处美丽
小时候爱唱歌，白天唱没有人听
晚上坐在场坝里唱，听众是山村的一切
山村里的邻居会品头论足
还有树梢间的野鸟，知了，草野里的鸣虫
低声附和，真是个静谧的世界
美丽的环境，城市里没有，小时候突发奇想
为什么白天有太阳，晚上会有月亮
月亮和太阳是一家吗
一些爱串寨的邻居，村口路过
喧闹声打破了夜的静寂
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夜里睡不着
有的扛着锄头去山里挖地
有的背着篓筐山地里收割庄稼，形形色色，不一而论
山村的夜里，狗最懒惰，蒙头大睡
听见过路人的声音，汪汪打响声
山村的夜里，野鸟的歌声最悠美，响彻四方
十五的月亮，圆，亮，美丽
十五的月亮，冷，像流水一样清冽可掬
十五的夜里，许多年轻人无疑会想到了爱情
心爱的姑娘，何时从远方来到身边
渴望已久的爱情，挂在山村什么地方
风从北吹到南，吹开百花，吹緑柳芽
吹熟麦子，吹老了村庄，却吹不老人们的思恋
星星点灯，谁的脚印洒在天际
月亮啊月亮，终究要到远方去的月亮
怎么不选择在村庄里安家落户，端坐在打麦场中央
感情火焰一样扭曲，痛苦
常年累月居住山村，人们的目光短浅，性格质朴
山村，草上飞鹰，流水总是很清冽，月亮总是很美丽
村子里，月亮代表每一个人的心
月亮挂在天空，人们心里有数不尽的快乐
月亮落下山梁去，人们心里就会涌出忧愁
山村的青年，格外神往飘过的云朵
不敢去追求，谁能够伸手摘到云朵呢
村庄太穷，兔子不在这里吃草，拉屎，筑巢
远走高飞的大雁不在这里歇脚
世代相传的歌谣，一首比一首忧伤
月亮啊月亮，为什么不在这里落脚
云朵啊云朵，为什么不再这里安家
这里穷还是你的家乡在远方
村庄越来越老，自己却越来越瘦
思恋的人儿在远方，不能朝夕相伴
群星璀璨，百花齐发，高原的秘史暴露无遗
为何秋天要开荞花，冬天要开茶花
天空以大地作为背景，生命蓝色，花朵呈白色
游弋于水里的云朵，是天空安插在于地面的眼线
冰川这个造就古老高原的子宫，如今还在发育
一切烟云遁形，物事消失，唯有时间不老
柳树并非注定要水性杨花，永恒的坚持总会水滴石穿
美丽的爱情总会如期而至
一朵野花的等待不远，一枚化石的理想不远
生老病死的山村越来越熟悉，山路越来越狭窄
风吹熟了玉米，吹熟了麦子
吹老了世代居住的村庄，吹老了人们的样子
心爱的姑娘去了远方，深深浅浅的脚印留在山路
一壶老酒，开启沧桑的回忆，悠悠古韵，江水里淌出
磅礴的大山包，是脊梁，是希望，是生命的寄托
方圆百里，历史悠久的小城，四通八达，抵达远方
魅力无边，底蕴深厚，有的人从这里离开后
常常梦里想起山村，想起美丽的乡俗
云朵下的小城，古色古香，高原上的古镇，历史悠久
马帮为何不把你带走
波光粼粼的溪水倾泻而出，轰隆声，宛若瀑布
它是天空留在人间的镜子，飘荡着美丽故事
倒影着连绵起伏的山体，高原人的理想狂热
日夜遥望远方，悠久的土地是载体
大雁不断的向天空询问远方，神秘的预言和诅咒并存
沿着山清水秀追溯，不远出是凄凄迷人的乡村
姑娘淳朴善良，桃花朵朵开放
诗词里曾经描绘过的这样美轮美奂的物象
风雨里翻滚着村庄风生水起的传说
高高的山岗遮住人们的视线，遮挡不住人们理想
飘泊的白云带走了人们的希望，把高原留给了马帮
46、写意黔西北（外一首）
其一：写意黔西北
山的黔西北
水的黔西北
草的黔西北
土豆的黔西北
云朵的黔西北
太阳的黔西北
月亮的黔西北
牛羊的黔西北
马匹的黔西北
歌声的黔西北
舞蹈的黔西北
爱的黔西北
情的黔西北
诗人的黔西北
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遍地是
大风吹过满脸的泥沙让人倍感失落
种下一枚枚土豆
种下一株株玉米
种下一朵朵荞花
种下一个个美好的愿望
守在山村，等在山村
等收获如期而至
等美丽姑娘顺着流水而来
其二：一块石头
有人认为一块石头不足为奇
哪怕表面光滑
质地柔软，细腻
甚至于可以用来磨首饰品
手镯或者佩玉
都不足为奇
甚至可以不加以关注
石头就是石头
石头不会化作生命
至少不会化作人类
那么，我敢肯定，持这个想法的人一定是一个生活的局外人
没有进入了过真正的生活
即使活了一辈子，也是多余
——白活啦
关于石头和生活，无非也就是
一副简画的内容
47、大坪子
大坪坝子是我生活过的地方
清澈见底的流水是我童年时代的伴侣
我在大坪坝子骑过马，放过牛，打过秋
我在大坪坝子做过的最多的一件事情
就是唱歌，唱王二小放牛郎
以及小萝卜头之歌
把一支单调的歌曲
唱成为了游戏
我和小伙伴也拌演相关的戏
他们演王二小，我演东洋鬼子
王二小一声喊，你要寻找的八路军在山头呢
我就举着木棍当做枪大吼一声
八嘎牙路，敢骗皇军，我要你死啦死啦的死
把王二小消灭了
他们演小萝卜头，我就演集中营牢头
特务
把小萝卜头捆绑起来压去行刑
小萝卜头喊，打倒万恶的旧社会
我举着木棍枪，把他消灭了
在大坪坝子，我遗憾没有演过好人
我演的全部是坏蛋
我把自己想象成为集中营的刽子手
东洋鬼子
山贼，土包子，强盗
往事随风，如今已成为了回忆
我热爱大坪坝子
我热爱大坪坝子的一草一木
又一年过去了，大坪坝子还是老样子
而我已经步入而立之年
48、生活
我热爱生活过的地方
无论是乡村
还是城市
或者，我的老家
美丽的芨芨草，山花，红豆
让人喜出望外
有收获就有赞美
有鲜花必有掌声
我是人间物事，乡村，坝子，大山
最主要的赞美者
其他的都是附庸的附庸
都是次要的
只有我最主要
最愿意把一生的爱给予它
我把居住的地方称之为山清水秀，天上人间
49、大山里生长的青年
我是山里喝着泉水长大的青年
我是山里吹着山风长大的青年
我是山里吃着粮食长大的青年
我把名字刻在石头上，并非为了出名
而是为了不忘记山里的生活
无论走到什么地方
我不是山里的猴子，我是寨子里的青年
我不是山里的野人，我的村庄就在大山包里
我的生活，无非就是在山里开垦土地，放牧羊群
白云深处捡拾落难的理想
我不止一次为了一枚松果爬山涉水，寻找，把松果比做理想
我是喝着山里甘冽的泉水长大的青年
泉水叮咚响，流过我的村庄
我在山沟沟里和泉水来一次邂逅
我和白云有一个约会，我和月亮有一次约会
我山风有一个约会，我和流水有一个约会
无论时间如何绕指流，将把美丽的约会贯彻
比夜里还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