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暗镖

两家亲事已然定下，只是这成婚之期一时尚未定下，这当然是要看霍家的麻烦不再有影响之后，也急不得一时。

马天亮这大半日却是在寻思如何对付谢寻家的事情。

他不了解这个谢寻，不知道他是不是睚眦必报之人，或者会为了报仇而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但想要保得两家的平安，总不能要依靠他家的慈悲。

霍家的亲事已然定下，自是想早日离开南都城，所以他们想要明天就离开，马天亮要保得这霍家平安，只要保过明天。

“我想要打到一只猎物，是不能有一时的放松的，而是要时时弓弦在手，两眼直盯着猎物，假如那谢寻家真的想要针对霍家，一定会时时盯着霍家的。今天这定亲礼虽然简单，却也未必不会被别人发现。”

所以即便是今天晚上，也得要特别小心。

但如何保：难道要一晚上在旁边看着霍家，即便如此也未必保得住。

还有就是，明天霍家人就要回家，霍家老家在信阳，霍家会先走半天陆路，之后再走水路回家，这起码得要四五天的路程。

信阳处于大晋腹地，这一路过去倒没有什么土匪强盗，还算是太平。

可是，马天亮左思右想之下，竟然有些儿希望谢寻会在路上对霍家动手：那样子，他就有理由在路上把谢寻家当土匪强盗杀掉了。

只不过，真有土匪，马天亮能将其杀掉吗？

马天亮虽然想造反，但他并不狂妄愚蠢。

所以，要找帮手。

哪里有硬挺，有谁能帮得上这样了的忙？

马天亮突然想到：孝哥方石孝。

方石孝是东和帮的，要说这天下的能人，如果没有被朝廷收拢，那就是在江湖帮派之中了，而东和帮，就是南都最大的一个江湖帮派了。

只是不知这样子的帮派，敢若一个偏将军到什么地步？

“他们不去惹，我去惹。”

马天亮随即就骑马出门去找方石孝，方石孝的家倒是不难找，而此时天色已晚，方石孝还真就在家。

方石孝一听马天亮来访，还确实奇怪，便让其进门。

方石孝向来不爱说话，一见面就问道：“亮子兄弟，深夜来访，不知是有何事？”

方石孝开门见山，马天亮也不废话，就说道：“我家一个世交明日要离京返乡，我担心他们在路上会有危险，所以想请孝哥帮我寻几个高手，保护他们安全回乡。”

“找保镖护卫，这事不难，这京中有不少镖局，专门替人走宝护卫。”

“孝哥，我要的，是暗镖。”

这保镖护卫分明镖与暗镖，明镖，指的是光明正大走宝，或者随着要保护的人一起走的，外面开镖局的便为明镖。

明镖，防的是土匪强盗，他们最大的特点，就是尽量避免与官府发生冲突。

而暗镖，从不会在人前出现，因为他们防的就是官府权贵。

偏将军谢寻，如果果真想要害霍家，当然不会明目张胆地抢劫，可是他们一旦亮出身份，又有哪家的镖局镖师敢与他们正面冲突，所以自然是暗镖。

“那不知，所保者何人，所防者，又为何人啊？”

“所保者，原御医署御医霍扬一家，所防者嘛……”马天亮有些迟疑，因为对方确实不太好说。

其实说到暗镖的时候，方石孝便已知道要防的人一定是当朝权贵——不然也不会用到暗镖。

马天亮虽然是知道明镖与暗镖，却终究不是江湖中人，不知道所要防的人是不需要直接说出来的：只需要暗示一下。

当官的有文臣与武将之分，所以江湖中人暗镖要防文臣便用飞禽代替，武将便用猛兽代替。比如凤凰麒麟，凤凰是一品文臣，麒麟是二品武将。

当然这是专属于江湖中人的说法，还有一些不是江湖人，却涉江湖事的人，便如马天亮，一般会说“一文”，或者“二武”。

一文自是一品文臣，二武自是二品武将。

而暗镖之人也会根据所要防者决定接或者不接，接了又要接多少价格。

方石孝倒是看得出马天亮不清楚这个规矩，好在这是他的家里，说话不需要遮遮掩掩，他便将这个规矩简单地说了一下。

马天亮听完，便说道：“五武。”

“要保到何处？”

“从南都到信阳。”

“两千两银子。”

方石孝说得干脆，马天亮心里还真是愣了一下：他料想过价格会很高，可两千两，还是很肉痛，不过为保平安，两千两还是得要花的。

马天亮是直接就拿出了三千两的银票。

方石孝接过银票，便说道：“明日紧急，我需要即刻去办，便不多说了。”

马天亮便起来告辞了：和这方石孝说话，还真是简单干脆，不过本来这些事情也没什么可多谈的。

马天亮便即起身告辞，便说要改日来访：马天亮并不喜欢方石孝和娄火这些人，不过也知道需要和他们打交道，原本已经想过前来拜访，可是自从得了东升酒楼之后事情就很忙，还真没空前来拜访。

离开方家，马天亮心想，那些暗镖武师，总不会就是藏在方石孝家里，所以方石孝一定会去离家，或者派人去找暗镖武师，我何不跟上去找找这些武师。

但最后还是决定算了：暗镖自有暗镖的道，他如果想要亲自去找，这可有破坏规矩之嫌。

可是马天亮根本毫无睡意，要就这么等到明天也实在难受，左右细想一下，便决定去找一下何四。

何四虽然是个街头混混，要说还真上不了台面，却也最容易知道这些市井消息。

到了何四家中，何四早已是睡下了，但何四知道马天亮来了，仍然是兴奋地爬起来。

当初被何四找来保驾护航的虾米，黄牛，阿狗和花猫子，黄牛现在已经是在东升酒楼后厨跟着学厨，虾米原本会酿酒，马天亮有意让他继续酿酒，阿狗和花猫子一时不知还没找到属于他们的事情，便在东升酒店当伙计帮工。

倒是何四，又加到街头摆赌摊了。

马天亮与何四寒暄了一会儿，便说道：“你可知道那东乡侯，偏将军谢寻的事情？”

何四一愣，问道：“亮子兄弟，你为何要问这个人的事情呢？”

马天亮只怕吓到何四，便说道：“你要是不知道，那便不用说吧！”

何四有些儿为难，便说道：“亮子兄弟，我倒不是不知，只是东乡侯这样子的人家，能不要惹他们，就不要惹他们为好。”

马天亮淡淡一笑，道：“有时候，不是我们不想惹，就可以不惹的。”

何四无奈，便缓缓说出他所知的东乡侯谢寻的情况。