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八组
1、稻草人
一
这是第几阵秋味，稻香迷漫在风中，浸泡滋润着田野
鸟群又要来横行霸道，它们的目标是那些谷子
谷子被鸟群吃掉，我们吃什么
母亲用一束束稻草捆扎了我，稻草人
孩子，你去完成你的使命吧
使命，是的，你将在田野里守护谷子
二
我的前面是稻草，后面也是稻草
我被一片片稻田托出，当作标志
秋风从岗上滚滚下来，吹得稻谷们东倒西歪的
诗人们，那是一片片稻谷组成的海洋
稻谷上，有古老古代沿袭下来的理想
田野荡漾着，一圈圈散开，像农民脸上黝黑的微笑
三
夏天，我的欲望被那一片片金黄色的稻谷灼伤
站在田野，往事随风，我想我前生该是座雕塑
今生才那么铿锵不屈，找遍天南海北，要找到一处归属
不断的劳动是因为母亲的手曾经感动过我
镰刀的光芒让我无限向往，因此我热爱劳动
颤抖的嘴唇，吻着希望时，我要像牧羊人一样伫立在高原
伫立，仰望，然后以完美的姿势走远方
四
月亮下，我和我的影子站成两个人
歌唱吧，美丽的夜，我说
哭泣吧，寂寞的夜，影子说
我们俩执拗地站在田野中，各自数各自的星
春天，我想化作一朵野花，绽放在田野，影子说
可我想永远守望这片稻田，我说
五
风吹过，吹来莫名的浓香，从摇曳着的秸秆处倾听
海一样的声音似远似近，随稻浪起伏
我感觉到有一双厚大的手在抚摸秋天，在练习收割
寒冷仿佛被一团团火焰融化
燃烧着土地的焰火，燃烧着我
因为燃烧，谷子肿胀，我，欲罢不能
一粒思想里寄身
耕耘者从栽种梦中醒来，一脚进入了秋天
稻谷挂满眼帘的秋天，如诗如画
一阵阵收割声，像一首首歌曲
这歌曲我似乎记得，似乎将要遗忘
六
独自面对收割后的田野，感到一阵阵苍茫从地心冒出来
一群群鸟儿翻飞着抢夺谷粒，寂寞和荒凉，在鸣叫声中随风而起
让我不断的想练习孤独感，和玩弄平衡术
回家吧，稻草人，小孩子跑来拉着我的手
稻谷都走了，农夫都走了，你还要等待什么
七
春天里，稻谷含着笑脱颖而出
让耕耘者带回家
土地，不再是惟一的思念
故乡，不再只能用声音呼唤，不再只能用声音倾听
藏于胸中的灼热的梦，从一束束跳跃的焰火中奔出
升华了，生命于奔突的火焰中
稻草人，稻草人，被火焚烧的稻草人，模模糊糊听到念经似的声音传来
2、云朵和羊群
一朵，两朵，三朵
悬挂在天上
像一群群洁白的山羊
有的落到山坡上
嗤啃着野草
有的躲到树林里
乘凉办家家
有的向前跑去
试图翻过那一山
傍晚降临
天边吹起微微的风
云朵一群群地
聚到一起来
那可是牧羊人
在收他的羊群
3、思考
面对花团锦簇的山涧
是选择攀援下去
采摘一朵抚慰心中所想
还是驻留原地
静静地观赏
让一生所想潮水一样
漫上来
下去
我有难以叙述的往事
需要抚慰
驻留原地
有一生情感
需要回归
4、港口
船搁浅在弯弯的江边
夕阳向日葵一样大小
渐行渐远，日薄西山
好像近在眼前
又远在天边，古代起
绣花鞋，木屐鞋，草鞋
行走在这里的脚印
已经被定格下来
和青石板相依为命
来到这里
可以找到理想，亲情
可以站在高山上俯视天下
一览众山小
读山高月晓，吟大江东去
想救民于水火，行侠仗义
在手掌摸索过的地方
行舟，踏青，放风筝
5、其一：青山湖
人烟远了，喧哗远了
高原上的碧玉，一曲山歌唱不透
你的波心
在冷清里，遗世般的绿色
层层卷上来。孤独
层层卷上来
风带来的云彩还停留在天边
还停留在天边，希望不远
你用一世绿色孕育出高原
娇好的面容
呵，青山湖
其二：乌江源
希望不远，雾绕雾缭
的乌江源。一朵朵紫色的菜花
开满菜园，这灿烂之花
引起蜜蜂，蝴蝶深邃的向往
希望不远，朝阳日日从东方
升起，古老的梦想与古老的绯红色
是黑夜里绽放的
绝唱
我从希望中来，在乌江边缘写诗
读书，谈恋爱
为这土地写下：希望不远
其三：大水库
时间走成为了记忆
只有大水库的水还是那样清澈
能够倒影云朵，月亮
包括岸边那些群山的影子
高原的风格，无非是这样
能够保留一些美好记忆
但是年华虚度谁也挡不住
不比天上的阳光
成年累月了还那样明媚不忧伤
其四：春暖花开
蜜蜂飞去远处了
蝴蝶飞去远处了
但是，还会再飞回来
它们去寻找花朵
去了多远
为什么还能够找到回来的路径
7、六月的大河
一条大河流水清澈
河水里的石头突兀，清晰可见
一块块大石头裸露出来
呈现在阳光下，分外耀眼
山村人家争先去洗衣服
洗衣石上洗衣的人大多是女子
有的还年轻
和流水一样年轻
这是一条粗野的河流
曾经冲毁过沙堤，卷走过庄稼
甚至溺死过人
六月里，河水涓涓细流
平静，美丽，清澈见底
在河畔洗衣服，感受水的乐趣
激越流水
我欲做一回夕阳中的新郎
和流水来一场悲欢离合的故事
8、写给山茶花
哦，山茶花
你是乡村里我们最熟悉不过的植物
是一些人一辈子的喜欢
哦，山茶花
你四季常青
秋天里开白色的花朵
夏天里像个婴孩
躲在大地绿色的襁褓里
吸收养份
秋天里像美丽的女神
在高原上跳舞
拾柴禾的农夫从你身旁走过
你不是视若无睹
你不是不想理会
不是不想嫁给他
只是来不及谈一场美丽的爱情
大雪封山
山茶便要凋零
那一夜
突然茶花走了
高原上的树们沉默了很久
相对无言
一季的交情
这样散了
前面已经是春天
春风吹过高原
万紫千红中
能不能再次遇到你
那一朵是你
树下喊你亲亲，或者朵朵
你是不是能够听到
回过头来
对喜欢你的人们
莞尔一笑
9、云朵跑山东
那天傍晚从村外的山地回来时
看见云朵们一朵朵
在院子里，山岗上排着队
跟在旁边的太阳
一句话不说，默默相送
十里山路，是十里的不舍和离别
像多年前村里的妇女送男人出去打工
在云追月的早晨
恋恋不舍的走在漫长山路上
茫茫夜色中
我和晒了一天的红豆
相对无言
10、为什么云朵不在这里安家落户
和夸父逐日一样
想理想想得心痛时
泪流满面
为啥外乡的娃儿有姑娘生娃儿
只有自己当光棍
以种麦为生
想去扯下一朵云来
和她在高原上生儿育女
忠于理想
把自己交给远方
哪怕远方一无所有
刮大风还是下大雨
都执着对待
但是无奈的现实
让我始终处于低处
白云啊白云
要飘去哪里去
海的那边是山或者是平原
我的村子并不贫穷
为什么云朵不在这里安家落户
11、跑山东才有本事
那天傍晚
从村外的山地里回来时
听见邻居家的娃儿跑山东了
心里似有所悟
原来村子里的人生下来
要跑山东才有本事
在这里吃不饱，穿不暖
留在这里干什么
说不到漂亮的媳妇
吃不起昂贵的烟酒
买不起哒哒的响着的红星拖拉机
人们长得土里土气的
脸比别处的黑
个头比别处的小
这里贫穷啊
无数次从村外的山地回来时
听见村子在低语
这里贫穷啊
要跑山东才有本事
12、我们村子怎么了
不是还有清悠悠的流水
在弯弯的河沟里流淌
不是还有青翠的小草
没过坝子里的马蹄
春花绚丽
夏风清凉
村庄一年四季没有冬天
大雁往北飞
是空旷的北方具有浪漫色彩
还是北方的春天
可以引吭高歌
如果是
要往北飞
要往北飞
今夜
跑山东的姐姐
在什么地方开花
13、乡村的向晚
傍晚的云彩
在向天边靠拢
场坝里的老头
在扫苞米
弯弯的山路上
一只鸟儿
剑似的
在逃
它还不会飞呀
只能用脚完成飞翔的理想
乡村的向晚
月亮追着太阳跑
太阳追着黑夜跑
而年轻人
追着梦想走
一边打红豆
一边想媳妇
额头上汗水直流
14、乡村手札
一
村庄里的老头儿拄着拐杖
站在家门口，举目四望远处
那时间，村口的鸦雀不断地往外飞
老者口中嘟囔着
灾年多异象
灾年多异象
什么地方要出大事啦
往年可没有这种现象
二
读过书的人
远在它乡
逢年过节
用文字想家
用一封又一封家书
表达思家之情
没有读过书的人
逢年过节
用泪水来想家
三
和夸父逐日一样
整天整天的追月亮
夸父累死在路上
我注定要累死在半路
15、和麦子打成一片
生是麦子的人，死是麦子的鬼
从此，把一生献给土地，不离不弃
已经无从记起诸多往事
许多年后，是不是有人愿记起
无从知道，只有土地常在，乡村常在
当然，人们应该相信
诗人会常在，麦子会常在
蓝天白云的对话常在
祖宗基业，世代所想
无非是这一片片青幽幽的麦子
美丽的麦子，人间的皇后
月亮的隐私，养我性命的粮食
一片片贫瘠的土地，是麦子的归属
是我的家园，有的事物还没有产生
有的已经死亡，有的永远年轻
但是麦子和乡村不会老
永远不会老，把人生走成麦子的诗人
永远年轻，生在乡村的人都是偶然
回归乡村的人却是必然
孤独地飞在天空的鹰，为你而歌
飘在山区的白云，为你而飘
16、羊，美丽的云朵
要和漂浮的白云进行多少次媲美
才算抵达使命
如果不是牧羊人见利忘义
那是不是留在山上一辈子
一生一世
将洁白的信仰进行下去
一种追求
牧多少年才能抵达
要多少小草的生命才能造就
如果不是生来的宿命
你是不是要飘到天上去
变成为云朵
17、小篾匠
小篾匠，太阳都走了
你喜爱的姑娘都走了
星星都来了，月亮都来了
你为何还不回家
坐在山岗上送别什么
等待什么
拿起镰刀，走村逛寨去吧
编织篾器，换来金钱
有了钱
你的爱情会回来
你喜欢的姑娘会回来
还不编你的篾兜
晚了
就迟了啊
18、和风吹处
风摇动庄稼的声音近了
飒飒，哗哗
近如一缕流水缓缓到来
一朵白云轻轻飘扬
那么近，那么近
接天连叶无穷碧
像一片大海，此起彼伏
波浪滔天，一望无垠
谁走在庄稼里，被绿色淹没
让我做苍茫里的一个耕耘者吧
一生一世匍匐土地
一生一世清清白白
把夏天一点一点铺开
把绿色一点一点收起
从容的迎接春夏秋冬
那我该多么富有，多么富有
19、镇
地图上，它隐姓埋名
不为人知，沉默不语
茶马古道上，它是一个中转
迎来送往马帮，背夫
风吹拂着小镇
吹拂着小镇的过往
多年以前，还是沿途重镇
商旅往来，络绎不绝
如今货运已被公路取代
小镇繁荣，孤单
茶马古道废弃处
风在往来，故事在传说
20、海子
人间有一处地方流水清澈，遍地青草
那就是大海子
也有人把它称之为梁山
适合于好汉在这个地方放羊，喝酒
在大海子跑马唱歌
深蓝的一汪，简直是人间的镜子
白衣天使在海子里飞舞
追逐，安家，繁衍生息
风在海子里停步，唱歌
多么漂亮，高原海子
你是高山上的一块玉
你是蓝天下的精灵
将蓝色轻轻放入怀中
将洁白的云朵悄悄呼出
就能让大地永久美丽
21、茶花
贫瘠荒芜的乌蒙生长
感叹于它的坚强，执着，耐寒
把绿色的理想延续，寒冬腊月不凋敝
要构造一方茶的乐园，一年四季，郁郁苍苍
不畏严寒，即使饱经风雨，要给焦渴的心一抹绿色
给干枯的大地一方绿荫
在炎热的夏天，选择沉默，不与百花争艳丽
将枝桠伸长，将新芽献出，在冰与雪之间，绽放花朵
给荒凉的大地带来生机，让花开的消息传遍四方
此时，谁在等待一朵花开，邂逅一场美丽的绽放
22、生活
来不及回味一段过往
生活迫使农村人开始劳苦的生活
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折磨着人们
手脚不得闲，正月初三忙春耕，人背马驮
匍匐着爬山，佝偻着过河
高原上往来，大山中行走
汗水一滴滴滑落，身体一点点佝下去
多年以后，谁还认识我
当脸色沧桑，骨头含铁
身体佝偻之后，谁还认识我
生命中坎坷多如蝼蚁，何时能够大起大落
23、春
清晨里，燕群沙堤上飞舞
舞姿翩翩，唧唧叫着
衔泥沙缝补忧伤的家园
翅膀煽动的哒哒声
是乌衣巷里优美的音乐
从一千年前的古巷脱颖而出
抵达我诞生的春天
那个春天，接住年尾
晨雾缭绕，充满希望
风从山谷里徐徐吹来
乡村恬静，凉爽，沁人心脾
吹到我的脸颊，给我理性
所以多年之后，我思考问题冷静
带有乡村朴实思想的风格，质地
但是我风度翩翩，满怀自信
风吹乱羽毛，雾濡湿翅膀
二月以及花开是我歌颂的主题
杨柳依依一阵铺开来
天底下柔情似水，一片湛蓝
三千花朵翩翩起舞
演绎完美的归宿
从古诗词里望穿燕阵
一直望向河畔的洗衣石
少女往来，头发飞舞
那里有所有人的二月
镌刻满了回忆，忧伤
24、喊歌
唱得出来不叫本事
说得出来也不叫本事
要喊得出来才叫本事
站在高山上
痛苦的时候，喊几声不痛了
伤心的时候，喊几声不伤心了
绝望的时候，喊几声不绝望了
声嘶力竭，用尽一身力气
喊得群山动起来
回声一个接一个
喊得鸟雀兔子跑出来
喊得牛羊归家去
喊得山风吹过来
喊得流水更匆遽
喊得花草更多情
声音所到之处，一片苍茫
那样不愧做一个喊歌的人
25、苞谷棒棒为谁栽
说苞谷，唱苞谷
怕道不中苞谷情深意重
不可或缺
怕勾引出一次次灾难史
但是苞谷啊
生长在贫瘠山区
细听为你喊个歌
你不是大米
不是小麦
你比它们优秀
长在哪里，站在哪里
把丰收带去哪里
随遇而安
是你的秉性
默默奉献
是你的质地
你的历史清白
来到山区不到一千年
并不封建
饿了几千年的嘴
才一饱口福
26、村头的鸟窝
攀枝树上好大一个鸟窝
娃娃们跑来指指点点
老人们乐呵呵看着鸟窝
遥遥的向大鸟问候，久违了大鸟
一九九五年到今天都去哪儿了
是不是远处水灾泛滥
衔枝桠堵水去了
一堵二十多年，该是多么大的洪灾
其间经历了多少人事沧桑
多年前，村前村后，鸟窝一个又一个
晚归的的牧羊人靠了它的指引
不至于走失在黑夜，找不到回家的路
27、花开高原
漂亮的荞花安静地绽放在田野上
和风吹过，翩翩起舞，阿罗多姿
由此，我猜想
孤苦伶仃
在贫瘠的高山上，像星罗棋布的湖泊
零零星星，一块块
而播撒荞子的农夫，粗糙的双手
被冰冻出一条条口子
眼中对粮食望眼欲穿的眼神
一直望向今天
那些年，天底下兵荒马乱
人民流离失所
能够站在高山上
站在冰清玉洁的秋天里
目睹一场花开，是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
有许多人，将庄稼种下去
没有等到收获，已经死在饥饿里
粗糙的双手将荞子撒进泥土里
渴望一次花开，一次收获
但是我总觉得
那些撒荞子的姿势是在撒纸钱
如果我能够走回那个年代
一睹荞花绽放的情景，该多好
于是我想，一九四几年的荞花
一定开得自由自在
那几年大家的生活刚有所改变
就大规模的种荞麦
期待花开花落后
结出饱满的荞粒
一九五几年的荞花一定开得畏畏缩缩
一九八几年的荞花开得缤纷漂亮
那几年土地耕种
不再需要租赁
一九九几年的荞花开得星罗棋布
山间坝子里一块块，一片片
真真实实的进入眼里
但是缺乏对它的想像力
面对荞花，大脑里一片空白
28、祖国颂
长江黄河奔流在辽阔的土地上
清洗着祖先深邃的灵魂，何其雄伟壮丽
五岳，天山，阴山，珠穆朗玛峰矗立在神州大地
何其磅礴巍峨壮观
塞北疆域辽阔，胡天九月雪花飘扬
一派好风光
江南烟雨蒙蒙，小桥流水人家如诗如画
成都平原，宁夏平原，华北平原
长江中下游平原展开千里沃壤
耕种养我性命的粮食
长城，古运河镌刻在一个民族的灵魂深处
根深蒂固，成为厚重的文化底蕴
一个个丰富多彩的王朝更替留下瑰丽的历史
站在磅礴高原上回忆千年的暮鼓晨钟
我有作为一个伟大民族后继者子孙的光荣
和无限的自豪
这些只有辉煌过才会懂
29、无处不在
修堤坝需要石头
建房子需要石头
铺道路需要石头
雕石像需要石头
低头行路，路上有石头
抬头远望，远处有石头
上山放牧，山上有石头
下地干活，地里有石头
眼里有石头，心里有石头
甚至我们的骨头也是石头
30、河流
田野，经过河流的灌溉
变得肥沃
庄稼，经过河水沐浴
茁壮成长，青翠挺拔
富有韧性
能经受风雨袭击，烈日酷暑
村庄，沿水而居
座座相连，错落有致
人们在河里汲水做饭
喂养六畜，洗衣沐浴
走在河畔，歇于河畔
是一种回归
是一种享受
春去秋来，亘古不变
这条清澈的河流
你要流去哪里
31、这个大地上的人
其一：这个大地上的人
这个大地上形形色色的人多
遍种五谷的人，善于耕种
担壶执桨的人，善于迎送
挑担走村逛寨的人，善于买卖
横霸山川的人，善于开采，冶炼，打铁
雕琢勾线的人，善于制造，桌子，板凳
走马看刀的人，善于征战
贯穿东西的人，善于游说
被大山压住的人，善于挣脱
比比皆是，一声吆喝，天地间皆是英雄
其二
腊月里，远方去寻找理想的人
从远方归来了
扛着大包小包的行李
沐浴洁白的月光
月光格外凛冽，清澈
交谈中，谈到了秋天的粮食，马匹，还未收割的爱情……
一枚落叶突然打破沉寂
啊，远方，远方……
比想像中的遥远
其三：村庄的物事
村庄里的娃娃生下来总是廋喱吧唧
不知道是缺碘还是却钙，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难道水土有高低贵贱之分
村庄里的母亲们太年轻，娃娃自然幼小
村庄里什么都缺，不缺少爱情，蜗居
外面走亲戚来的人都说山村贫寒，不宜旧居
其四：说的艺术
把死的都说活
把过去的说到现在
把波澜不惊的说得风生水起
山村里的人们
总是这样善于言语
山村淳朴
山村里的人为了点滴小事斤斤计较
为了一日三餐，机关算尽
究其一生，活了一辈子，还是碌碌无为
年轻的时候，苦死累活，为了生活东奔西走
老之将至，坐在村口徒然伤悲
其五：山村的语言
山村的语言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语言
不等同于鸟语，兽吼
是地地道道的人话
人与兽之区别全在于语言
山村的语言是世界上最全面的语言，包罗万象
什么事物都能够形容得透彻
山村的语言是最实在的语言
那些所谓的官话，空话，火星文
只是一时流行，难以长久
山村的语言代代相传，祖辈沿用
世故人心离散的年代
只有山村的语言依然熠熠生辉
山村的语言，悠扬，悦耳，动听
其六：木叶
摘来一片木叶
吹奏出随心所欲的调子
身处异乡常常让我怀恋山村的木叶
32、桃花源
桃花源里的人勤劳，善良，美丽
几乎过着与世隔离的生活
很多人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时代了，谁当政
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几种语言
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多么精彩
用古老古代传下来的经验耕种五谷，收获粮食
桃花源里的人善于说话，能把死的说活
桃花源里的人不羡慕外面的世界
没有见过大世面
桃花源里的人能把寂寞的生活过得风生水起，有滋有味
年少时打渔，开采铁矿，运盐巴
随马帮浪迹天涯
33、五月
五月的绿色相叠加
组成热闹的六月
雨水呈现出皱纹的六月
庄稼微微卷着波浪
站在父母亲躬耕的梯田里
庄稼潮水般涌来
满眼的绿色
像生命多姿多彩
在梯田劳作的人们相视而笑
有收获总会有希望
额头上汗水滴落
阳光点点滴滴洒落，索玛花
土豆花像一只只美丽的蝴蝶
飞舞着，微笑着
田野里走过，手掌的粗糙
尝到汗水的咸，泪水的苦
34、索玛花开
二零零九年的冬天
我的索玛花布满田野
绿色的叶子像一片片
美丽的诗歌
在一种道路荒芜之后
灵魂的战争弥漫
大地之上，悲伤的舞姿零乱
风到来，卷起索玛花
像撩动一只只山雀的羽毛
这时的花啊，那么美丽动人
站在田野边上观望
理想波动
我的索玛，我的花开
你说我该何去何从
35、行者
我认为是理想之门突然洞开了
雪才纷纷扬扬洒落，从草丛中
踏过，寒冷送给的醒目，万山
预谋已久，有种记忆透过雪景
昏暗与明亮的线条，交织成一张网
鸟群被网住，田野被网住
走在雪地的人，满怀着悲悯
前途一片渺茫，灵的呼声
传过大山，远行的人听不到
走过的地方，变成一片思乡场.
36、古道上
马帮行路时的姿势和人影
能够铺展出一条漫长漫长的路
或者历史
历史之厚重，整个山川，河流为之震惊
历史，是一些苦吟者的桥梁
从这个古镇到那个古镇
从这条河流，到那条河流
留下马帮的痕迹
不敢再提跃上马匹扬鞭而去的倩影
多年以后，许多孩子的母亲
马帮路上的女英雄
在一字形的马队中
高声说话，谈笑，和大家喝酒，划拳
喝马的声音成熟粗犷
女英雄已经告别最初的羞涩
变得豪放，大方，美丽，动人
多年后注定要成为
马帮路上的女英雄
37、荞麦花
山陇上的荞麦花轰轰烈烈的绽放
纯白的花朵在月光中流淌成清澈的小河
盘旋而上的翅膀下，荞麦花
是祖辈的希望，是坚强的花朵
不要在故乡的原野上放逐思乡之梦
它会惊起亲人的睡梦，以及皱纹
今生要铭记荞麦花在寒霜里绽放的情景
38、麦浪和稻浪
秋天的麦地和秋天的田野
是两块冰清玉洁的丰碑
犁铧犁开麦地，撒落的种子被收藏
是多么震憾人心的场面
秋天，稻田里的镰刀同样忙得不可开交
它刚割下一束誓言又伸向稻草
呵，麦子和谷子相隔着的地域
被称为北方和南方
俩兄弟在中国的土地上，站成两种风景
一个开始一个结束
39、故乡辞
故乡的父老乡亲
梦里几回回来到眼前
对它的那份情，像坛烈酒
越来越真切，浓烈
是啊，故乡的土地
越上了年纪
越慈祥可亲
故乡的水
越藏于深山
越醇香有味
这些，在小城见不到
春天里
鸟雀归来
在草野间唱一支支
快乐的歌曲
夏天里
蛙蛇遍地走
去邂逅洁白的风
秋天里
田野金黄
喂养饥饿的嘴
冬天里
大雪茫茫
洗涤世间的垢
这些，在小城见不到
40、蝉，流水一样洁白的一生
飞蛾扑火为永生，蝉饮甘露昭自洁
活着有什么意义，不如学蝉
一年四季，没有什么比蝉生活卑微
白天用美丽的歌喉愉悦人们的耳朵
晚上藏在树丛里睡觉
累了，渴了，饿了，饮饮山涧的甘露，山风
把大自然当作自己的家园，围绕在周围唱歌，飞翔
曾经不止一次地跑到郊外去寻找你
像寻找丢失了的纯洁
不止一次地思考你的生存状态
想象你死亡的样子
蝉，大风吹着，大风的样子也形状不一
春天是暖风，夏天是凉风，秋天是狂风
一天比一天廋，最后只剩皮包骨头，轻盈如纸
掉落山涧，坝子，田野
天上阴霾重重，蝉充耳不闻
大地上秋风袅袅，蝉似无所见
蝉死去了吗，躺在山间，石板路，草野
水枯草黄，视若无睹，大风吹拂，不再迷恋
短暂的生命，给大自然无限的美好
41、戏台
故乡小镇里的人总是喜欢
茶余饭后，盘腿坐在大门口
一块儿交谈过往之事，谈得风生水起，口沫横飞
腰间的烟杆汩汩响着
烟圈缭绕了一圈一圈
烟燃了一袋又一袋
谈一九零几和一九九几
相隔了一百年，期间几人成几人败
感叹余生也晚
生长马放南山，刀枪入库的年代
无缘提刀斩乱麻
横刀立马当好汉
不远处，旁听者是一些老人
一边摇头
一边感叹
难道自己白活一场了
一边骂道
像这样的年轻人
生在当时估计也是多余
谈到某某家儿女成双
媳妇长得像一朵映山红
让大家陷入沉思
突然之间变得纯情
想要去玩罗曼蒂克史
把玫瑰捏圆了又捏扁
当然，年少轻狂的时候放牧过的羊群
也会思考的瞬间若隐若现
就像老虎，豹子，在谁的指纹上
电闪雷鸣而出
却看不见，摸不着
当然，还有春天的荞麦花
漫山遍野，像谁脸上的笑颜
勾起大家的心事
一句话的时间，一九零几和一九九几都已经
渐渐走远
比兔子溜走的速度还快了一些
42、乡野之上
上山下地累了
沉默是最好的休憩
想要喝碗酒
要走十里山路，过十条河流
汗水流泻而出
打湿褶纹
多年的疲倦
弥漫开来
有苦不说出
啊——
43、割草归来
说实话
油画里的那些孩子
油光满面
像一块大烧饼
两颗大门牙露在外面
脸蛋红朴朴
从村口背着牛草回来
山里割草
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年龄不满十岁
不像我当年那么懒
贫困催人早熟
看看手表
九点钟的样子
人家已经割草回来了
44、乡村素描
马从墙缝里探出头来
打了响鼻
想要吃筐里的草
箩筐距离太远
马试了几次
无济于事
鹅在空地上
高高举起头
想要吟诵一首诗
远一些
是村外的一条大河
水流正猛
45、札记
其一：舞蹈
农民用锄头和镰刀
在田野里表演
牧人用嗓子和鞭子
在山坡上表演
石匠用锤子和钳子
在石头上表演
木匠用斧头和墨线
在木料上表演
勤劳的人
即使一生不上舞台
仍然在不停地表演
生存的伎俩
那些鄙视表演的人
最终的归宿是连动作
一块丢失
成为木头
其二：关于锄头
这个世界上的许多男子
未老已先斑
沉沉的锄头，扛在肩上
一年又一年，生命结束前
总在不间断的劳动
压弯的不仅仅是背脊
还有含盐的骨络，生活的地方那些山的灵魂
其三：啄木鸟
造化的神功
自然地尤物
宇宙的灵物
安家落户在森林
是谁的安排
唱着清纯的歌子
自由自在飞舞
自由自在过人生
医治过万万千千树木
却从不留名
把一生走成乡村医生
其四：黄河
滚滚黄河东流去
气势磅礴，汹涌澎湃
激荡在巨石头上
溅起一朵朵浪花
淌过辽阔的黄土地
冲撞出肥沃的田野
秀丽的港湾
天然的屏障
这条咆哮而去的大河
喂养着
千千万万英雄儿女
从此中国更加锦绣
其五：关于狗
世界上大概有这几种狗
一种是哈巴狗
一种是土狗
一种是狼狗
后汉书里存有记录
只是没有亲见
当下
狗势猖獗
其六：关于书
倒溯书的历史
好书坏书都有
有人爱书
从书里找到了路
以及黄金屋，颜如玉
成就了富贵梦
有人恨书
在田野里挖一个个大坑
一边焚毁，一边掩埋
并且还要将写书的人
全部赶尽杀绝
其七：一条鱼
时间是十年前
夏末秋初的样子
烈日高悬
田野里铺着碎金碎银
稻谷成熟了
收割之后
田野里的流水变清澈了
一条小鱼
匆匆滑过
鱼尾巴在水里荡漾了一下
这块田就变动人了起来
此后每一年
都有许多鱼降生在田里
再次见到这条鱼
是今年夏天
田野里一片苍茫
它已经是大鱼
从我面前滑过，动作迟缓
看得出还是当年那一条鱼
只是样子变了而已
46、黔西北
黔之西北，十万座山峰垒成十万丈深渊
谁是那个在山梁上往深渊里跳的人
深渊里人们耕种五谷，喂养六畜
信仰神龛，面朝黄土背朝天
十万朵荞花就是十万张纸钱，撒向每一处山地
十万条溪流就是十万滴眼泪，汇聚成水只为述说悲伤
羽化成云要去一览沧海
黔西北这个地方，我未出生之前
已经成为一片洁白
青草青，云朵白
黔西北蓝蓝的天空由一株小草
幻化而来，历经劫难，闪闪发光
漂浮一只只绵羊时被叫做牧场
宗教在上面落下去，信仰在上面飘起来
你是一个人宗教也是一群人的深渊
经历过黑夜，土地镀金，闪耀着光芒，等待耕耘
在上面流浪，奔跑，追寻理想，用尽一生力量
只为了寻找一块烧饼，这块烧饼是真理
47、约会春天
端坐于绿色之上的花朵
已经坐着一匹白马，去了远方，追寻云朵
三尺之下，绿色酝酿，万物萌芽，多么美好
天地气象新，还人间以阵阵春风
不再这么多雪，不再这么多霜，不再这么多冰凌
撒向人间都是爱，要去约会春天
48、月亮
那是一把弯弯的快镰
经过上古的浴火
得以传承千百万年
它收割一切的庄稼
播撒遍野的光芒
在最青最青的芒里
月亮和青芒相互对视
乌蒙在这之上
取出火焰
燃起生命之光
49、铡刀
历经二十多个春秋的腐蚀
铡刀锈迹斑斑，刀口变钝
没有耐力
在那个缺少钢火的年代
它的出现已经是个奇迹
沿用至今更是传奇
用它来铡玉米秸秆，铡豆草
每铡一下都触摸到铡刀柔软的质地
多年以前
这把铡刀，几毛钱的交易而已
时间流逝
一转眼铡刀要退休了
50、泛滥
乡村的桃花泛滥
桃花晕不止开在了一些人的脸上
把乡村也惹出了一片缤纷多彩
一脸的褶纹微微舒展，现出春天
汗水一滴滴落下，邂逅泥土
51、生活方式
生活迫使一代又一代人踏上征程
迎接每一天的日出月落
骑马射箭也是多余
追赶太阳更是多余
不如在破庙下躲雨
当然，也可以去人背马驮
匍匐着爬山，佝偻着过河
在高原上往来
在大山中行走
当一个巴布
年轻力壮的时候盗木
老了之后当马帮
身体一点点佝下去
多年以后，生命的真谛
就会告诉你一个真实的谎言
52、河流
太阳远了，月亮远了
坝子里的河流，要流到什么地方去
不舍昼夜的赶路累了吗
星星点灯的夜晚
一切追逐都将徒劳无益
河流的秘密
还留在天边
清澈的涟漪还留着天边
而太阳已经近黄昏
冷清里
孤独
层层卷上来
孤独
层层卷上来
53、纪实
扎根于高原的人
世世代代选择亲近土豆
是有原因的
土豆不论生长环境
种在什么地方都可以收获
不像其它农作物
总是择地生长
比如大米只生长在富庶之地
比如玉米只生长土壤肥沃的地方
比如花生只生长在大地方
比如……
只有土豆
生长在贫瘠的高原山区
所以山区生长的人总是喜欢种土
54，我要歌颂一株玉米以及一个农夫
一
在春天里
我要歌颂一株玉米以及一个农夫
一株玉米让大家看到了希望
一个农夫也让大家看到了希望
不同的是一个是庄稼一个是生活在大地上的人
春天之所以变得如此美好，充满了希望
农夫的奉献最多，付出最多
农夫趁着春早种玉米，栽洋芋，撒麦子
几乎是很平常的事情，却意义不一样
让大家知道什么叫做勤劳，什么叫做热爱粮食
倒春寒里，手被冻出一条条裂缝
脸被吹出一道道冻疮，却不喊苦，不喊累面朝黄土背朝天，年复一年
把勤劳精神贯彻始终
这样的精神具有导向作用，引领者的风尚
我要当这一帮种地的人粉丝，给他们鲜花，写赞美之诗
二
把自己走成老盐粒的这一帮人
不是神经病，疯子，好事生非之人
而是马帮路上的老马帮
当中的汉子老的至少有八十来岁了
还在不断的从这一个地方
把盐巴驮往另一个地方
解决大家的盐巴所需
有的老马帮已经谢世了
但是关于他的的传说
还在马帮路上风生水起的流传
有的还在年纪轻轻
腰里挂着一枚酒葫芦
肩上扛着一根哨棒
肩上披着羊毛毡
走在这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上
这一帮披着羊皮的狼
要走到什么地方去
呵——他们的命运之路什么时候是风声
什么时候是水起
三
貌似，年轻时代狂追猛打过才是男人
玩过歌碟，唱盘，低音帕才是男人
打过麻将，斗过地主，炸过金花才是男人
喝过酒，吃过羊肉，宰过鸡才是男人
打过架，斗过殴，抢过人，骂过领导才是男人
移过山，趟过水，渡过河才是男人
骑过马，放过牛，犁过地，种过庄稼才是男人
貌似……
一个失过意的人，如何才能了却心头恨，人间怨
四
那一个人不再胆小怕事那一天
天上出现了春雷，地上出现了绿色的小草
一阵清风把他吹得春心荡漾
想要去发泄情绪，甚至去流浪
温暖终于来临了，什么不值得高兴呢
田间地头，景色精致，美丽
主要是以青幽幽的方式呈现
其美丽之处不但诱惑过一人两人
最多的是农民
那些早出晚归扛着锄头出去劳动的人
不就是证明吗
汗水淋湿了衣服，太阳晒黑了脸颊
不喊苦，不喊累
玉米长势高过了人头，农夫却矮了下去
谁把样子站成为了田野里的一株玉米
美丽的玉米，养活了人性命的玉米
你是天，是地，是女神
黔西北山上随处可见的玉米
可敬可佩可叹可悲可人
55，小河沟
一
有一条流水，清澈，凛冽
那就是小河沟
营盘脚的小河沟
源头活水来自大水库
和村外的大河不同
大河是许多支流汇聚淌成
小河沟是单单独独的一支溪流
另辟蹊径
一支独俏出大山
淌得从容淡定，潇洒，单纯
小河沟清澈，凛冽，并不混浊
小河淌水清悠悠
小河淌水哗啦啦
有人把它称之为玉琏
有人把它称作世外桃源
适合于在河里洗尘
悲伤的时候洗一洗尘
灵魂出窍的时候洗一洗尘
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洗一洗尘
回到这个地方来的时候洗一洗尘
二
村庄里的人在河沟两岸
挖过水井，修过沙堤
僻过良田，种过庄稼
打过架，骂过街，采过野菜
放过羊，牧过马，斗过牛
把河沟两岸玩熟了
玩成了不可分割的家乡
无论去到什么地方，总是
把它称之为老地方，家乡
多年之后，良田已经闲置，庄稼几乎淡出了视野
大家要在河沟两旁建房屋
修场坝
做河畔的人家
和小河沟不离不弃
三
羊在河沟里喝过水
牛在河沟里喝过水
马在河沟里喝过水
鸟儿在河沟里喝过水
只有猪关在圈里
没有能够亲自来河沟里喝水
但是，喂猪的人每天总是来河沟里挑水……
不熟悉这个地方的外地人
没有看见沟两岸的水井
也在河沟里喝过水
村庄里一些谄媚的人看见了，觉得潇洒
也来河沟里模仿外地人喝水
无论怎么喝
感觉总是怪怪的
像是牲口在喝水
所以，浅尝辄止
就回家去了
四
深蓝深蓝的一汪
绿色绿色的一条
最动人心弦的一湾
不断的流淌
向低处流淌
喧响动听，哗啦啦
哗啦啦，哗啦啦……
像山风吹过山崖
声音总是那样悠扬
声音总是那样细腻
小河沟是人间的一面镜子
你是花脸鬼脸
只要临水一照
总会清晰可见
56，山沟沟
住在那个山沟沟
沟沟坎坎多，遍地荞花麦子
过了一沟，又一坎
咋就那么多的沟沟坎坎
咋就那么多的花花朵朵
年轻的姑娘嫁到这里来常常要哭鼻子
抱怨男家住的地方太偏僻
山沟沟里有祖辈耕耘的好地，良田
麦子荞花飘香的季节
别提有多美了
别提有动人了
山沟沟里流淌着清澈的小溪流
太阳照在水里
像一枚大荞饼
月亮照在小溪流里
像一个大圆盘
喝水的放羊姑娘
常常对着流水梳妆
山沟沟哦山沟沟
祖辈栖息的地方
过了一沟又一坎
走到什么地方都不会忘记家乡
57，鹅卵石
在四明的某公园里
一块鹅卵石上
刻着斗大的同心二字
它是公园的标志物
也是杰出的艺术品
红红的字迹下面落款有
建造公园的年月
没有想到，鹅卵石还有这样的作用
58，余姚四贤
在龙泉山的公园里
余姚四位先贤墓碑
分别是，严子陵，王阳明，朱舜水，黄遵宪
余姚人才思广义
把不同时代的名人聚到一块儿来
完成了不同时代文化的交融
但是，有人戏谑道
难道是要将四人一网打尽吗
59、丰收
时间是一七年
月份是农历十一月，公历十二月
这一片高寒的土地上啊，终于喜获丰收了
古朴的村落里，粮食挂满家家户户的墙壁
辣椒晾晒在炕楼上，那些种子，或者将来的粮食
足以让一个个农民的一生梦想飘扬
热爱劳动的心意气风发
沿着一条山路走去
秋天不折不扣的把大地交给了他们
这个秋天什么事物都在伤痕累累
只有这一帮大地上的园丁
耕耘种地者硕果累累，喜获丰收
60，雨说
这些雪我再也不敢触摸
从天空陨落的刹那
已击中我的心，掳获我
我流浪的脚印
失去最后的晚祷
在这些雪到来之前
有谁手持素练
沿高原的草场捆扎
在这些雪，还在预谋之前
有谁留下一滴滴眼泪
这些雪，不是我的
我的花朵已经被击落
在茫茫雪中，我被放逐
如果这是我最后的路
如果我注定不能重生
从这一片雪原穿过
那脚下的土地，树木
请把我的声音，样子
收藏好
在天空涂满希望
大地吐露芳菲时
我会再次来到
洒下阵阵银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